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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梦

两人所战之处已无完物,桌椅四分五裂,临近泥沙混筑的墙壁也再难屹立,在刀罡与拳罡中坍塌碎落。

黄尘在激荡与震散中不断循环,明亮的流沙内力穿插其间,时而化冲击状爆发时而零落飘飞。黑煞层出不穷,忽而汹涌猛烈忽而化半月刮出,将周遭一切尽数摧毁。

由远观入细节,浑身光华流转的傻子徒然转身加速,借此避过一刀,继而速行三步,快到拉出一条残留光影。

拳脚共进,移动同时傻子双拳化掌,内力也随之卷动压缩变得凝实,两只手如同黄昏照耀下封住金黄沙砾的琥珀,美丽的外表下却极度危险。

习善此刻正举刀欲斩,对方瞬间抓住时机,左手如青龙探爪从两肘间隙突入其胸前空门,掌力指力一并发出,流沙能量随之碾磨。

清晰的碰撞声中煞气被明显撼动,抽丝剥茧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傻子左手的光彩也不可避免的飞速黯淡,如冰雪消融。但他似乎早有预料,灵活地抽回左手,以肘上抵,撞击习善执刀的手腕,右手流畅衔接攻入,一式掌力雄浑的续龙尾从同一位置击中习善前胸。

“嘭!”

傻子抓住了煞气填补的空当,几无间隔的两连重击打散了习善胸前最后一层稀薄的黑烟,随着琥珀手掌光芒徒然的消减,习善倒飞而出,接连撞塌数面土墙。

抢占优势的傻子强攻不舍,沙黄色光芒再起,急速追击下紧跟着一头扎入烂墙碎泥中,引爆轰鸣,腾起一片黄沙。

可惜他低估了习善的战斗神经,投入烟尘瞬间,黑蟾明晃晃的刀尖已直直怼着他来的方向。

“噗嗤!”

利器贯穿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傻子单纯的护体内力跟纸糊一般毫无作用,肝胆欲裂下被扎了个穿肠破肚。

习善狰狞地笑着,手腕带动刀身旋转,在对方前腹后腰开了道豁口,红的黄的伴随着刺鼻异味哗哗流出,形势瞬间逆转。

“妖魔?你不过是想杀通过我来欺骗自己,达到虚伪的问心无愧,以斩断恶念为突破绝顶做铺垫。

不过你永远没这个机会了,就凭这具丹田闭合无数时日,甚至早就忘记如何精巧操控内力,对危险都感知迟钝的身体,你注定只能成为那一现即逝的昙花。”

“啊!!!”傻子疯也似的嘶吼,不顾伤势地宣泄内力,周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光芒。

他双手化为无数残影,在拳、掌、爪、指间不断变换,如同狂风骤雨砸落在习善脸上、喉咙、前胸、肩胛、中脘、丹田、下阴等要害关节。

“砰砰砰砰!”

令人心悸的打击声不断扩大,一次比一次沉闷,每次打击都令二人下沉半分。琉璃光沙般的能量不断炸出涟漪,被接连冲击的黑煞终于难以维持,被轰破了最后一丝苗头。

须臾间,两颗极小的物件以肉眼难见的速度一闪即逝,从习善头部的黑煞下方破出,穿过璨丽流沙,一颗消失隐没,一颗飞越天际。

傻子眼中依然散发着炽热的光彩,对腹部撕裂扩大的伤口、腐蚀糜烂的双手都毫不在意,仍然不断轰击下方的人型。拳拳声如震雷,荡彻四方!

“你这种小人何曾将众生哀苦放在眼中,我见过他们的痛,体会过自己的痛。

所以,凡我所在之处,老子便要守着这安宁!

今日哪怕初醒即死,我也要赎罪,也要问心无愧,也要除了你这妖魔!”

他用怒吼宣泄着自己的心意,而攻击不止,哪怕拳下之人已骨骼尽碎,皮筋血肉都被锤砸碾磨成糊。

回看过往,这是唯一一个空手硬破习善煞行八方的人。

“嘭咚!

嘭咚...

嘭...咚...

嘭......咚......

嘭......”

