第32章 告白

一句落,许随不可置信抬眼，随即周围的哄声和尖叫声一浪盖一浪。许随人还是懵的，已经有人借势推了一把。

“嘭”一声，有人开了一瓶香槟,泡沫喷出来,在声声欢呼中,许随一个踉跄跌进周京泽怀里,脸颊贴着的胸膛,隔着一阵布料,热源烘得脸颊热。

“哇哦,恭喜周爷脱单！”

“许妹妹把这畜生收了,以后好好管管！”

“百年好合！”

彩带和金随片落在两人头顶,周京泽顺势揽住的肩膀,舌尖拱了一下脸颊，笑骂道：“傻逼。”

余光里那人的身影僵住,然后落莫离开。

周京泽收回视线，揽着许随的肩膀坐下，知道许随脸皮儿薄，虚踹了旁边的人一脚：“差不多得了。”

们也不敢太分闹,加上盛南洲组织了一波游戏，没多久,包厢又归于热闹中了。

周京泽收回搭在肩膀上的手，重新喝酒,一杯又一杯。许随坐在周京泽身边，还是感觉不真实。

周京泽的一句，像山车般，将抛向云端。

包厢的座位有点挤,旁边的人玩游戏时十分投入，手脚并用比划，弄得许随的腿时不时碰到的膝盖，一下，两下，像跳动的心。

周京泽的心情依然很差，在沉默喝酒。许随感受到了的气压低，总想做点什么。

其实周京泽刚才是脑子一热，答应了，然后把许随撂一边了。周遭是热闹的喧嚣，酒精让人迷醉，周京泽喝了两打啤酒，脑海里时不时闪一些画面。

母亲在自杀前说很爱，结果呢，还不是离开了。还有周正岩说“亲儿子不身边的儿子亲”，在们眼里，确实不算什么。

周京喝得意识不清，想找打火机也是在茶几上乱摸，心底掀一阵烦躁，正要火时，眼前倏出一截藕似的手臂。

抬眼皮，许随手里握着银质的打火机递给，一双漆黑的眼睛安静又乖巧。周京泽一愣，接来，火气散了半。

接下来，无论周京泽下意识需要什么，一旁的许随总能找到给。一直待在旁边，被冷落也没有生气，乖得不像，最多也是叫少喝点儿。

周京泽低头咬着一根烟，机匣出“啪”的一声，薄唇里滚出烟雾，脸上挂着散漫的笑：

“你喜欢我什么，嗯？”

连自己都不太喜欢。

没有听到答案，周京泽挑了挑眉梢也不介意，抬手掸了掸烟灰，背靠沙，眼神放空看着眼前嬉笑玩闹的场面，沉默且孤独。

一场聚在近十一点结束，一群人喝得醉熏熏的，有人喊道：“快点回去了，宿管还有半个小时关门了。”

盛南洲接：“少妈装，你可没少翻_墙。”

一众人勾肩搭背走出红鹤所门，盛南洲喝了一点酒，还算清醒，给一帮人叫车。

许随扶着醉醺醺的周京泽，想把交给盛南洲，结果后者强行把和周京泽塞进同一辆计程车。

“嫂子，照顾好我哥啊，到了学校我给抗回去。”盛南洲笑道。

“……”许随。

盛南洲身份适应得比还快。

出租车开得不算要太快，车里有一丝闷热，许随降下车窗，冷风灌进来，凉丝丝的。风将许随的头仰，的侧脸安静又好看。

周京泽喝醉了很安静，仰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要不是许随亲眼见到喝了酒，是不相信醉了的，因为此刻的表跟正常人无异。

偏头看着周京泽呆，突然，前方一个急转弯紧急刹车，许随一个惯力向左侧倾倒，尽管慌乱中用手肘撑在座位沙上，还是避无可避一头载在了周京泽腿上。

……

死亡性瞬间。

脸颊贴着，是真的感觉到跳动和炙热，许随匆忙身，脸烧得通红，偷偷瞥了周京泽一眼，还好，还在睡觉。

许随重新坐正位置，看着窗外呆。了没多久，周京泽看像睡得很沉，脑袋不受支撑，下意识磕向玻璃，又重新坐回去。

此来回，许随担心磕痛额头，小心翼翼扯着的衣袖，将周京泽整个人慢慢移向的肩头。

因为怕吵醒，许随的动作很小心，也紧张。最终，周京泽闭着双眼倒向的肩头，许随侧头看。

车窗外暗红的灯晃来，周京泽的脸半陷在阴影里，的侧脸凌厉分明，黑长的睫毛垂下来，挺鼻薄唇，好看得不向。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许随的脖颈上，痒又麻，同时提醒着许随这不是梦。

