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是人是鬼

待客厅外的确是戒备森严，这一路上也有不少道姑来往。

辛安是怎么在不打扰任何人的情况下，闯进来的？

她们不知道辛安是陈清露，陈清露道法医术双绝。陈清露的隐身符就可以帮她躲开这些毫不知情、没有对她的隐身符有所防备的人。

但以辛安现在的体质，每做一个隐身符，便会消耗掉她大量的体力。现在，和小陈道姑一番针锋相对后，她又有点头晕了。得快些结束才行。

随着辛安跨过门槛走入待客厅，静承也终于看清楚了辛安的样貌。

比起那晚雷雨夜时的样貌，辛安虽然仍旧瘦得皮包骨，但是，两颊和下巴已长了一圈薄薄的肉，脸上有了几分孩童该有的气色，本就秀气的五官越发的清秀明晰。就连个子，也似乎长高了一些。

这十二岁的小娘子依然穿着那身破旧的缁衣，上面打满了补丁的灰扑扑的缁衣。

缁衣已经很不合身了，手脚都露出来一大截，辛安穿在身上，就像大人穿了小孩的衣服，显得局促滑稽可笑。

再看静承，同一屋檐下，今日虽然也是穿了一身灰扑扑的缁衣，却因为今日要迎接辛府供奉，她特地将一身行头换了最隆重的。

缁衣用的是江南大绸缎庄出产的料子，早在半个月前便用名贵的香料熏过香的，人走动间，便散发出淡雅的香气，顶顶的好闻。

衣服上别说补丁了，就是一个拙劣的针脚都看不见。

甚至，脸上还施了上好的脂粉，唇上点了名贵的胭脂，发上抹了时下最流行的头油。

这些东西，也是在一二个月前就提前准备好的，都有专人打理看管，如今正是用在了刀刃上。

如果不是辛安在这节骨眼上诡异的复活归来，静承被辛府看上，保着当上道观观主的位置也不是全无可能。

想到这里，静承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辛安，眼中的恐惧就被怒火点燃了。

就是这个待客厅，也被仔细而郑重地布置过一番，显得既朴素又不失喜气，青灯古佛都透着熠熠生辉的流光。都是提前了好些时日专人负责着的。

这样的辛安站在这样的屋里，显得既突兀又刺眼。

便像个乞丐，站在了富贵人的家里。

她难道不应该感到羞愧无地自容吗？

可她没有。

反而像是这屋里的主人，不卑不亢，从容淡然。

更衬得静承等人像一群不请自来的客人。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待看清楚了辛安的样子，静承不觉后退了一步，紧紧地盯着辛安，唇抖抖索索念起了驱鬼咒、杀鬼咒。

只是，那咒语念得断断续续、磕磕巴巴，怎么都顺畅不起来。

天知道，静承在这短短时间内，竟然将平生所学的咒语全念了个遍，其中念得最滚瓜烂熟的驱鬼咒和杀鬼咒，她更是反反复复、颠来倒去念了几遍。

可是，什么用都没有！

那个令静承感到害怕的辛安还好好站在她的面前。

所有的咒语，都失效了。静承感觉自己像是即将溺亡在水里的人。要不是辛府的人在场，她都差点忍不住喊来人了。

辛安弯唇浅笑看静承，一步步朝她逼近：“你觉得，我是人是鬼？”她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