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一文不值

经历了五六天的折腾，南洋药业终于撑不下去了，总经理吴建平亲自来中国，看望陈加保后，又拜访了NP市政府和药监部门，然后在电视上发表讲话，除了向病人和家属们表示歉意，也宣布南洋药业撤出中国，中国工人的赔偿也在两周内完成。

萧文威来了南天大厦，“文雨，吴建平给我打电话，问我是否有兴趣收购南洋药业？”

萧文雨一阵兴奋，“好呀，但价格不能太高，最多10亿。”

萧文威也笑了，“没问题，里里外外，咱们除了落一个南平药厂和两条新生产线，也赚了十七八个亿。”

过了两天，萧文威和吴建平会面了。吴建平和NP市政府再三交涉，最后的约定是，南洋药业撤出中国，陈加保保释回南洋。

“萧总，我们刚从瑞士进口的两条生产线，已经价值35亿了，你只出了8亿，是不是太低了？”

萧文威笑着摇摇头，“如果不是这两条生产线，8亿也值不了。”

吴建平停了片刻，“但价格也太低了。”

萧文威看了看他，“这儿是商场，不是福利院，低价收购符合正常心理，我也可以说，除了我，没谁再出这个价格收购。”停了停，“这么大的事，你也做不了主，建议你回去请示老夫人。”

吴建平想了片刻，“好的，我请示老夫人。”

萧文威提醒他说：“在南方省，除了我们南天集团，没谁敢收购了。”

又过了两天，吴建平给萧文威打电话，他已经请示了老夫人，愿意出售南洋药业给南天医疗器械。

两人坐下后，吴建平看着萧文威，问：“你和南天集团主席萧文雨什么关系？”

萧文威愣了愣，“我和他是堂兄弟。”

吴建平停了片刻，问：“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作？”

萧文威有些得意地说：“你现在知道，有点太晚了。”

吴建平停了停，又问：“华东造船厂的杰作也是出自他手了？”

萧文威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吴建平恨恨地说：“他是老夫人的孙子，少爷的弟弟，竟然一次又一次地陷害南洋集团？”

萧文威苦笑着耸耸肩，“商场无父子，何况，是你们南洋集团先辜负了他。”

吴建平场场地叹口气，“萧文雨能无情，但老夫人不能无情，南洋药业卖给你们南天集团了。”

萧文威暗暗兴奋，问：“多少钱？”

吴建平冷冷地说：“不要钱。”

萧文威愣了，吃惊地问：“不要钱？”

吴建平又冷冷地说：“是的，老夫人这么说的。”

萧文威又愣了，“真的？”

吴建平点点头，“老夫人说，在萧文雨眼内，祖孙情、兄弟情一文不值，但在老夫人眼内，他始终是孙子。”

萧文威停了半响，“好，这话我会带给文雨。”

吴建平停了片刻，“也请你转告萧文雨，明年少爷回了南洋，老夫人将传位给他，他是南洋集团的新总裁。”

萧文威想了想，问：“你们从瑞士采购的生产线的采购协议呢？”

吴建平嘲讽地说：“都给你们，除了采购协议，我们在中国生产药品的技术资料也全部送给你们。”

萧文威抑制不住兴奋和喜悦，“多谢吴总了。”

签署了转让协议后，萧文威拿着协议来南天大厦向萧文雨汇报情况，“文雨，我们是不是错了？”

萧文雨冷笑着说：“现在他们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当年逼文红和文延展一家的时候，他们想过我是她的孙子吗？”

萧文威继续说，“他也特意说明年文生回了南洋，大奶奶将传位给他，文生是南洋集团的新总裁。”

萧文雨不屑地说：“二哥回去了又如何，现在的南洋集团千疮百孔、朝不保夕，已经够他焦头烂额了，我怕他？”

萧文立突然来了办公室，他看着萧文雨和萧文威，不满地问“文雨，你在打击南洋药业？”

萧文雨没有否认，“错失机会一定会有惩罚。”

萧文立长长地叹口气，“我不反对你报复南洋集团，但手段也太卑劣了。”

萧文雨不屑地冷笑着说：“卑劣？不是他们给我机会，我能报复他们吗？”

萧文立沉默片刻，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手呢？”

萧文雨冰冷地说：“我说了，南洋集团不破产，誓不罢休。”

萧文立看着他，又叹口气，“再有半年，文生要去南洋了，你能成功吗？”

萧文雨自信满满地说：“南洋集团有十大企业，造船已经完了，药业也完了，酒店业也朝不保夕，金融业在克劳伦斯的打击下，已经风中秉烛，我的下一个目标是南洋粮油、化工和石油。”

萧文立苦笑着摇摇头，“你也太自负了，不要说半年，即便给你三年五年，你也灭不了南洋集团。在文生的帮助下，南洋货运已经起死回生，也掌控了全球英联邦百分之八十的市场，像南洋科技和南洋国际，即便你集中整个南洋集团的实力，也灭不了他们。”

萧文雨狂妄地说：“新的一年即将到了，我要乘胜追击，再次打击南洋国际，把他们在中国的市场全部抢回来。至于南洋科技，我们不仅要抢他们的人，也要抢他们的市场。”

萧文立又摇摇头，“不要说代工计算机，只说他们代工了全球几大手机巨头百分之七十的产品，咱们南天科技关门了，南洋科技也照样运转。”

萧文威看他们兄弟越说越僵，急忙打圆场说：“文雨，我不同意把南平药厂给南平政府，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咱们不能到了嘴边又飞走了。”

