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回报

下午，轩攀登回了南天客车，萧文雨和鲁忠义留在酒店商谈南天交运未来的交通线。南天交运的交通线已经遍布南城几个区，但南城之外，仍是一片空白，鲁忠义和李赞商议后，想开通建安至海州、南城至南平的交通线。建安至南平的交通线比较简单，鲁忠义与南平交通部门一番洽谈之后，拿下了几条交通线，南天交运的小巴车也进出了NP市。

但在海州交运市场上，他们有了阻碍。像ZS区，胡局长的说法非常简单，只要他能说服中山公交公司总经理柳尧博，他也乐意玉成此事。但柳尧博态度非常强硬，ZS区的公交车，只能有他们海州公交公司的车，外来城市的公交车，或者不进ZS区，或者不要来。

海州火车站在ZS区，不仅仅省内的车来来往往，省外的车也进进出出。南天交运想进军海州交运市场的目的不仅仅是建安至海州的公交车，也有长途客车。南三角是外来打工者的乐土，春节前后，不管火车、汽车，都人满为患，但到了淡季，没几个乘客，他们的大巴车拉几个客人跑一趟长途，油钱都不够。但多了海州、南平的交通线，情况大有转变，他们能聚集几个城市的乘客，一车拉过来。拿下海州的交通线，不仅在旺季赚个盆满钵盈，也能减少淡季的损失。

这次替中山交通部门解围，不仅赢得了胡局长的好感，也搭好了和中山公交公司谈判的平台，他们现在要冷却几天，然后出面找胡局长和柳尧博。

电话响了，路家清打来的。萧文雨今天的发言，不仅赢得了南方省政府的好感，也给了南方省政府一个反思，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他们是否忽略了一些社会关怀。他们内部已经在讨论一项老人保障和安全的福利政策，例如，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乘坐公交车免费，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乘公交车必须有家人陪同，同时也给公交公司一些补助减少他们拉乘老人的损失。

有人敲门，鲁忠义打开门，是胡局长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胡局长亲热地介绍说：“萧主席，这是ZS区公交公司总经理柳尧博，他听说你帮他揽下这件事，特意来看望你。”

萧文雨急忙请他们进来，亲自给他们倒了茶水。鲁忠义和柳尧博在建安至海州交通线上闹的不愉快，这个时候会面，尽管有些尴尬，仍然象征性地握握手。

柳尧博有些歉意地说：“萧主席，我不是缺这个钱，也想赔偿他们一些钱表示心意，但他们狮子大开口，一下子要200万，我要是答应了他们，以后谁家有了事，都往我这儿推了。”

萧文雨笑了，“水浒传内，杨志卖刀，不也碰到一个破落户牛儿了吗？”

胡局长也笑了，“杨志有萧主席一半的智商，也不至于杀人充军了。”

柳尧博看看鲁忠义，“萧主席，你们南天集团有情有义，我们中山公交也不能知恩不报，来的路上，我和胡局长说好了，建安至海州的交通线，你们想要几天，我给你们几条。”

萧文雨和鲁忠义急忙道谢，鲁忠义又提出请胡局长和柳尧博一块吃晚饭，两人也不推辞，萧文雨在酒店的餐厅隆重地宴请了胡局长和柳尧博。

第二天早上，鲁忠义也心满意足地回了南城，萧文雨继续留在海州。

又过了两天，轩攀登兴高采烈地来了酒店向萧文雨汇报，这几天，南天客车接了南三角五六家公交公司的单子，空调小巴车需求量已经高达200多辆。他也不停地称赞萧文雨这20万比电视上几千万的广告都有宣传效应。萧文雨又和路家清吃了顿饭，然后回了南城。

一晃又是十多天，这天下午，轩攀登兴冲冲地来了南天大厦，“文雨，德国狮王客车总经理佐尔克亲自给我打电话，希望与我们再次合作，这条价值10亿的生产线，咱们只需要出2亿就行了。”

萧文雨暗暗高兴，好事不出门，外事传千里，他们帮中山公交公司揽下交通事故的故事已经传去了德国，不然，狮王客车也不会主动又低价地找自己合作了，“他们不是和江东伟星合作吗？”

轩攀登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江东伟星是国企，他们能像咱们这样迁就他们吗？听人说，江东伟星总经理和狮王客车总经理佐尔克谈判后，回了酒店大声骂娘，说这些德国佬他傲慢自大了，个个以为自己是俾斯麦了。”

萧文雨想了想，问：“狮王客车合作态度怎么样？”

轩攀登恨恨地说：“他们只卖产品，不卖技术，卖给咱们几条生产线，除了使用说明书，任何维修说明书都不给，有了问题，咱们只能请他们过来维修。”

萧文雨想了想，又问：“我们找佐尔克了吗？”

轩攀登苦笑着说：“找了，他也很傲慢，说怕我们盗窃他们的技术，除非花钱买技术，不然只能维持现状，同时警告我们，一旦我们拆卸了，或者自己维修了，他们有权利保留追究我们盗窃技术。现在除了长途大巴车是他们的底盘，小巴车都是我们自己的技术。”

萧文雨想了想，又问：“我们自己技术的车怎么样？”

轩攀登有些得意地说：“在国内品牌客车上，咱们数一数二吧。”

萧文雨满意地说：“至少，我们也有了一些进步。”

