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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告白

第二天醒来,许随整个人都站不稳,浑身像被拆卸了一般,她光脚踩在地板上,走一步都觉得艰难。

周京泽嘴里咬着一根烟,单穿一条运动裤走过来,一把许随横抱在怀里,把她抱到洗手台,伺候她刷牙洗脸。

他把牙膏挤到一次牙刷上面,声音清冽:“张嘴。”

许随乖巧地张嘴,后低头假装认看着绿色洗手台上的缝隙,她还是不太敢直视周京泽。

两人一夜同床共眠,一闭眼上就是昨晚的颠鸾倒凤的场景,想起来就面红耳赤。早上两个人还待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解衣相对,一起刷牙,看起来平凡又不平凡。

许随嘴里含着薄荷味的泡沫,等周京泽拧开生锈的水龙头,水流了一下又停了,黑如岩石的眼睛环视了一下这间破旧墙体还剥落的旅馆,开口,语气意味深长:

“啧,这第一次还挺……让人印象深刻。”

说完,周京泽就出去拿了两瓶矿泉水给许随洗漱,许随含了一口水吐出来,弯腰的时候小腹隐隐作痛。

都怪昨晚他没节制,把她折腾到半夜。

她轻声抱怨:“还好是在下午考试,都怪。”

周京泽脸上挂着闲散的笑,他一把掐住小姑娘的腰往镜子送,语气缓缓,喉结滚动:“该庆幸下午考试,不在这来一次。”

镜子,她会死的吧。许随吓得拍了拍他的手,逃开了。

收拾好东西后,周京泽带许随出去吃了个饭,又亲自把人送到考场。许随考完后,看周京泽还在外面的长椅上等他。

他懒散地背靠椅子,黑长的眼睫低垂,拿着手机在玩数独游戏。来往的考生忍不住他的方向多看一眼,周京泽眼皮都懒得瞭一下。

许随心血来潮想要吓一吓他,悄悄绕到他椅子后,手肘夹着笔袋,抬手蒙住他的眼睛,刻意变着嗓子说:’猜猜我是谁?”

“一一。”周京泽语调平缓。

许随觉得没意思,松开他的手,嘟囔:“怎么猜出来是我的?”

“身上股奶香味。”周京泽语气懒散,透着一股痞劲。

许随脸一红,在这一方面她是哪哪也赢不过他,干脆茬开话题:“我觉得我这次考得还不错。”

“可以,带去吃好的。”周京泽笑,抬手掐了一把她的脸。

周末一晃而过,成绩很快出来,周二放榜的时候,许随看见一等奖后面赫写着自己的字,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许随拿出手机给胡茜西发消息:【西西,上次说的那个意大代购,把片推我呀。】

另一边,烈阳当头,蝉鸣声永不停歇,周京泽这一帮人刚结束完一个小时的紧急训练,一个个汗如雨下,额头晒得青筋暴起。

周京泽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冲了凉水澡,盛南洲把风扇调到最大,白色的扇叶呼呼地转着,他仍觉得热得发烫。

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盛南洲急得不行,走过敲了两下门,语气急躁:“哥们,一起洗吧。”

周京泽:“?”

花洒的冷水淋下来,周京泽抬手把头发往后撸,漆黑的眉眼沾着水珠,正闭眼冲着澡。“砰”地一声,盛南洲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入。

两人四目相对,盛南洲想到一个词——坦诚相对。

“不想死就出去。”周京泽语气缓缓。

盛南洲一把抢过花洒就往头上浇,他语气自,反而觉得周京泽些大惊小怪:“不是,咱俩从小到大都同穿一条裤*裆长大的,一起洗个澡怎么了?”

周京泽“啪”地一声关掉花洒,抽下置物架上的浴巾正儿八经地围住自己,语气缓缓又夹着若若无的炫耀:

“况不同了。”

“?”盛南洲。

“我得为媳妇儿守身如玉。”周京泽语气漫不经心,透着不经意的愉快。

盛南洲沉默三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打开花洒对着他一顿狂喷,周京泽挑眉,直接上手锁住他的喉,水花四溅,两人扭打在一起。

紧关着的卫生间门时不时发出砰砰作响的声音,盛南洲愤怒的声音透过门缝隐隐地传出来。

“我操,周京泽不是人。”

“这个老禽兽!”

