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天赐良机

这天上午，萧文雨从东宫回来，东宫的装潢已经到了尾声，桌子椅子也都到位了，刘元春也聘请了中国八大菜系的名厨们，元旦开业没任何问题。

电话突然响了，他急忙拿起电话，“你好。”

电话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萧主席，我是郑世保，华东造船厂要出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郑世保，萧文雨想了片刻，终于想了起来，他是东海造船厂总经理。收购东海造船厂后，他原来想送给老夫人来讨她的欢心，同意自己和文红的婚事，但老夫人一口拒绝了。从南洋回来后，他草草地给郑世保打个电话，指示他好好地经营和管理东海造船厂，没再去东海市或者给他新的指示，好像这不是他的造船厂了。郑世保在年底和年初向他汇报东海造船厂经营状况和来年计划的时候，他也是象征性地回应，不做任何策略性的指示。

南天集团成立的时候，他没通知郑世保，也没把东海造船厂归在南天集团旗下。所以，南天集团遭遇资金危机的时候，他也没向东海造船厂要求资金支援。不是今天郑世保打电话问他愿不愿意收购华东造船厂，他差点忘了自己是东海造船厂幕后老板了。

萧文雨一阵迟疑，东海市离南城太远，他想管理，也是鞭长莫及，不如扎扎实实地做好珠三角的生意，以后往上海发展的时候，再重新评估东海造船厂的未来定位。至于华东造船厂，他没想过搞造船，收购它做什么呢？

“萧主席，RB东亚船业、韩国大韩船业和南洋造船厂都对华东造船厂有意向，总经理曾子风是我大学同学，他第一个找了我。”

南洋造船厂，萧文雨一阵兴奋，也立即有了兴趣。亚洲金融危机后，南洋造船经营状况非常糟糕，97年底的时候，自己才拿着东海造船厂找老夫人。后来文红给他爷爷奶奶打电话的时候，也多次说了南洋造船的情况。这些年，南洋造船不仅没有恢复元气，而是慢慢衰落。如果自己能在华东造船厂了给予南洋造船沉重打击，低谷期的南洋造船或许加速衰落或许直接破产，这也能重创水深火热的南洋集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南洋造船和南洋集团在明处，自己在暗处，这是一个替文红报仇的天赐良机。

“郑总，你和曾总说，我们有兴趣。这两天，我安排一下南天集团的工作，立即去东海市收购华东造船厂。”

挂了电话，他掩压不住兴奋。奶奶，萧琳，你们一向自命高贵，高高在上，喜欢左右他人命运，我宁愿舍了一身剐，也要把你们拉下来，叫你们在我的面前低下高傲的头。

回了家，萧连杉和刘玉春已经混熟，萧连杉也接纳了这个新妈妈。刘玉春尽管不会做饭，但她是儿科医生，又读了营养师，一日三餐很注重营养搭配，萧连杉的身体也一天天好了。他在刘玉春的辅导下做功课。幼儿园的功课很少，也很简单，但刘玉春想从小培养他学习的兴趣。

吃了晚饭，鲍姐带萧连杉洗澡，萧文雨和刘玉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看电视，“玉春，东海造船厂总经理郑世保今天向我汇报，华东造船厂想转让，问我有没有兴趣，我想去过去看看情况。”

刘玉春有些舍不得地问：“你要去多长时间？”她说着，鼻子有些抽泣了。

萧文雨想了想，“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我中间会经常抽空回来看你和连杉。”

刘玉春擦了擦眼睛，“好吧，家里有我，你不要太担心。”

萧文雨一阵感动，抓住她的手，“连杉要麻烦你了。”

刘元春紧紧地靠着他，“姐姐一直想往上海扩张，但没成功。你能在东海立足，也有利于你们以后进军上海。”

萧文雨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心里却想着文红。以前，文红也喜欢这样靠着他，他也喜欢这样抚摸着她的秀发，两人或者轻轻地说着话，或者默默地坐着。

