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谁不作弊

第十六回谁不作弊

药铺里坐着一个人张镰。他又扯着他的傻侄女来了，她已经糊涂了好几年了，昏昏沉沉，加上又口不能言，神志不清一直没有清醒过。当年这个女孩还是很机灵的，长得也漂亮可爱，除了不能说话，还是挺讨人喜欢的，她多次来药铺卖过草药，还喜欢自己的女儿，总带着山里的花花草草送给女儿，那年说是要嫁人了，却遭到了不测。就变得痴痴呆呆了，又被人退了亲。

“小玉难道病情有什么变化吗？”花老板把手搭在了小玉的手上，她这几年容颜未变，却也不知为何一直痴傻。

“其实她也就这样了，要不是当年花老板救她醒来，她恐怕早就死了，能这样活着，也许也是福气……”张镰说道，“只是我家婆娘贪图宋媒婆几个钱，与她娘合计把她卖给村东头那刘老头给他那死去的儿子当老婆。这我不放心，我担心是她会受到那刘老儿欺负。但是我借了刘老儿的银两一直没还，这口开不了，等我赚了钱去还宋媒婆，解了那婚约，这孩子想在您这里躲些日子。”

“你是想把此女留在我这里？”花老板问道。

“我知道给老板你添麻烦了，只求躲过这阵子……”张镰弯腰表示感谢。

水娘对花老板收下这孩子却是不满的。

“这丫头痴痴呆呆能做什么？”

“捣药没问题……”花老板把小玉带到后院廊下，示范了几下，小玉无知觉地就来回动起手来了。这是离魂症吧，几年了，这孩子就像傻了一样。

“这些年，她很是可怜。”花老板要给自己的妻子水娘解释，“她娘要送她出嫁，她不肯，也不知怎么回事，倒地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要不是弟弟彦佑和伯伯张镰照顾，也不知会怎么样，那张镰的婆娘借宋媒婆的银子，于是只能拿她抵债。”

水娘看了看小玉，又摸了摸她的手：“我只听说过这件事，夫君是好心，只可惜这只是个人偶而已，你救与不救都一样。”

“人偶也不错，这张家姑娘长得挺清秀的，你们不觉得养眼吗？何况也能干些粗活。”

水娘瞪了夫君一眼。

“这丫头住哪儿？”

“连翘那边吧，”花老板说道，于是连翘就有了个木头姐姐。木头姐姐整日呆呆站在后院。

“木头姐姐不会说话，只会干活……”连翘说道，“她是彦佑的大姐，就是以前送小姐您花草的那个姐姐。”

“爹爹一定喜欢这样的木头人。”锦觅说道，“你瞧她多乖，小黑落在她头上，她也一动不动。”

那乌鸦飞到了小玉的头上，小玉的眼珠动了动。

“你……”旭凤看着她，“我如今只会鸦语，陪着锦觅不算过分吧。”

小玉依然呆呆，但是旭凤明明是看见大哥润玉回来了。他可不是一只凡间的普通乌鸦。他震了下翅膀，飞上了小姐的绣楼中的栏杆之上，锦觅看它回来了，于是拿出了几只虫子：“小黑，专门为你抓的。”

“小姐你又爬树了？”连翘说道，“老爷不让你爬树的。”

“没……地上捡的。”锦觅说道，“我爹爹也不是什么老爷，只有读书人当官了才是老爷，他那个是自欺欺人，占彦佑姐姐的便宜，能干活，还不用给工钱……走，我们去给木头姐姐弄点好吃的，你看木头姐姐那么瘦，一定是他家里亏待了她。”

“瘦多好……我都瘦不了。”连翘说道。

“我可不能让别人以为我家亏待下人。”锦觅说道，“我要展示自己的厨艺额……”

