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供词

“并不是。”崔林说道：“和离书是从韩静案几上发现的，但是地图则是从砖缝里发现的。”

“砖缝！？”

“是的。据韩猛所说，这是韩静的一个习惯。只要是贵重的物品，韩静都会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且这个地方只有他们兄弟两个知道。”

“哦。”刘备将韩静的遗物，一一摆放在桌面上，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前往绿柳庄的人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

“大人，绿柳庄失火了，侍奉甄鉴的几个贴身婢女葬身火海，无一生还。”

“什么！”

刘备惊骇不已，问道：“倒地是怎么一回事，好好地绿柳庄怎么突然失火了？”

那人回道：“大人，据绿柳庄的庄户们说，是几个流民偷盗，不小心撞翻了火烛，才引起的火灾。”

“流民偷盗，怎么这会么巧？”

“大人，这甄鉴被抓，绿柳庄无人看管，庄户们马虎大意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另外大人，那些流民都跑了。”

刘备看了一眼那人，问道：“他们呢？”

“他们都在绿柳庄看护，等明日大人前去查看。”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看着吧。”

“诺。”

那人抱拳退下，刘备问道：“德儒，现在怎么办？”

崔林沉吟片刻，铿锵有力的吐出一个字：“审！”

“这次大人审问一定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迫使甄鉴开口，查出韩静死亡的真凶！”

“我尽量吧。”刘备看着韩静留下来的和离书，心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回到公堂上，甄鉴目光炯炯，似乎在这段时间中，做出了新的决定。而林氏依然目光呆滞，没什么改变。

“咳嗯……”

刘备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说话，突然甄鉴说道：“大人，我愿意说了。”

“还没轮到你。”刘备一瞪眼，顿时吓退了甄鉴。

他让崔林把和离书放到林氏面前，说道：“林氏你可曾见过这封信？”

林氏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随即又沉寂下来。

刘备见状，继续说道：“这封信是韩静写给你的，这上面说韩静想要跟你进行和离。林氏，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当着这封信如实告诉我。”

林氏闻言伸手抓住和离书，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起来，一颗颗泪水不断从脸颊滑落，说道：“大人，小女子自知罪孽深重，一切罪责我都承认，但是我真的没有毒害韩静！”

“你说你没有毒害韩静，那么韩静死的那天，你在何处？”

“小女子与甄鉴躲在绿柳庄内。”

“何人可以为你作证？”

“庄内婢女皆可作证。”

刘备点了点头，接着对甄鉴问道：“甄鉴，当天夜里你又在何处？”

“我也在庄内，庄内的婢女也能作证。”

“婢女？”刘备冷笑两声，说道：“可是就在刚才，我的兄弟回来禀报我，你的婢女都已经葬身火海了，又有谁会证明！”

“什么，葬身火海？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

“我……刘大人是怀疑我杀人灭口？”

甄鉴苦笑一声，说道：“刘大人，甄某自知命不久矣，我又何必杀害婢女，烧毁自己的庄院呢？”

“我虽然身陷牢狱，但脑子还算灵活。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摆明了是有人要借刘大人之手杀死我，我再说谎话岂不是找死？”

“正如德儒兄所言的一样，我身为甄家的后生，犯了杀人的大罪，处以大辟也算是自作自受，但是我甄家的气节不能丢！”

“我可以对天发誓，韩静入狱后我绝对没有要毒杀他的意思。大人别忘了，韩静入狱可是我一手策划的，而且已经给他按上了一个杀妻的罪名。”

“如果我在他入狱后，再派人或者亲自去毒杀他，岂不是多此一举，惹人怀疑吗？”

甄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刘大人，虽然没有人能证明韩静被毒害时，我与霜儿都没有作案时间，但是有个情况我要告诉你。这件事情并不大，也是刚才我在思过时想起来的。”

刘备精神一震，连忙问道：“何事？”

甄鉴说道：“刘大人，在韩静入狱后，曾经有个人来到我的绿柳庄找我，说是来报恩的，可以帮我除掉一个人。”

“报恩？”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大人你也知道，我掌管着魏郡甄家所有药铺，手上确实有几个钱财，也好施舍帮助他人。但是那些人拿了钱也就没了消息，能够上门来报恩的还真是少见。”

刘备问道：“是你让他毒杀的韩静？”

“不是啊大人！我刚才说过了，我并没有毒杀韩静的意思。而且我也没有告诉那人我要杀谁，但是几日后韩静确实是死了。”

“我一想，既然有人主动帮忙，而且张子谦对这事一拖再拖，不断向我施压，索取钱财，纵然我腰缠万贯，也禁不住他这般所要，所以在心里就默认了。”

“那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不过他自称眭元进。”

眭元进，眭，这个姓还真是少见啊。

刘备接着对林氏问道：“林氏，我问你，在你离家之前，韩静有没有什么变化吗？”

“有。”林氏说道：“我记得是在入秋后，韩静开始疑神疑鬼起来。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阳光明媚，他经常站在窗户边。”

刘备问道：“他站在窗边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从未跟我说过。”

“还有其他变化吗？”

林氏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突然她说道：“我记得在我离家的那天，他衣衫不整，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大人，韩静平日里与人为善，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

刘备闻言立刻在心中推敲起甄鉴、林氏二人的话。

入秋之后，韩静突然变得疑神疑鬼，经常会爬窗户往外面看，几日后因为听闻林氏出轨，一怒之下将其打出了家门。之后便是甄鉴设置陷阱，联合县丞张子谦将其诬陷入狱……

那么韩静在看什么呢？

……

按照甄鉴的说法，他没有毒害韩静的意思，不过有个突如其来的眭元进要帮助他。过了几日，韩静就在狱中被毒害了。

眭元进，好熟悉的一个名字！

刘备揉了揉眼睛，说道：“我再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曾经派人或者亲自返回韩静家吗？”

“没有。”

甄鉴和林氏异口同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