终于,打击声渐息,傻子的攻势逐步变得无力,最终保持着左拳右掌的姿态完全静止,如一尊镇压妖魔的罗汉像。

仔细看去,却发现这罗汉像有所残缺:怒目圆瞪的脸上存在两处龙眼大小的血洞,一处在脸颊,里面卡着一颗比血洞小很多的精钢珠。一处在眉心,前后洞穿,边缘滑润。

随着这位昙花一现的强者死去,其体内精纯而浑厚的能量如深海鲸落,从丹田散流而出归于天地。明亮璀璨的沙黄光芒中,有的像是透亮的光之精灵在飞舞,有的则如同浪卷银河盘旋而上,洋洋洒洒,飘零若絮,回馈万物。

寂静持续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有村民敢上前查看。他们胆战心惊、畏畏缩缩地围到泥墙坍塌边,够着脑袋朝新砸出的坑内望去。

一尊静如磐石,前后脑洞穿的尸体,一滩粘稠的人形血污骨渣。此两者交互勾勒的景象在飞往四方高空的细沙亮洁能量中,竟然显得有些神圣。

“死了,都死了!”

围上来的一名村民鼓足勇气扒着坑边仔仔细细看了个清楚,因紧张而干燥的嘴皮动了动,狂喜着喊出,眼中流落劫后余生的泪水。

于是男女老少一拥而上,脑袋在坑边围成了一圈层峦叠嶂的圆。

跟着他们的视线拉近,压在傻子尸体下方的血肉骨渣轮廓,隐约像是东面那座新梦城的俯瞰图。

羊脂玉白光不知从何而来,在所有目光下一缩一卷,带走了习善所有残骸,消失不见。

猝生的异象把村民们惊成了一窝扔进油锅的蚂蚁,劈里啪啦地爆开。

“他没了,那个妖魔没了!”

“他会不会还没死......他在哪?”

连番的刺激令这群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荒漠小民三观崩塌,纷纷逃离此处蜷缩到自以为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胆颤魂惊地念着“圣女保佑”。

看着归于死寂的村子,幕隐教圣女不知何时出现在村口石**顶,风沙飞卷却不可侵其一丈内。

她口中念念有词: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只是可惜了那位教中关注许久的一流圆满武者。”

旁边有道白影动了动,一头听着她说话不断原地打转的白色宿阴兽突然昂起脑袋,神情懵逼:

“????????”

风不歇,吹过茫茫沙漠,行千里之遥,溃散于临沙郡城墙。郡内再起清风,穿梭于城间,名唤新梦。

新梦城某座府邸园林,恰逢花园无人,空间蓦然拧开一洞羊脂玉白色的通道,在掉出一人后瞬间消失。习善绷着脸起身,严肃地拍打掉屁股上的泥巴。

“咣当!”黑蟾凭空掉落,砸在他头顶。

【少在心里骂骂咧咧,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莫狂的声音在识海响起,比原先多了许多威严。

习善闭眼咬牙耸鼻,额头青筋暴起,强压下怒火后拿刀四望,发现大门就在不远处后抬脚走去。

“你把我送到哪了?!”他在脑海中问道。

【自己找人问。】莫狂不说。

习善知道某人向来说一不二,再不多问,而是提速起跃,对着前方那扇名贵厚实的府门鼓荡全身内力,暴起挥拳!

一声巨响,碎木乱飞,府邸大门由内而外炸开,门外驻守的两名守卫吓得一个抽搐,举枪朝门内刺来。

而习善更快,不知何时竟窜至两人中间,刀斩如轮,一人瞬间身死,一人则被断了手中长枪,双臂分别又挨一拳一脚至骨断,然后被掐着脖子提起按在墙上。

“这是哪里?”

莫名其妙遭了无妄之灾的护卫全然处于懵逼状态,张口就来:

“花府啊!”

“我问你是何郡何城。”

“临沙郡,新梦城,呃啊......”双手被废的剧痛来得晚了些,护卫才开始龇牙咧嘴。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来人!有刺客!”护卫终于回过神,放声大叫,像只受惊的鸭子。

一时间锣声震震、脚步迭起,花府中人竟如此训练有素。

习善见状迅速掐晕手中护卫携起飞逃,脚底生风,自关节推进的内力发出一声尖锐爆响,眨眼消失在街角。

百步神行就这点不好,总会在提高内力输出时发出明显噪音,暴露位置。但速度端的是奇快无比,当花府成群的护院赶到门口时,四周那还有半个人影?