连翘眼珠子一转，笑了，这锦觅厨艺真不算好，偏偏要做那些黑暗料理让自己尝，还让小黑尝，每次都弄得鸡飞狗跳的，如今多个人尝也不失是件好事，那木头姐姐不会抱怨……

人都散了？润玉看了看周围，这小玉总算是进了花家，旭凤在此已经好几年了，旭凤既然答应了自己不说话，那只鸟就不至于干出太出格的事。它毕竟不是人……锦觅只是把它当做宠物。

一个人翻墙进来了，斜眼的他像是个小偷那样轻手轻脚靠近窗子，他忽然看见了院中站的小玉，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到了墙根却站住了。

“这不是张家的傻子吗？”那人伸出了手，在小玉脸上摸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周围，周围无他人，于是两手抱住了小玉的头，把脸贴近了小玉。

一块砖头砸在了他的头上。

“敢欺负我姐姐……”一个少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已经把人打倒在地了，少年连忙丢了砖块，抱住了小玉。那人连忙抱着脑袋跑了出去。

“彦佑……”小玉喊了出来。

听得真切，这是一个女声，悦耳动听，带着温柔。

“姐姐，你说话了……”彦佑很是激动。这回缘机仙子还真下本了，让自己能说了。润玉有些激动，他的手往胸口按去，摸到那鼓起来的两块肉，还是女身。

“姐姐……你还能说吗？”彦佑拉住了他，“姐姐，我们回家去……”

“不准走……”连翘站在了他们跟前，“你伯伯把她放在这里是为了躲刘家，你这么带她回去，岂不是要嫁死人了？”

彦佑松开了手，他跪在了姐姐面前：“姐姐……你……保重……都是我不好……不能保护好你。”

“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小玉轻轻扶起了弟弟，看着弟弟。

“姐姐……你能说话了……”

可还没等到彦佑开心，半空之中出现了一阵狂风，小玉只觉得头晕眼花，被卷上了天。

“快来人呀……”连翘惊慌失措了。

这里发生了什么？润玉才回来，就莫名遇上了这样的事，风中带着几许腥味……风卷着一切，院子里的稻草，屋顶的瓦片。甚至还有鸡舍的鸡。

“不好……闯祸了……”有人在叫，“停……停……”

“小姐停不下来了……”

“这法术不能随便用……”有一女声……乌鸦飞进了风洞，自己被什么勾住了，狠狠摔到了地上，然后就是鱼……真的事鱼啪啪掉在了地上，院子里的小池塘都空了。

润玉，不，是小玉睁开眼，只见指尖流着血，衣服也破了，就算是个美女也摔成了丑八怪，乌鸦又一次落在了自己头顶之上。

“成功了一半……连翘……”锦觅说道。她的身后站着穆嫂皱着眉头。

边上跳出一人扶起了他：“小妖女……你们欺负我姐姐……装什么好人……姐姐，我们回家……”那是彦佑。润玉觉得自己浑身疼，不知道是不是断了什么。这难道就是觅儿的行为？

乌鸦，应该是旭凤站在自己的手臂上：“大哥，觅儿一心想学法术，又没有什么好师傅，所以总闹笑话。”

“这也是笑话，她的法术是向谁学的？”

“我弄了点旁门左道的成功不了的书给她，本只想哄哄她，说是修魔的。”

简直是胡闹。旭凤这鸟语也只有润玉听得了。

彦佑力气已经不小了，他抱起姐姐夺门而出。润玉并不想离开，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让缘机安排到锦觅身边，哪知这臭小子把自己带出了花家。自己已然会说话了，但是面对彦佑这样的凡间少年，自己说话反而多事，谁都知道小玉娘胎里带来就不会说话。

“姐姐，疼吗？你说句，我带你躲起来。让他们谁都找不到。”

小玉摇摇头，但是明显与以前呆滞的眼光不一样了，嘴张开了一半，手轻轻摸着弟弟的额头。

“你这是故意的吧。”缘机仙子对着看热闹的月下仙人说道，“你布的局。”

“你胡说，我整日都在这里，只不过丢了本破书，哪知锦觅会去练……”月下仙人说道，“你让润玉能说话了，这可是作大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