两人在卫生间打了一架还顺带洗了个澡,周京泽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湿哒哒的,他抽了条干毛巾在头上随意地擦了两下,随手丢进衣篓里。

风扇在头顶慢悠悠地转着,周京泽拎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口,整个人懒散地背靠座椅拿出手机看球赛。

盛南洲后出来,在经过周京泽座位时,踢了他的椅子一脚,周京泽眼皮瞭也没瞭起来一下,撂出一个字:

“说。”

盛南洲抽过自己的椅子在周京泽旁边坐下,:“宁宁回来了,没过来啊。”

“事。”周京泽眼睛没离开过手机。

盛南洲点了点头,继而冲他抬了抬下巴,说出自己一直以来憋了很久的话:“哎,现在算怎么回事?打算跟她玩玩的?以交过多朋友,怎么浑,兄弟可一句话没说过;可许妹子跟别人不同,她多好多乖一姑娘啊,得瞎了眼才会看上这种人渣吧……”

周京泽的视线停在手机屏幕的球赛上,内马尔进了一个球全场欢呼,声音过大,他的视线顿了顿,拇指点了一下,视频关掉,双手枕在脑后:

“想带她见外公。”

盛南洲正在那絮絮叨叨,听到这句话声音戛而止,拍了拍他的肩膀:“牛,兄弟,我没话说了。”

周京泽外公是谁?先不论这位老人的自身厉害处,最重要的是,他是周京泽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他从来没见过周京泽把哪个生往外公面领。

啧,浪子也泊岸的一天。

周末,许随在周京泽待着,两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再打算一起看电影,周京泽单腿曲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对着投影仪按,:“想看什么?喜欢的恐怖电影?”

“最近那个题材看得比较多,看个悬疑推理吧。”

“行。”周京泽笑。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看电影,室内黑暗,只眼的投影仪发出幽光。许随抱着一个抱枕看得认,周京泽的心思却没放在上面,手指灵活地探进去,解开她的胸衣扣子。

人一旦把自己交付另一方后,皮肤相贴,耳鬓厮磨后是亲昵,交欢融合,再无任距离,对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那种感觉是不同的,是他没过的。

周京泽一种骄傲,满足感。

她是他的人。

许随看得认,只觉得胸一阵冰凉,指尖抚过处皆是战栗,没多久,就热了起来,缩在沙发上的脚指头绷紧,后背出了一层细汗。

“……能不能想点别的?”

许随推开他的手,力气又小,反而像在欲拒还迎,男人的大掌完全裹住,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揉抓慢捻。

周京泽偏过头,热气灌进耳朵里,痒又麻,懒洋洋地笑:“晚了,我就这德行。”

“我还没洗澡。”许随耳朵红得滴出血,推开他,趁他专注的时候匆忙离开沙发。许随匆匆跑进卫生间,没一会儿,传来哗哗的水声。

许随在卫生间洗着澡,想起她明天要定个闹钟赶在快递送到门口,先去拿。这样一想,她手机还在外面。

“周京泽,帮我找一下手机。”许随打开一条小小的门缝,声音温软。

周京泽眯了眯眼,慢悠悠地回答:“行啊,叫声老公就帮找。”

“才不。”许随心跳明显漏一拍,“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外面一直没声音,许随一边冲着身上的泡沫一边在想,她好像习惯性地把手机调成静音,估计他要找好一会儿。

手臂上细长的泡沫一点一点被冲掉,浴室门外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很耐心。许随慌忙扯下浴巾挡住自己后拉开门。

周京泽倚在门口,漆黑的眉眼压着翻涌的绪,气压点低,把“不爽”二字写在了脸上,整好以暇抵看着她。

“怎么啦?”许随仰着一张脸看他。

周京泽把许随的手机递到她面,舌尖舔了一下后槽牙:“解释一下?”

许随接过来一看,她的手机显示着两个周京泽的未接来电,而备注是:ZJZ。

她一下子明白了周京泽为什么生气,可是这种复杂的心事解释出来他恐怕也不会理解。

许随吸了一口气,一手揪着胸的浴巾,无比乖巧:“我现在马上改过来。”

门缝拉得过大,热气一点点消散,许随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她的手指水,沾在屏幕上几次都没打对字。

周京泽靠在门边懒洋洋地看着她,她刚泡过热水,全身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嫩得像刚剥壳的荔枝,胸的两根锁骨,像两月牙。

她似乎在想给周京泽改什么备注,雾蒙蒙的眼睛写满了纠结,水润粉红的嘴唇轻启,咬了一下手指。

“砰”地一声,周京泽整个人横了进去,挡住她的视线,伸手扯住她身上的浴巾,漆黑的眼睛翻涌着绪,喉结缓缓滚动:

“慢慢想。”

浴室的水声哗哗的,雾气徐徐缠绕,许随只觉得痛,肋骨处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摩挲着,空间狭小,她觉得无比燥热。

她的手掌无力地撑在布满水汽的镜面上,缓缓滑落,又被一只手抬起,指相扣,镜子里的水雾破了一痕,随即受撞力无限折射开来,打散。

周京泽微喘着气,眼睫沾着汗:“啧,电影才看到三分一,本来想和在沙发上看完它的。”

“现在看来没机会了。”周京泽抬了抬眉骨,带着意犹未尽。

许随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眼泪汪汪的,周京泽还空闲捞起洗手台的手机递给她,语气散漫:

“说改成什么?”

