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孙伯符力降宋谦

阎象听到这，心里知道他难以改变袁术的想法，灰心丧气离去。

回到家中，他再三考虑：昔关龙逄、比干、伍子胥忠心耿耿，为国事劝谏反遭灾祸。今袁术德行不加，言而无信，荒淫残暴，我屡次劝谏而不听，日后必遭天谴。我若留之，也难逃灾祸，不如今日就走。

打定主意，阎象连忙与家眷收拾行礼，把官印放在桌子上，趁夜离开寿春，不告而别，躲入山中隐居。

……

却说孙策从寿春出发，看着身后千余人以及寥寥无几的粮草辎重，心知自己单靠这些难成大事，因此一路上愁眉苦脸。

老将程普见状，与孙策相谈，得知原因后，为孙策支招：“公子，老将军在世时，威名遍布江东。今公子欲成大业，何不借老将军之名，招揽各地青壮？”孙策从之，高举其父孙坚大旗，借余威来招揽沿途百姓。

江东百姓果念旧情，纷纷闻讯赶来投效。比至定远县，皇甫山附近，孙策部下以有三千余人，战马百匹，除宗亲及程、黄、韩、祖四将外，还有吕范、陈武、蒋钦、周泰、李术等人相助。

是夜，孙策在山下驻军休整。他与吕范、程普骑马巡视四周。正当此时，山上忽有光亮出现，起先只是一两个，接着密密麻麻，漫山遍野，将三人所在照的如同白昼。

吕范大惊失色，孙策、程普二人各执兵器，严阵以待。下一刻，一人一马从黑暗处走来。孙策定睛一看，只见那人身高八尺，长脸细眼，手执一杆长戟，身后十余人，皆拿刀剑。

“汝是何人，意欲何为？”程普催马上前，把孙策挡在身后，朗声问道。

那人戟指孙策胯下战马，道：“吾乃此山大王宋谦，今欲投孙殄寇，尔等若想活命，便将马匹留下。”三人听到这话，相视而笑，悬着的心也落回肚子里。

吕范打马上前，正打算说出三人身份。不料，孙策走了上来说道：“你想要马，这到不难，倘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不仅这三匹马归你，我那还有一百匹马，全都归你所有。”

“公子？”吕范闻言惊疑不定，但见孙策胸有成竹，便和程普退到一旁，静观其变。

宋谦闻言，打量了一翻孙策，见他年纪轻轻，却口出狂言，顿时心生轻视，暗想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终究是个黄口小儿，今夜插翅难逃，于是问道：“说来听听。”

孙策道：“我自幼习武，也练得一身本领。今夜你我二人比试一番，倘若你赢了我，我便将马如数奉上；倘若你输了，我也不要你任何东西，只要你给我一句承诺即可。”

“什么承诺？”

“待会你就知道了！”说罢，孙策伸手挑衅宋谦。

“狂妄！”宋谦见状，勃然大怒。他纵横此间数年，麾下聚集千余人马，未逢敌手。今夜反到被一个娃娃挑战，他若不答应，日后传扬出去，如何立足？宋谦紧了紧手，大喝一声，拍马武戟，直取孙策项上人头。

孙策耍了一花枪，单臂夹枪，面对冲杀过来的宋谦，一动未动。吕范不知孙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焦急不安，对一旁程普小声责问道：“程将军，公子年轻气盛，恐非此人对手，汝为何作壁上观？”

程普目不转睛看着孙策说道：“子衡，你有胆识，有才学，日后必大有可为，唯独这武艺差了些。公子年轻气盛不错，但武艺绝伦，就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眼前这宋谦虽然气势惊人，但在我看来，绝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公子呢！”

接着，他又讲述孙策这招：“公子这招唤作夹枪棒，虽是棍棒之法，但与枪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此招讲究后发制人，如巨蟒窠中窜出，势如迅雷……”

正说着，宋谦已然来到孙策前方，铁戟斜刺里斫下，众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就在下一刻，吕范和宋谦麾下的喽啰们都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只见在这紧要关头，孙策执枪右手猛然向前探出。这一枪快如闪电，长枪刺破空气，眨眼之间出现在宋谦咽喉三寸前，吓的宋谦拼命侧身，直至与战马一同倒下，方才躲了过去。

宋谦惊魂未定，脑海里全是刚才那一幕。他无法想象，如果那一枪刺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回头看向孙策，他再也不敢小看眼前这个年轻人。

“再来！”孙策调整方向，虎背微微曲弓，整个人仿佛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只待弓响，便要穿透这世间的一切。宋谦借力起身，重新打起十二分精神，安抚战马后，再度发起冲锋。

二人再次交锋，孙策不仅在气势完全压制住了宋谦，更在力量、技巧上完胜宋谦。一个人在战斗时，无论力量还是技巧，都弱于对手，那么他的胜算就几乎为零了。

看着打斗中的孙策，程普仿佛看见了昔日的孙坚，内心十分欣慰：明公啊，你可以瞑目了！

在孙策的猛烈攻势下，宋谦苦苦支撑了二十回合，便被击落马下，巨大的反差让他呆坐在地上引颈受戮。

四下喽啰见自家大王被击败，呼啦啦冲下山来，将孙策三人团团包围。然而每个人都畏惧孙策勇武不敢上前。

嘈杂声传遍皇甫山四周，留守军中的孙河见孙策三人久久未归，又听到这声响，顿时心生不妙，一面与黄盖领陈武、蒋钦及百余亲兵循声前去；一面留表兄徐琨、韩当等人把守营寨。

少顷，孙河寻到此处，见孙策三人果然在此，周围人面色狰狞，手持刀剑，恐孙策有失，连忙下令进攻。

宋谦麾下虽然人多势众，但他们哪是孙策麾下亲兵的对手，被孙河帅兵一冲，当即溃散。孙策见状，赶忙喝止孙河道：“伯海休要莽撞。”

“伯符安然无恙否？”孙河闻声，停止进攻，指挥士兵组成盾阵，把孙策三人及宋谦护在中央。看到失魂落魄的宋谦，不禁问道：“此何人也？”

吕范道：“此乃本山大王，为伯符所败。”

伯符？这不是孙策的字吗？宋谦听到二人谈话，心中大吃一惊，抬头问道：“你就是乌程侯之子，殄寇将军孙策，孙伯符？”

“正是在下。”

宋谦闻言，大喜过望，推金山，倒玉柱，跪拜不起。孙策翻身下马，扔掉长枪，扶起宋谦笑道：“宋壮士快快请起。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们也算是朋友了。”

“谦一介武夫，怎敢与将军称朋道友。谦素来仰慕乌程侯及将军威名，奈何失身为盗；今幸遇将军，如重见天日，恳请将军收下我等！”宋谦转身，对喽啰们高呼。“还不拜见孙将军。”

喽啰们得知眼前这人就是孙策，立刻放下手中兵器，争先恐后来到阵前，跟随宋谦跪拜，并齐声：“我等愿誓死追随将军。”

孙策再度扶起宋谦，笑着说道：“宋壮士可还记得咱俩的赌约？”

“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某也愿意。”

孙策正色道：“我要你帮我猎鹿。”宋谦听罢，细小的眼睛逐渐瞪大，浑身颤抖着说道：“属下万死不辞。”吕范、程普连声恭贺孙策。孙河不明所以，暗自询问吕范。

宋谦请孙策移兵山寨，并拿出全部酒食，款待孙策大军。翌日天明，宋谦烧毁山寨，率领人众，尽随孙策前赴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