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极其复杂的手术，盛奕宸足足做了十几个小时。
持续到第二天的下午。
下手术台，第一件事，便是拨打顾南夏的电话。
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再拨，亦是一样的结果。
盛奕宸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便匆忙赶去了妇产科。
……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盛奕宸遇到了向云采。
向云采看到他，微笑：“南夏妹妹说身体不舒服，已经请假了三天。”
“身体不舒服？！”盛奕宸惊诧地重复着这句话。
为什么夏夏没跟他提过？
“我知道了，谢谢向主任。”
盛奕宸一个利落的转身，连忙离开了妇产科。
走出同雅大门，宗旭开着车正在那里候着他。
一上车，他很快就点燃了一支香烟，缭绕着的青烟里，映着他那张忧心忡忡的俊美脸庞。
宗旭知道，自家主人肯定又是因为顾医生，愁成这副模样了。
“去顾宅。”
一股经过肺里的烟雾自盛奕宸那弧度极其优美的薄唇间倾吐而出。
“是，少爷。”
宗旭踩下油门，车子很快就加了速。
顾宅。
盛奕宸站在大门外，不断地拨打着顾南夏的号码。依稀是关机状态。
他的心，担忧着同时亦是那么地忐忑。
他不知如何面对顾伯伯。
纠结了好半晌，盛奕宸还是按下了门铃。
一下，接一下。
视野里，门开了，一道亮丽的身影一下子走出来。
隔着铁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南夏：“夏夏！”
顾南夏凝了他一眼，确实没想到他那么快回找到这里来。稍一愣神，还是打开了铁门：“进来吧。我爸爸不在家。”
作为业界大佬的顾景希，是个大忙人。有时候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顾南夏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昨晚才通过电话，他又去国外开研讨会了。
一进了屋，盛奕宸迫不及待地揽着她的腰，在她耳畔低喃：“夏夏，我好想你。”
顾南夏默然了片刻，盛奕宸发现她的脸上毫无笑意，便惊讶地问：“夏夏这是怎么了啊。”
盛奕宸将她报至沙发上，坐于他的腿儿上。
“夏夏，夏夏，你说话啊。”
盛奕宸捧着她的小脸，担忧地望着她，一声一声地唤着。
须臾，顾南夏问他：“奕宸，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你以前，是不是交往过一个女朋友？”
顾南夏也不知道，为何要神经质地，纠结那一个问题！
难道是觉得佟素雪的出现，自己就缺乏了那一份安全感了吗？
盛奕宸听到她那般问，便很肯定地回答：“没有。夏夏，你是我的第一个。”
顾南夏忽然半阖着眼帘，笑容里带着点儿悲怆的意味。
她道：“奕宸，其实我……我能接受，你也不用瞒我。”
盛奕宸睁大了双眸：“什么?”
顾南夏深吸一口气：“我说，奕宸，你也不用刻意强调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谁都有一段过去，我能理解。也能接受。我希望，能从你口中，听到实话。”
她承认，佟素雪的那一幅成名作，刺伤了她的眼睛，她的心。
说不在乎，何其难！
盛奕宸的眸色一敛。
“夏夏，你……”
“你的前女友，就是那天点名要我做主刀的女病人，佟素雪吧？她还是个有名的画家。”顾南夏道，“你可能为了避讳什么，就把她转去了急诊科。”
顾南夏的嗓音越来越嘶哑，就连眼睛也红了，“我还看过她的成名作，画上，天使的脸，就是你的脸啊。”
盛奕宸听到她那样说，顷刻间笑了。
他环住她的，腰，将她搂得更紧。
“哎哟，夏夏，你这是，吃醋了？”
顾南夏的眼神闪躲，“没有。”
“你就是吃醋了。”
盛奕宸说着，低头，啃了啃她的。耳后。
“那幅画是真的很好看，你看过没。”顾南夏问他。
“我从不关心别的女人，她爱画什么，关我什么事？夏夏，你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才难过的吗？”
他满眼的宠溺，又关切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检查检查？”
“奕宸。”
顾南夏似乎还是不死心，咬咬唇，“你还是上网搜一下那幅画吧，真的。实在是……太出名了。”
“嗯？好。”
很快，盛奕宸就照着顾南夏说的做。
拿出手机，搜索。
看到了那一幅画之后，盛奕宸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就连眼睛，都仿若笼罩上了一层薄雾。
好一个佟素雪！
画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还让他的夏夏误会了！
盛奕宸的心没由来的膈应。
等着！他得想个办法，叫那个女人毁掉那一幅画！
盛奕宸扔下手机，捧着顾南夏的小脸亲了亲，“夏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和她之间从来就没什么。你是纠结画上天使的脸？没办法啊，肖想你男人的人太多了。皆是她自己凭空想象来的。”
顿了顿，“我也太膈应了。真的。”
厉南诀当初让他去看那一幅画的时候，他就应该去，一刀切了！
害得他的夏夏……
听到盛奕宸的那翻解释，顾南夏满脸的愁绪终是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
她看着他道：“其实有一段过往，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求一个实话而已。”
她不是纠结盛奕宸的清白。
她只是想要求一个答案。哪怕有过过往，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怎样的分量。
因为，厉南诀说过，佟素雪是他心目中的“白月光”…
一瞬间，顾南夏有些恼恨自己的认死理……
盛奕宸一只大手捏着她挺翘的鼻子：“实话就是，你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陷入感情漩涡的人，容易为情所困。
顾南夏还在感叹当初那个说拿得起放得下的自己，去哪里了。
其实，她也用不着怀疑这么多。
因为她爱他。他待她的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底。
“连续手术那么久，你也该困了吧?去睡一会儿。”
顾南夏看着盛奕宸那张憔悴的俊脸。一双明眸之中，还带着红血丝。
盛奕宸低头咬着她的肩，“嗯。还是第一次留在媳妇儿家里。不好好睡一下，还真对不住这良辰美景。”
他站起身的时候，连带着顾南夏一起抱了起来。
“走，媳妇儿。咱俩一起。”
……
彼此间再度，深情地，坦诚相见。
而后，盛奕宸沉沉睡去，顾南夏依稀毫无睡意，在手机上，与邵冉，还有汉斯，聊着天。
下一刻，盛奕宸的手机响了起来。
顾南夏以为是科室里打来的电话。她摁下了接听键。
一个甜美清澈的女声传入耳畔：“喂，请问是盛乐乐同学吗？我是素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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