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

“轰隆隆——”

血色泥土翻动，一座座血色牌楼破土而出，冉冉升起。

这些牌楼皆是“五间六柱十一楼”的充天式设计，通体晶莹透明，似乎是用某种玉石制成。

牌楼共计十二座，围绕祭坛呈圆形分布，座座都高达万丈，最上方甚至已然刺入血云之中，接天连地，恍若撑起了整片天穹。

柱身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周围幻化出道道虚幻的生灵之影，有人形的，但更多的还是异族形态，都在对柱身祭拜，每道虚影祭拜一次后便会消散，另一道虚影又随后浮现，继续祭拜...

空中不知何时响起了阵阵的祭祀祈祷之声，显得极为诡异...

一缕缕星光不断汇入少年眼中，少年的目光仿佛看穿了层层扭曲的时空，牌楼的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地映入眼帘...

少年心里微凛，明白是老妖怪在借他之眼观察这些牌楼，自己的一举一动果然都没能逃过老妖怪的注视。

他也不禁有些震撼老妖怪那鬼神莫测的手段，竟然能隔着一个世界出手。

当然，他也注意到周围的星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消耗，显然纵使以老妖怪之能，观察这些牌楼也很吃力。

好在星光还很浓郁，一时半会儿消耗不完。

只见牌楼的最上方有一道黑色细线，不知是何物，被厚厚的血云所遮挡。

少年身上的几缕星光自行脱离开来，聚合为一道金色的古朴符文，激射向上方血云，恍若破开层层时空阻碍般，上一瞬还在少年身侧，下一瞬就已至万丈高空。

金色符文所至之处，血云直接被湮灭成虚无，但符文上的金光也黯淡了些。

刺破了重重血云阻碍后，符文终于触碰到了黑色细线...

就在这时，那道黑色细线突然向上下两个方向分为两道成弧形分开，但左右两端各有一个一个相交点，就仿佛眼帘张开般。

一颗硕大无比的金色圆球渐渐显露了出来，还转动了一下...

这竟似乎是真的眼睛，但什么生物会有这么大的眼睛，足有百丈长，数十丈高...少年不由得悚然。

金色瞳孔中有着道道光影显化流转，竟好似是在演绎一个宇宙成住坏空的过程，无数星辰亮起、流转、熄灭...

巨眼周围萦绕着无数的光阴碎片，仿佛成为了世间唯一的永恒。纵时间长河流淌，无尽生灵被光阴侵蚀而衰败、沉寂，它也亘古不变。纵天地破碎、宇宙坏空，它依然不朽不灭...

至于那道金色符文，早就被光阴碎片侵蚀得化为虚无。

这究竟是什么生命层次，少年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只剩下敬畏和无限向往。

突然，金色眼球向下转动了一下，看向了少年...

对视的那一刹那，少年心神一片空白，魂空间中的道意泉水瞬间被蒸发为了虚无，魂魄都几乎要炸开，幸好在危急时刻那道略带血色的黑色符文再度浮现，这才稳住了他的魂魄。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声闷哼声，那是老妖怪的声音...

......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才渐渐恢复了意识，他发现身上的星光已全然消失不见，但却有一层淡淡的乌光笼罩在他身上，让他不被血雾侵蚀。乌光来源似乎正是那道依然显露的泛红黑色符文。

少年想起之前隐隐约约听见了老妖怪的闷哼声，还有不知何时已彻底消散的星光...

老妖怪竟然受伤了！而且没有再出手护住他，想来是伤得不轻，已自顾不暇。

仅仅一眼就隔着一个世界重创老妖怪那等大能者，这只巨眼究竟是何等可怕，它的主人又是何等不可思议的存在？少年不禁浮想联翩。

而他魂魄中的那道黑色符文显然来历也不简单，能仅凭一道不起眼的符文就挡下轻易重创老妖怪的一击，留下这符文的存在明显实力远在老妖怪之上，甚至和巨眼主人相比都不见得弱多少。

少年本能地想转身就走，这么可怕的地方有哪是他这样的小修士能来的。

但他的身体微僵，身上乌光闪烁了一下，随即身体就再次脱离了他的掌控，机械地迈步走上血色祭坛。

少年感到深深无力，这等不可思议存在的布局对弈，以他的微薄道行又如何反抗的了。

少年首次有了想不顾一切变强的冲动，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仍人摆布、没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他不甘心一直当一个随时可能被舍弃的棋子，更不想死得莫名其妙...

他想活下去，想变强，想超脱，想有朝一日也成为布局者，能主动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浑浑噩噩地当一个工具人...

待他走到祭坛正中，四周突然突然升起了四根暗金色石柱，上面铭刻着无数青色符文，仿佛在不断流动般，带着一种古朴沧桑的气息，似乎存在了很久。

他的头顶不知何时浮现了一盏青色古灯，仅数尺大小，与周围动辄百丈的景物形成了鲜明对比。

“噗”

伴随着一声轻响，灯芯上燃起一朵淡青色灯焰，同时古灯的表面泛起无数米粒大小的深青色符文，缭绕着古灯不断飞舞旋转。

与此同时，少年的魂空间中也诡异地燃起了一朵朦胧的淡青火焰，似乎就在这，又似乎不在，恍若超越了时光长河的限制，从过去未来映照到现在，映照得魂空间一片青色。

一丝一缕的淡青烟雾从魂空间的灯焰中袅袅升腾，并不断弥漫开来，渐渐地，魂空间中就充斥满了淡青烟雾。

当魂空间中充斥满淡青烟雾后，少年的意识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

......

当少年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行走在一条古道上，古道上积满了厚厚的黑色灰烬，甚至淹没了他的膝盖。

等等，膝盖？

少年发现不对劲，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竟似乎变成了一位穿着破烂衣服的老者。

少年顿时一懵...

我在哪？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要去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