许随被磨得一点办法都没,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男……男朋友。”

许随被他盯着当场要改备注,可她握手机握不稳,男生整个人贴来,一手揉着,一手握住她的手,教着她打字。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许随觉得自己被撞得没力气,那一刻,一个激灵,疼又麻,颤颤巍巍地打上两个字:

老公。

最后许随差点在洗手间晕过去。

次日,许随直接睡过头,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发现枕边空无一人。奎大人趴在床边懒懒地晒太阳,1017则在床上跳来跳去,最后拖着她的头发咬来咬去。

许随从胖猫嘴里救回自己的长发,披了件外套起床。醒来发现周京泽给她买了早餐,留了一张纸条——事外出。

吃了一点东西后,许随放在餐台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跑出院子开门,签收了一封际快递。

许随小心翼翼地抱着它进门,直上二楼,犹豫了一下,走进二楼拐角最里面的一间空房间,把东西放进去,又重新打扫了一下房间,后一下午都在待那里布置。

晚上八点,周京泽跟到点了必须要喂猫一样准时回,打开门,发现许随坐在地毯上备靠着沙发正在看书。

许随从书本里抬起脸,在看清来人后,眼睛晶亮:“回来啦?”

“嗯,回来喂猫。”周京泽笑,把食物拎到她面。

许随放下书本爬过去,胳膊肘垫在茶几上拆袋子,发现旁边还个红丝绒蛋糕,脸颊梨涡浮现:

“咦,怎么突想起买蛋糕了?”

周京泽坐在沙发上,拆开塑封纸,递给她叉子:“在路边看到很多人在排队,想来应该挺不错。”

许随拆叉了一口蛋糕,脸颊鼓动,似想起什么:“对了,游戏机好像坏了。”

周京泽把手机搁一边,走到矮柜里,开机,敲敲按按,转动了一下按钮,开口:“我上楼去拿工具箱。”

许随点点头,继续吃的小蛋糕,楼上一直没动静,隔了五分钟她才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头。

许随慌慌张张地跑上楼,中间差点摔倒,到了最后一间房间的时候,发现周京泽脚边放着一个红色的工具箱,他正盯着眼的立体东西看。

她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还好,东西他还没拆,背后的幕布也没掀。

“这什么?我的生日礼物?”周京泽整好以暇地看着她。

许随摇头,佯装淡:“没,那就是我的快递。”

周京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嗓音低沉:“拆吧,我想看。”

许随对上周京泽的眼神,僵持了三分钟后败下阵来,都怪礼物太大件,容易暴露,他正的生日又没来,还一周。

许随鼓着脸颊:“好吧,但得闭上眼睛。等生日那天,我还一个礼物要送给的。”

“好。”周京泽。

周京泽闭上眼睛,周围发出窸窣的声音,后听见许随拆纸盒的声音,半晌,忽“啪”地一声,灯灭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可以睁眼了。”许随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软糯。

周京泽感觉自己大概等了一世纪那么漫长,他睁开眼,脸上还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正想她是不是要跟他求婚这么慢,眼睛不经意地一扫,笑容僵住,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正方亮着一盏长的halomandalaki日落投影灯,橘色的光影打在对面的白墙上,像一颗巨大的橘子,照亮了墙壁上的每一张照片。

这些照片些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也不知许随是如耐心地翻遍他的社交网络找来的照片,的看起来是从官网上找来的,些模糊。

第一次玩棒球联赛拿了冠军,参加奥数学竟赛摘得第一和老师同学的合影。还,他六岁在美navajo大桥蹦极的留念,七岁时,第一次代表大剧院在外中央大厅演奏的巴赫。

日落中心正中墙中央的一个小小的航模——飞机G-588017。

那是周京泽与阳飞行比赛的那架飞机,也是他人生第一次顺利飞上天。

去年开车送她去铁站,许随:“放假一般都会干什么?”

周京泽开着车,语气夹着无所顾忌的意味:“滑雪,蹦极,赛车,什么刺激玩什么。”

“可是这些不是很危险吗?”

“因为我无所谓,无人牵挂只能挥霍光阴,想想天死在一条日落大上算值得了。”周京泽这话说得半半假。

这堵照片墙记录了周京泽人生每一个精彩而意义的瞬间,以及中央那个小小的航模,许随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的人生并没挥霍浪费,路才刚开始。

“生日快乐,周京泽。”许随轻声说。

周京泽些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她笑,语气缓缓:“忽想陪到老。”

怎么会这么傻的姑娘,段时间一直辛苦准备比赛拿第一,就是为了拿到奖金来买礼物,她用心准备,想把最好的捧到他面。

许随回以一个笑容,悄悄勾着他的手指,周京泽反手握住她,力气很大,攥得很用力,像是在抓住什么。

希望平平安安,骄傲肆意。

生日快乐,我最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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