第二天上午，萧文雨叫来萧文立萧大成萧连权，告诉他们自己要去东海市收购华东造船厂。这段时间，南洋集团发展非常平稳和顺利，他们几个暂时帮忙照看着，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给自己打电话。

萧文立和萧大成萧连权听说他要在东海市收购造船厂，尽管不知道东海市的造船业市场行情，但也非常高兴。他们已经在珠三角立足，下一步是长三角，如果这次能够成功收购华东造船厂，加上他们的东海造船厂，他们至少能从东海市开始，一步一步地扩展至整个长三角地区。

萧文雨在南城停留两天，第三天早上乘飞机前往东海市。上午十一点多，飞机在东海市机场降落。出了出站口，郑世保已经到了。

一晃四年多没见，郑世保没什么变化，人反而精神了。他接过萧文雨的行李，陪着他去停车场。

他开的是一辆八成新的桑塔纳，放好行李箱，上了车，郑世保向萧文雨汇报华东造船厂的情况，“萧主席，华东省有一百多家造船厂，但多数是中小型造船厂，像咱们东海造船厂这么规模的造船厂，只有华东造船厂，人称咱们和华东造船厂是造船行业的华东双雄。”

“华东造船厂老板叫蔡海福，生于1947年。1966年进华东造船厂，1976年任第一分厂厂长，1980年任副厂长，1985年任厂长，1990年，华东造船厂改制，他收购了华东造船厂，任董事长。”

“华东造船厂和东海造船厂的总资产不差上下。1992年，华东造船厂11亿，东海造船厂10亿；到了1997年，咱们反超了他们，咱们29亿，他们28亿；去年，咱们38亿，他们37亿。”

萧文雨一阵伤感，蔡海福和萧大钊年龄相仿，但他突然英年早逝了，萧大钊的身体一向不好，不知道近况如何。

“华东造船厂的销售额也和咱们不差上下。1992年，华东造船厂12亿，东海造船厂11亿；到了1998年，咱们持平了，都是33亿；去年，咱们41亿，他们39亿；今年他们估计有些下滑，咱们46亿，他们30亿左右。”

萧文雨一阵感叹。郑世保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从97年开始管理东海造船厂，东海造船厂的销售额年年递增，销售额也慢慢地超越华东造船厂。如果论能力，蔡海福没有干涉曾子风的话，郑世保的能力至少在曾子风之上，自己收购华东造船厂之后，需要借助曾子风之手来报复和打击南洋造船，这次来东海市，第一件事是如何拉拢曾子风。

“蔡老板没孩子吗？”

郑世保急忙回答说：“他只有一个女儿，93年的时候，移民去了加拿大。蔡太太也想移民去加拿大陪女儿，所以，她想出售了华东造船厂。”

萧文雨想了想，又问：“你和曾子风的关系呢？”

郑世保又回答说：“我和子风是大学同学，又是一个宿舍四年的舍友。子风和我一样，也是个苦命人。他59年出生，他妈怀着他的时候，队上没粮食，一顿一碗十来粒米的稀饭，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馒头。他妈怕他爸干重活吃不消，又把馒头给了他爸。他出生的时候，他妈妈缺乏营养，大出血，差点没了命，留下一身病。不过，在他两岁的时候，他妈病逝了，他爸爸又当爹又当妈地拉扯他长大成人。77年恢复高考，他知道只有读大学才能改变命运，白天干活，晚上复习。78年，他考上了华东大学，瘦的只剩下70多斤了。”

“我们俩是同病相怜，大学的时候，和其他同学相比，我们俩相处的时间最多，形影不离一点也不过分。我们俩从来不和同宿舍的同学玩游戏，除了上课和吃饭，我们一块读书，也一块做兼职。他舍不得钱，学校给的补贴都留着，到了寒暑假回家给他爸爸。有时候，我们俩为了省钱，合伙买一份菜。尽管子风谈了一个女朋友，但丝毫没破坏我们的兄弟情，有时候，我们仨一块出去旅游。”

萧文雨想了想，又问：“曾总和蔡老板的关系呢？”

