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全闷头一声不吭，只有爷爷气急败坏，喘着粗气，跟老风箱似的发出呼哧呼哧声。.
林一加走到门边，才发现白天和善的爷爷，正在用他插在脖颈后的蒲扇打陈全。
“全全，你还记得咱村里人给你的恩不！算你不为我这把老骨头着想，你也要想想这些年你这些叔叔伯伯婶子大娘替你做的事！”
“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你得为他们争一口气！”
陈全的头垂的更低，垂到胸前，沉默良久开口，“我可以用别的方式来报答他们。”
嗖啪！嗖啪！
“你现在有什么！你只有这条出路！你只能好好学！”
林一加见陈全不还手，不辩解，沉默垂头任由爷爷打着。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前拦着爷爷。
可是……
现在……
她能感受到整个村庄里对待他们的善念，不像在小区里要是谁家里有个吃牢饭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她不明白，既然都能善待他们，为什么陈全选择不学跟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哦鹅，哦鹅，哦鹅……”
白鹅急促的叫声，吓得林一加往后退了一步。
“啊！”
陈全从屋里快步走出来，干燥的大手，惯性揽着她的肩膀，关切问。
“被吓到了吧，白鹅看家的跟小狗一样，有人它叫唤。”
“没。”林一加心有余悸拍拍胸口。
正好跟爷爷浑浊深邃的眼神对视，顿时让她毛骨悚然的哆嗦。
陈全没有注意，见她冷颤，往怀里收了收，走到客厅的东门。
他心细安抚她几句，见她睡下要离开。
加加不假思索的还是问，“为什么爷爷说要报村里人的恩？！”
陈全顿了一下，佯装不在意笑，“没事，我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孩子呗。”
林一加不是太懂，但她认为自己为自己做选择没有错，也过了这个话题。
“爷爷打疼你没？”林一加没心没肺道，“从小也冯林音敢打我，我爸我妈还没跟我动过手呢。”
“所以你很幸福！”说这话的时候，陈全是羡慕的口吻。
林一加察觉，也学着他的样子，摸摸他头的时候，“也一般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里那些事事。”
在寂静的深夜里，她温软的声音传来，“放心，我们以后会很幸福的。”
陈全心一恸，有些东西酝酿酝酿，莫名开出繁花。
他想跟在她在一起，是他一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陈全摸着唇走出来，嘴角挂着幸福甜蜜的笑，心里的肯定又坚定几分。
“全全，你是为了她吧！”爷爷沉重悲叹一句，双手背着身后，佝偻着背，慢慢向房间走去。
一霎间，陈全忽然觉得爷爷又老了几岁，背又弯了许多，心里不自己的沉重，徘徊不前。
第二天早，吃过地瓜干熬制的粥，陈全继续下地，林一加在家里纳凉。
爷爷放下斗笠进门，加加连忙站起来，立在一处，乖乖叫声，“爷爷。”
“加加，全全跟你们区里人不一样，他任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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