陌生的城市,习善不知何处可以藏身,只能就近找了家酒楼,从窗户偷偷潜入二楼一间无动静的客房。摸进房间确定无人后,他将肩膀上抗的人丢下,随手拿起桌上一壶搁置许久的凉水朝其头顶浇去。

实实在在的“提壶”灌顶,护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没有叫唤,而是镇定地看着前方椅子上的少年。对他而言被绑架几乎是家常便饭,毕竟府上那位小姐有太多人惦记,只是这次的人下手太狠了。

“你不怕我?”习善问道。

“怕有什么用?”护卫光棍回答道,同时瞥向对方手中的太刀,隐约间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听人描述过。

“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留你一名。”

“你不用说我就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家小姐去哪儿了是吧?”护卫一副看穿一切表情嘲笑道,没有丝毫怕死的样子。

习善则完全忽略掉对方的话,什么小姐,他要找的是吴仲!

“七八天前,你有没有见到一行身穿白绸薄袄的十八名武者护着一辆雕花厢车经过城中,厢车四角......”

“你摸得倒挺清楚,可我们老爷早就料到了最坏的结果。想不到吧年轻人,要不爷爷我给你个惊喜?”护卫眼中满是不出所料的嘲讽,直接打断道。

“我劝你想清楚。”人影起身,清粉色刀身被缓缓抽出,那双泛红的眼睛显得尤为可怖。

然而不等习善动手,护卫突然口吐白沫,接着两眼一翻倒地死了。

好家伙,真就是惊喜呗。

“杂碎!”

屋内响起咒骂,伴随着接连的削肉声殷红洒满窗纸,从外而内看得通透。

当酒楼伙计闻声赶来,推开房门拐进里屋看到的只有一地碎尸与泼溅满处的血色。

远处街道,阴郁而躁动的身影正漫无目的地游荡,方向朝北。

“你是不是在阻止我报仇?那你不如直接把我抹除了!!”习善忍不住在心中质问,他也不怕了,死就死。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我一向很照顾你的选择。】

“你把我送到这破地方,随便找个人都是吴府的走狗,谁知道吴仲走的是不是这个方向?!”

【与其跟我抱怨,那么显眼的青牛银铃百花厢车你不如随便找个人再问问。】

被莫狂一语点醒,脑子混如浆糊的少年摘下后腰水囊,取出身上最后的钱财:一两黄金。接着拽过旁边一名即将擦肩而过的书生,手肘内弯锁住其脖子:

“想要吗?”习善另一只手捏起黄金在书生眼前晃了晃,这次他准备好好说话。

刚要之乎者也一番的书生立马老实了,笑容灿烂:

“少侠有事?”

“前些天这里经过了一辆青牛银铃......”

“有十八名白绸袄壮士策马护送对不对?城内的本地人都看见了,只是不知道从哪来的,猜想应该是个大人物。

怎么,少侠也想争取赏识搏个荣华富贵?”从书生的话语中能够清楚,他实际也所知寥寥。

“他们去哪了?”

“从北门出的,一路官道,可显眼了!唉~若是花家小姐也能如此大张旗鼓出行,我等书生何怕没机会一睹其芳容呐。”

懒得听此人继续唠叨,习善将金块搁到其手上:

“相伊......”哦,相伊没了。

“还有一事,哪里有马市?”

书生笑成了八月的太阳,灿烂地指向东方。

“横穿五六条街就是城里最大的马市。”

半个时辰后,东马市北边的围栏被一道黑色半月刮开一道缺口,骑在良驹上的偷马贼冲撞而出,一人一马驰入街道。所过之处乌烟瘴气、人避摊倒。直到这笔直的烟尘从北城门冲出,后方叫嚣着追赶的马市管事与打手才不甘心的惺惺返回,殊不知是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一路向北,吴仲如此大张旗鼓的行程让追杀变得极为轻松,终于在两天时间跑死了三匹抢来的马后,习善于一条近路山道追上了对方车队。

低头下望,宽阔平整的官道上十八簇白花拥护着一辆精致而宽敞的厢车,两头体格雄壮的青牛由一名头戴蓑帽的马夫控着,正拖车平稳前行。每当略起颠簸,秋风爽急时,厢车四角有银铃脆响,悦耳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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