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遥儿的字。”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深深有种不好的预感，遥儿不是不知轻重的人，除非是必要情况，否则他绝对不可能这个时候送急报。
难道是汴京城出了大事?
深深的猜测，在看到信中内容的时候得到了肯定，遥儿在心中写到：北境二皇子查玘，不日将带着休战书前往汴京，同皇上商议议和之事。
况沉安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事出乎了意料，若是按着之前的推算，查玘最多，也只能在秋收之后才会有动作，可是现在不过刚刚浸入夏季，提前了整整三四个月都时间，不正常。
查玘此番目的不纯，他必须马上回汴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漠北那边也需要重新布局，他一时半会儿去不了，能去的，只有遥儿，遥儿一走，漠北王府无人坐镇自然不行，祖父年迈没有让他老人家操劳的道理。
况沉安想得到这些，深深自然也不例外，她轻拍来一下况沉安的手背意识安抚，随即说道：“我去给王爷收拾行李。”
说完深深便要转身进里屋，可是再转身的那一瞬，手却被况沉安拉住了，深深渗透之际，他说：“跟我一起回汴京。”
深深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纠结片刻她从新坐下来，无声的看了况沉安一眼，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我都知道，现在处处都是用人的时候，漠北遥儿是去定了，汴京需要你坐镇，卿意人在西南鞭长莫及，即便你手里有可用做人，你觉得南海这些人会听命于他?”
她的身份最合适，毕竟这些南海的势力，都是母亲亲自交到她手里的，独属于母亲的势力，跟他们直接联系的也是她，根本不会听从别人的指挥，不管况沉安派来的人是谁！
见况沉安没有说话，深深接着说：“王爷你比我更清楚，南海意味着什么，南方是天启的粮仓，南海是天启南方不可或缺至关重要的地方，南海防备着南洋国，就目前而言，南海失控，南洋人必将出兵，南方大乱，朝廷的重心必将南移，到时候漠北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她甚至都能想到，到时候两国压镜，朝廷兵力不足，漠北兵力定然被削减，国库紧张，漠北不排除会被放弃的可能。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是漠北王府抛头颅洒热血手护了上百年的地方，是希望，是信仰，是存在的意义和荣耀。
“互市想要做大，做到能独立支撑漠北地区的消耗，至少得耗费三年的时间，若是我们此番放弃南海，你觉得南海还撑得住三年吗?”
别说三年，就是三个月都不一定，引云村已经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幕后之人不可能没有动作，日后南海肯定还有一变动，姜铎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
深深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况沉安耳朵里，触动不小，但是心里的砍儿过不去就是过不去，他紧紧的看着深深，片刻之后又慌乱的移开了视线，不愿与她对视。
“漠北是王府世世代代先祖的心血，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落入敌人之手吗？”
这不可能，况沉安在心里默默的回复到。
可是一边是家国大义，一边是自己最爱的人，两个都是他放不下的牵挂，非要做出一个选择……
况沉安没有说话，可是眸子里却布上了一层氤氲，深深起身抱了抱他，在他耳边低语道：“我去叫石崇，然后给你收拾东西。”
这一次深深走得很顺利，况沉安没有说话，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久久未动。
知道屋子里想起了关门的声音，他的回过神来，转头看着门口的位置，又是久久怔神。
况沉安是在当天夜里离开的，深深把他送到城门，看着她的爱人消失在黑暗中，不知何时才会再见。
城外带着咸湿的海风吹着有些凉，有些迷眼，让人不自觉的就沉浸在我其中，回不了神。
“王妃……”西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夜凉，回吧。”
“好。”深深一出声，才发现这声音难听得不行，沙哑异常。
──────────
汴京城，漠北王府。
老太爷坐在书房，遥儿伺候在侧，屋子里坐了不少人，刚从北境回来的风影统领莫庭正在说话，内容，是关于北境朝廷的。
“……跟先前的消息出入很大，原本查玘是准备北境王庭稳定之后，他大权在握，兵马充足，然后秋后进京的，可是一个月前，北境王突然宣布，他将在半年以后卸下北境王的权利，意属四皇子多赫接任王位。”
“四皇子多赫?”遥儿惊讶道：“多赫不是有耳疾吗？北境朝廷会同意让他接手王位?查玘呢？”
多赫严重的耳疾众所周知，甚至一度到了足不出户的地步，而且多赫不是查玘那样的可以领兵打仗的皇子，是个实实在在的文人，北境人崇尚力量，多赫无论是哪一方面，都不符合众人心中王位继承人的要求，这一点北境王怎么会不知道呢？
所以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算计?
“当时消息一出，查玘连夜去见了北境王，然后第二天，便传出了他要马上来汴京的消息，同时北境国内秘密颁布了征兵令。”
莫庭的话说完，书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只剩下一屋子人沉重的呼吸。
“那多赫呢?”这样一个大的馅饼，他很是想知道多赫作何感想?
“多赫……”莫庭小声呢喃，“小王爷，属下觉得，多赫骗了所有人。”
骗了所有人?
遥儿不解，“何意?”
“多赫的反应很平常，平静到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直到属下离开漠北，他都没有出现在咱们众人眼里，但是奇怪的是，属下派人去多赫的府邸打探消息，却……”
“却无一人生还……”莫庭听听顿顿，足以说明他的不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个患有耳疾的，不被重视的皇子，突然被告知即将继承大统，这是若是放在他身上，他的反应，定然不会这般平静。
反常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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