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归去何处

“该去的地方？”这下林峰是真的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怪道，“哪里？生命树上方的源质么？”

“等到了那个时刻，想必你会比现在的我还清楚。”石河不知道是有意隐瞒，还是的确不方便现在说明，并未将话挑明回答。

林峰同样未曾追问下去，尽管相处时间不多，但他知道，这些忍者们所了解的水户情况，远远比自己知道得要多得多，跟随他们叮嘱一路走下去就是了。

水户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上扬的弧度：“是这样啊……那，之前你嘲讽我的话，我就当没听到好了！”

水户伸出手说道：“想帮我的话，就记得多注意下泉奈和艾他们那边，虽然我们猜测的是都只有一个侵入者，但我不排除对方会有其他帮手或是后续动作，做好两手准备是必需的。”

石河自然伸手与其击掌，笑道：“交给我吧！一起作战过那么多次，这点默契还是够的，想要来我族的地盘上撒野？他们倒是得意过头了！”

“那么我就先走了——敢偷袭我所重视的人们，这种卑劣的家伙，我可绝不会轻饶！”

一阵清脆的击掌声后，水户和林峰离开了地之祭坛，之前那令人步履维艰、一步一个深坑的重力，如今全都被石河撤去，并且特意反转成了强大的排斥力。

水户和林峰，忽然感到整个身躯像是被什么巨大而柔软的东西猛击了一下，随后朝着天空中漂浮飞扬而去，大地上的景色连同站在地之殿门口的石河，随着不断的上升加速，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

这种轻飘飘的失重感觉，倒是令人感到奇妙无比，甚至还挺舒适，全身彻底不再受到重力的拉扯，每一块肌肉和每一个血管，都像是从天地间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

一定要比喻的话，这就有点像是在游泳一样，但仔细说来，不知要比游泳更轻松了几百倍。

一边感受着这不可多得的奇妙感觉，林峰看着身旁面色稍霁的水户，问道“虽然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但你的心结，应该稍微解开了一些吧？”

水户点点头，显然比起林峰来，她对这种失重感倒已经很适应了，大概是穿越过时空乱流，又从生命树之顶硬生生一路闯到根部的源质来，在这过程中，她早就习惯各种奇怪和扭曲的自然法则了吧：

“嗯，其实林峰你也看出来了吧，之前的我，虽然说一直是坚持着自己所认定的所谓‘正确的选择’，相信着他们心中名为‘人性’的那一面……但说到底，那些都不过是我自己的主观判断——不，说猜想大概更确切一些，至于他们本身究竟抱持着怎样的想法……实际上，我从来都不够清楚。”

“不过现在你都知道了吧，他们是相信你的，泉奈和艾不说，即便是明确指责和不认同的石河，现在也转而接受了你的做法，因此你所做的并不是什么无意义的行为。”林峰说道。

“是啊……”水户的眼神十分坚定，迷惘已经消散了许多，像是已然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所以我更要去把这次的事情弄明白——最起码，我不希望这里受到破坏，更重要的是，那个入侵者攻击了我在乎的人们，那些我不惜违逆大筒木一族定下的法则，天地众生无论立场如何，都愿意无条件遵从的禁忌，都要保护的人们——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够原谅。”

望着对方那坚毅的表情，林峰笑着答道：“头一次看到你气势这么足呢，水户——这样子的你，倒是有点忍者的魄力了哟，我都有些好奇了，全盛状态的你，到底是哪位名扬天下的忍者大人。”

水户有些脸红，显然是林峰的夸奖令她感到受宠若惊，支支吾吾的说道：“诶，没……我知道自己不怎么成熟啦，而且还常常随性乱来……”

水户又小声道，“反正跟其他人比起来是差了很远，能够去往生命树顶层的源质，只是羽村大人的推波助澜再加上我的侥幸而已。”

大概真的是哪个名不见经传却又胆大包天的忍者吧？虽然说看过火影忍者，但林峰平时真的不太记名字。

不过就她现在的气势，倒是跟一开始不由分说，拉我过来帮忙的举动更符合了……林峰自嘲的想到，随后又否定了水户刚才的说法：

“没有的事，你的行为反而说明了你的担当和成熟——不过，总觉得你好像非常在意那位羽村大人的样子？”林峰问道，“还有之前石河提到过的清洗人类的原罪，这是怎么一回事，听上去好像不是什么简单的工作啊。”

没想到水户突然沉默了片刻，接着一反常态的回答道：“不，没有——我们快些走吧，烈斗那边还不知道情况怎样，还是别耽误时间的好。”

这个突然转变的态度，真是……林峰想道，莫非是自己提了什么不该提的事情么？

而且水户的口气似乎也有些冷淡，明明和其他几位关系如此融洽，然而一提到那位就……

真不知道该叫欲说还休还是欲盖弥彰啊，敢于义无反顾禁忌触犯，却又在这个话题上不肯说实话的忍者水户小姐。

上升的过程十分顺利，在石河可以调动了地之祭坛的力量，把重力逆转为推进力后，两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来到了明镜如洗的苍穹上空。

和从小到大已经看习惯了的被污染的天空不同，源质之中的空气，清新的犹如最为清澄的湖水一般，光是吸一口，就令人感到神清气爽。

天空中没有任何的灰色或是黄色，云彩不多，但每一朵看上去都是如此洁白，远远望去，就像是刚出炉的棉花糖一样，令不知道已经多少时间没吃过东西的林峰，感到肚子里传来一阵饥肠辘辘的感觉。

这么说来，自己进来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到底有多久了呢？从体感上来说，他都觉得像是过了好几日，但自己一直没有感到过明显的疲惫或是饥饿，甚至连一点口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