萧文立不同意地说：“这是NP市的重点对象，咱们要了，一下子得罪了多少人，何况当初文雨也是答应朴市长，用完之后归还给NP市政府。”

萧文威嘲讽地说：“得罪又如何，马克思说过，文雨的岳父是刘书记，他敢咬我们？”

萧文雨赞同萧文威的观点，“文威说的是，一块肥肉到了嘴边，咱们不能白白地丢了。朴市长那儿，我会亲自赔罪，我们赚了钱，除了上缴利税，也给他一些好处费。”

萧文威不屑地看着萧文立，“无利不起早，他们无非想拿点好处费，咱们给他们了，他们不用干活，又有钱拿。何况，南平药厂也是咱们真金白银买的，不是租赁的。”

萧文立叹口气，“朴市长终究是NP市长，尽管不如海州和南城的市长，但他未来或许能做个高官，咱们公然得罪他，一旦玉春的爸爸退休了，他要想挟私报复，咱们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了吗？”

萧文雨淡淡地笑着说：“南城和南三角是经济发展主导，即便他做了高官，也不是能想怎么捏咱们怎么捏咱们。”停了停，“狮群和鬣狗群在非洲大草原上横行无忌，但遇上了大象，他们也要避让，咱们要做的是一头大象。”

萧文立暗暗叹口气，又问：“南洋药业的名声全毁了，咱们如何挽回声誉呢？”

萧文威好似一盆冷水泼了下来，看着萧文雨，“是呀，文雨。”

萧文雨笑了笑，“林则徐虎门销烟，咱们来个销毁假药。”

萧文威惋惜地说：“这太可惜了，原材料和成品，一两个亿呢。”

萧文雨又笑了，“这些不是咱们的钱，有什么可惜的。”

萧文威仍然不舍地说：“仓库内99%的原材料是真料，成品也是的。”停了停，“这些劣质药是咱们自己生产的，把它们销毁了，剩下的做做样子好了。”

萧文雨苦笑着摇摇头说：“取信于人，必然要有些付出。”

萧文威无奈耸耸肩，“好吧。”

萧文雨看着他，笑着说：“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不要打自己的小算盘。”

萧文威脸红了，“好的，我明白了。”

萧文立想了想，问：“他们新采购的两条生产线的采购协议在吗？”

萧文威有些得意地说：“除了这两条新生产线的采购协议，他们原来生产的药品的技术资料也都送了咱们。”

萧文雨反而愣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们给的技术资料，你找专业的人审核一下，不要有什么纰漏。”

萧文威笑了，“我已经找了我大学老师帮忙，没什么问题，看来南洋药业不想干了。”

萧文立想了想，建议说：“咱们尽管答应了纪茂旺，但药业关乎人命，咱们不能不派个自己人。”

萧文雨点点头，“你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萧文威急忙说：“我正想向你推荐人呢，我表哥鲁嘉华毕业于省城医科大学，现在省城一家药厂做经理，他做过技术、品质，现在主管生产。我想叫他做药厂副厂长，一来监督纪茂旺，二来纪茂旺退下来之后，他顶上去。”

接下来的几天，南平药厂举行了一场声势壮大的药品销毁行动，他们不仅销毁了所有在库的原材料和成品，也销毁了从市场上召回的药品。有人保守估计，这次销毁价值三个亿左右。电视上，报纸上，网络上，大大小小的媒体争相报道这件事，也象征着南平药厂一个旧时代结束了，新的时代到来了。

又过了几天的一天上午，前台给主席办公室打电话，说NP市朴市长来拜访萧主席。萧文雨知道朴市长来兴师问罪了，叫刘家慧先去会客室安抚他。

过了十来分钟，萧文雨到了会客室，叫刘家慧出去忙她的工作，笑着说：“朴市长，我正想前往南平拜访你呢，结果你来了。”

朴市长不慢地说：“萧主席，当初你答应了我，临时借用，使用完了，再把南平药厂还给我们，但现在，你据为己有，是不是太言而无信了？”

萧文雨赔笑说：“朴市长，我当初提议借用南平药厂，但市政府要求我收购，我已经支付了8亿元，现在只能算我收购，不能算借用了。”

朴市长暗暗叫苦，当初他也提议了租赁给南天集团，但有人怕萧文雨仗着刘青山和路家清的势力，来一个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所以，主张8亿元卖给南天集团，现在却被萧文雨抓住了这个把柄。

朴市长故作不高兴地说：“萧主席，我已经答应了多位同事，要把南平药厂重归市政府，你不能叫我空手而回吧。”

萧文雨苦笑着耸耸肩，“朴市长，不要说我支付的8亿元，只是新采购的两条价值35亿的生产线，即便打折，NP市至少补贴我们20亿吧。”

朴市长一阵语塞，28亿，一下子拿出28亿，NP市政府怎么也不愿意拿28亿收购南平药厂。

萧文雨继续说：“南平药厂归了市政府，也需要有人管理，如果再出了像黎耀光这样的人，年年亏损，不是要政府出钱吗？”

朴市长想了想，说：“我这次来，拍着胸脯说拿回南平药厂，你叫我怎么回去交代呢？”

萧文雨笑了笑，“他们出头，无非是想拿点好处，我保证不会亏待他们。令公子从医科大学毕业，在医院多没劲，不如进药厂，做个经理，一年随随便便，也有个三辆百万的收入，怎么也比医院高吧。”

朴市长知道萧文雨背后有刘青山和路家清，无奈地说：“萧主席，你也太贪心了。”

萧文雨又笑了，“做一个商人，贪婪是本性，也是动力，我贪了，所以有动力赚钱，替老百姓谋福利，但你们贪了，我岳父他们要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