“子风有次做家教，给蔡老板的女儿辅导功课。蔡老板和老板娘很看重他，他女儿也喜欢子风。子风大学毕业后，蔡老板亲自请他进华东造船厂。如果不是子风有了女朋友，差点做了蔡老板的女婿。尽管蔡老板和老板娘没做成子风的岳父岳母，但待他像亲生儿子一样。子风结婚的时候，蔡老板除了给他买一套房，也亲自帮他订酒店。”他停了停，“他女朋友的爸妈是东海市的干部，有些瞧不起子风，蔡老板亲自找了他岳父岳母，说服他们同意他和他女朋友的婚事。老板病逝后，老板娘把华东造船厂交给了他，也全权委托他出售华东造船厂。”

“老板娘的心理是多少？”

“子风说，华东造船厂尽管总资产37亿，老板娘的心理价是10亿元，他想报答老板和老板娘的恩情，要价12亿。”他又停了停，“去年，华东造船厂销售额39亿，利润差不多5个亿。”

萧文雨一阵狂喜，华东造船厂总资产尽管37个亿，但年销售额高达30多亿，至少值40多个亿，12亿能拿下，这是中了彩票，不，彩票也有落空，这是捡钱。“资产37亿，利润5个多亿，售价12亿，非常公道。”

郑世保急忙说：“这些年东海造船厂尽管不断扩张，账上也有不少流动资金，我已经筹备了12亿元。”

萧文雨暗暗高兴，郑世保是个忠诚、简朴、重情重义又有能力的人，他管理着年销售额40亿的东海造船厂，竟然只开着一辆八成新的桑塔纳。“我来收购，钱自然我来出了。我来的时候，带了30亿，如果不够，他们再给我。”

郑世保又急忙说：“东海造船厂是你的，又是我提议收购华东造船厂，怎能叫你从南天集团拿钱呢？”

萧文雨又笑了，“东海造船厂在扩张，需要资金的地方多着呢？”停了停，“收购华东造船厂后，还需要你帮衬着。”

郑世保非常感动地说：“萧主席，子风想和你吃顿饭，你有空吗？”

萧文雨笑了，“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你告诉曾总，12亿，我出了，如果老板娘需要，我一年再送她2000万红利。”

郑世保又是吃惊又是叹服地说：“萧主席的度量，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萧文雨又笑了笑，“想收购华东造船厂的船厂有谁？”

“RB东亚船业、韩国大韩船业和南洋造船。亚洲金融危机后，RB东亚船业凭借雄厚的资金储备、精良的技术，慢慢地有所起色；韩国大韩船业在韩国政府的支持和援助下，也慢慢地渡过了危机。相反，南洋造船技术不如欧洲，但成本不低于欧洲，他们好像和南洋政府也有冲突，政府不支持他们，所以，他们最迫切想收购华东造船厂来转移他们的危机。”

萧文雨暗暗高兴。南洋一向是吕家的政治萧家的钱，老夫人和吕老先生配合默契，一个抓经济一个抓政治，短短几十年，南洋从一个发展中国家成为了发达国家。南洋集团也水涨船高，成了全球知名的集团公司，97年的时候，南洋集团总资产占了整个南洋的百分之五十。但吕老先生退休后，吕先生怕老夫人威胁他的地位，又看萧文生常年不回南洋，一心想淡化南洋集团在南洋的经济地位，慢慢地把南洋集团国有化，实际是归他所有。97年之后，他妻子成立了吕氏投资公司，掌管着南洋百分之七十的国有企业。吕先生和老夫人的冲突，也逼的老夫人不得不来中国扩展市场，恰好给了自己一个报复的机会。

“既然这么多外资船厂想收购华东造船厂，他怎么不卖给他们呢？”

郑世保也笑了，“子风有点私心。他大学毕业进了华东造船厂，一晃快20年了，老板非常重用他，他也有了感情，不想离开华东造船厂，或者看着其他人乱折腾华东造船厂。卖给其他外资船厂，他或许能继续做总经理，但他的权力慢慢地被收回，不像你，懂的放权，他希望能像我一样有自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