轩攀登耸耸肩，“这好比买一个球员，即便球员表现再烂，一个赛季下来，至少也能进几个球吧，但在他们球队，动不动20+相比，自然叫人失望了，但水货始终是水货，黑店始终是黑店。”

萧文雨又问：“他们是欧洲老牌客车公司，这么暴利，怎么没成行业龙头呢？”

轩攀登愣了，“他们技术好，是行业的领头羊，但市场策略也不行，他们不要说美国、RB和韩国客车，在欧洲市场上，他们也竞争不过北欧和南欧的几大客车巨头，大伙都称他们是技术研发基地，他们研发出新的技术，然后卖给几大客车巨头，有了这些钱后，他们再继续研发新技术。”

萧文雨笑着安慰他说：“我们在高速发展，技术水平也在不断地提高，同时，也在不停地赢利，不停地扩大市场份额，不停地树立市场品牌，我相信，过不了几年，我们必然能超过他们。”

轩攀登不甘心地说：“但想想花了这么多钱，费了这么大劲，没买着核心技术，叫人憋屈。”

萧文雨哈哈大笑，“现在不少人说，黄海市的地下水道是德国人建造，但上海为什么没有呢，他们想统治黄海市罢了。”

轩攀登也笑了，“你这是列强亡我之心不死呀。”

萧文雨笑着反问说：“不是吗？表面上看，他们玩弄了我们，但我们提高了技术，拥有了市场，也有了赢利，最大的赢家是我们，他们是贪了小便宜，吃了大亏。”

轩攀登想通了，“这像很多小球队，表面上培养球员赚了钱，但没有冠军，没有赞助，没有赢利，如果球员卖不出去，砸在手上，全赔了，相反一些大球队高价买了他们的优秀球员，有了冠军，有了名气，有了赞助，赚了更多的钱。”

萧文雨微笑着点点头，“靠培养人赚钱的小球队太多了，但他们不是天天能赚钱，或许有几个优秀的球探，或许有一个优秀的教练，但从长远看，靠品牌赚钱的大球队才是赢利的基本，我们要做，做这些大球队，同时也注重自己人才的培养，既能减少从他们球队买人，也能压低价格。”停了停，“咱们国内几大客车厂技术水平真的和他们差这么远吗？”

轩攀登苦笑着说：“技术研发需要大笔资金，小客车厂玩不起，大客车厂是国企，花了不少钱，没见着成效。”停了停，“去年，北方集团收购了神农拖拉机厂，除了聘请美国人瓦特做总经理和德国人德加尔做技术总监，也没什么大动作。”

萧文雨一愣，萧文生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他收购神农拖拉机厂，聘请瓦特和德加尔来管理，不是心血来潮，必然有他的目的，但他的意图是什么呢，“他们技术水平呢？”

轩攀登回答说：“这半年多，他们技术水平提高了不少，但管理上，仍然是老国企的一套管理模式，我想最多持续两三年，又回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萧文雨摇摇头，“二哥不是这样的人，他或许在积蓄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轩攀登想了想，“我有同学在北方重机，他们说，北方重机的技术集中在底盘和发动机，这恰好是中国汽车、客车、工程车和农机车的劣势。如果他们成功了，也能打破外资车辆和动力技术和产品的垄断。”

萧文雨恍然大悟，萧文生不愧是萧文生，他收购中原拖拉机厂的目的，不仅仅是进军农机行业，是进军整个车辆和动力行业，“咱们向北方重机采购呢？”

轩攀登笑了，“文生是北方集团总裁，咱们是一家人，只要他们量产了，我亲自去北京找他，至少比市场价低一些吧。”

萧文雨无奈地摇摇头，萧文生做事，一样重理不重人，轩攀登这个如意算盘，恐怕要空算了，“二哥既然请了一个美国佬做总经理，我想，他不会给我们面子。”

轩攀登不相信地笑了，“文生知道咱们采购他们的发动机和底盘后，一个电话，保证叫卡特给咱们价格优惠。”

萧文雨又摇摇头，“二哥做事，一向一是一二是二，他不会给任何人留面子，咱们不要自讨没趣了。”停了停，“北方重机既然有你同学，你多和他们拉拢关系，如果他们愿意降价，咱们能提高利润，如果他们不愿意降价，咱们也能技术突破，性价比最优化。”

轩攀登有些不甘心地说：“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他不帮咱们，帮其他人吗？”

萧文雨哈哈大笑，“咱们拿了这么多单子，即便不在发动机和地盘上拿利润，但也能在数量上跑利润，咱们有了利润，有了品牌，也有了市场，只要咱们做了中国市场的老大，以后的价格不是咱们说了算吗？”

又过了十几天，狮王客车代表团来了中国。为了表示他们合作的诚意，CEO瓦茨克和总经理佐尔克亲自带队来了。萧文雨也亲自参与了接待活动，他向瓦茨克表示了上次未能亲自前往德国谈合作的歉意，也表示希望双方放下成见、衷诚合作。

瓦茨克表示非常荣幸与南天客车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双方除了一块开发中国市场，也欢迎南天客车团队前往德国交流和学习。

双方进行了几轮深入谈判之后，德国狮王客车从原来的一条生产线扩大至两条生产线，一条生产线生产德国狮王客车，一条生产线生产南天客车，南天客车仅仅需要付出3亿人民币。

签署了合作协议，萧文雨挽留瓦茨克和佐尔克在南方省停留十几天，他亲自陪同他们游览了海州和南城的名胜古迹，也参观了南天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