三年前在走廊的惊鸿一瞥，至此，高中每个角落里都是。许随不用再隔着人群遥遥看在台上言，与别的女生谈笑风生。

也不是许随高中做试卷时，耳机里歌唱的“我站在你左侧，像隔着一条银河”默默暗恋的男生了。

是男朋友。

车窗外的景色电影般快速倒退，一帧又一帧，有个巨的灯牌写着一个夸张的广告词：用了它，美梦成真。

是美梦成真。

许随低头看着靠在肩头的周京泽，说道：“很多。”

“你喜欢我能什么，嗯？”

“很多。”

*

周京泽宿醉一夜，醒来后头疼欲烈，5点50出早操的时候，那慷慨激昂的铃声把周京泽震醒了一次。

昨晚喝得实在太凶，浑身跟散架了一样，以致于根本不来。盛南洲恰好在出操前整理内务，看了一眼苍的脸色开：“你别去了，我给你请个假。”

周京泽喉咙干得冒火，猛咳嗽一声，整个人昏沉沉的，说出来的无比嘶哑：“嗯，顺便帮我带个咳嗽药回来。”

“好。”

疲惫感再次席卷，周京泽又躺了回去，一连做了好几个光怪陆离的梦，一连睡到下午两点。

周京泽来后，一脸睡眼惺忪，为了让自己快速恢复清醒的状态，直接去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澡。

洗完澡出来，周京泽上半身什么也没穿，单穿着一条裤子，脖子上挂着块毛巾走出来，一路不停咳嗽，胸腔引剧烈的颤动，坐在桌前，倒了一杯开水正要喝，脑海里一晃而一张恬静的脸。

记忆中，昨晚猛灌酒的时候，有人给倒了一杯水。断片前的记忆全回来了，昨晚从那个家出来后，去了包厢，许随跟表了。

是怎么做的？拒绝了，因为周京泽清楚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种人，别祸害人家好姑娘了。

可下一秒，周京泽看见了师越杰，迁牌位这件分明被师越杰耍了，的目的很简单。是想让周京泽跟那个家彻底割裂，离们越远越好。

所以在见到师越杰的那一刻，周京泽心底的恨意滋生，脑子一热答应了许随。第二天清醒来，是冲动了。

周京泽决定跟许随讲清楚，道个歉，要杀要剐都随。

周京泽背靠椅子，嗓子疼得难受，以为盛南洲带的药放桌上了，结果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

一边咳嗽一边给盛南洲打电，电接通后，问道：“药呢？”

盛南洲在电那边笑得无比暧昧，甚至还有点娘：“哎呀，你一儿知道了。”

“神经病。“周京泽直接把电撂了。

窗外天气太好，甚至还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周京泽拿桌上的烟和打火机揣紧袋里正准备出门，手里握着的电响了。

周京泽没看来电点了接听，毫无感情“喂“了句，电那边似乎停顿了一下，接着传来一道软糯的声音：

“是我，许随。”

“嗯，什么？”周京泽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下，语气说不出来的冷淡。

许随不是没感觉到语气的变，心情瞬间低落：“我有东西给你，你要是没时间的——”

“我在出来，刚好有找你。”周京泽截住的。

“好。”

周京泽匆匆跑下楼梯，结果在宿舍门外见到了许随，原来早到了。三两步走给去，黑色的影子垂下来。

太阳有点晒，许随站在树下的阴影里，察觉到动静后转身，在看见周京泽后眉梢立刻浮喜悦，抱紧怀里的东西跑到面前。

“你醒啦？”

“嗯。”

许随把怀里紧抱着的两个保温瓶递给，有风吹，将前面的头别到皙圆润的耳朵后面，语气有一丝不自在：

“我听盛南洲说你不舒服，上午刚好有时间，煮了一点醒酒茶，还有冰糖炖雪梨。”

周京泽神情错愕，掀眼皮看，问：“煮了多久？”

“没多久。”许随摇头，唇角带着笑。

其实煮这个东西有点费时间，宿舍又不让用功率电器，能用小火慢慢煮，一边煮还一边抓紧时间背药的学名，梁爽还调侃这个冰糖炖雪梨充满了药味。

周京泽看着，没有伸手去接，冷不丁开：“我不喜欢吃甜的。”

“啊，那我拿回去——”许随的神色有一瞬的黯淡，又极快调整好把手往回缩。

忽，一骨节分明的冰凉的手攥住的手，许随心一窒，猛然抬眼，周京泽的嗓音有点哑但语气认真：

“试试吧。”

从今天开始试着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