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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母子相聚,泣泪连连

然后耶耶手中铁枪宛若挽出了一蓬的枪花,连续地拍打在马儿的头颅上,这马儿受到惊吓,嘶鸣着跑开,可跑了二三米,就噗通一声掉入到陷马坑中。

耶真如此神勇,竟然在眨眼的功夫击杀了两位战将,这纵马而来的素慎骑兵或多或少都产生了些畏惧心里,他们想要调转马头回到军阵中,但是陷马坑就在马儿的身体两侧,若是一个不小心,他们必定连人带马跌落到陷马坑中。

可是这耶真却容不得他们一点考虑的时间,只是纵马挥枪向挡在他面前的另一素慎骑兵冲去。

这时四周却响起了呜咽的号角声,耶真一分神向着四周看去,只见在这四周中,伴随着号角声的呜咽声,一排排素慎骑兵摇晃着旌旗,前后左右四面队伍有四位将领骑在高头大马上带领,这三人耶真很是熟悉,分别是赵勤海,耶秃蓝,康图嘟,而在队伍后方远远地就能看到耶德海王旗。

耶真心里咯噔一下,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怎么就来到这里了。他一勒住马缰绳,他身下这马儿唏唏律律叫唤起来,而在他正前方的素慎骑兵似乎看到了曙光,此时耶真分神,若是趁此良机出击,必定一击即中。

这素慎骑兵挥舞着钢刀,纵马直向耶真劈砍而来。

耶真余光中绕过刀影,心神为之一震,立马目视前方,只见这素慎骑兵嘶吼着,纵马已近在咫尺了。

耶真手中铁枪一抖,双腿一夹马腹,他身下本已停下马儿唏唏律律嘶鸣起来,扬开四蹄就向前方奔跑过去。

然而就在两匹马要接近时,耶真的身子突然斜歪了一下,一下就坠到马侧,然后铁枪横刺出去,枪影只是一挥,就在素慎骑兵身侧刺出一个窟窿出来。

“啊~”素慎骑兵嘶吼一声,然后他这张粗旷的面容上,突然扭曲起来,随之身体一歪,就从马上倒了下去,噗通一声摘倒在了地面上。

就在此时四周却高声呼喊着:“杀杀……”一时间,这呼喊声震天直响,放眼看去,只见旌旗招展,蔽日遮天,在密密麻麻军阵前的三位将领更是纵马在军阵前呼喊着。

“儿郎们敢战否?”

一个个素慎骑兵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在挥舞着时,嘶吼道:“敢战敢战敢死战……”呐喊声声音震天直响。期间呜咽的号角声,又不间断地响起,赵勤海,耶秃蓝,康图嘟在军阵前来回纵马驰骋,一道道烟尘就从他们马儿蹄下滚滚飞扬而起。

耶真,耶从海,耶山海,忽而纳差以及耶从海带领出来的几百个素慎骑兵都被这样的场景震撼住,谁也不说话,只是惊恐地看着四周的呐喊的士兵。

而别速激台和曲不华离带领的素慎骑兵,此时也被团团的包裹住了,在数不清,旌旗招展的素慎骑兵当中,别速激台和曲不华离的拐子马骑兵,就在包围圈中间位置中来回转圈纵马,一队队拐子马骑兵在旌旗下纵马转圈驰骋。

耶从勇惧怕了,他心里狐疑着,自己父王所以出现在自己的部落四周,肯定是耶真这小子派人告的秘。

若是再强行反抗父王,那么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甚至包括自己部落里的男女老少,也一并会被杀死的。

思绪想至处,耶从勇长叹一声,调转马头面对着众人,然后抽出自己腰间的弯刀,一挥就在架在自己脖子上,然后凄凄然地说道:“事儿已至此,我对不起各位,更对不起追随我的弟弟耶山海,不过我一人死,总比大家死要好,我只有以死谢罪,众位今日我一死,你们就割下我的头颅,拿去我的父……”

接下来的话,耶从勇并没有说完,耶山海双腿一夹马腹,然后纵马就到了耶从勇身边,挥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放开我,”耶从勇焦急地看着耶山海刀削似的面容说,“今日我若是不死,又如何能向父王交代?弟弟,难道也要连累你的一家老小吗?”

耶山海刀削似的面容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后双眼中就泛起了滚滚的泪花,眼睛一眯,泪花就腾腾地滚落而下,在两浑浊的泪水沁润之下,耶山海这焦黄色的面颊上顿时有了些许亮色。

“不,哥哥,要死,我和你一起死,”耶山海真的急了,话间挥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我这座弟弟的,怎能让哥哥一个人去死?”

耶从勇不知道此时应该如何是好,悲戚地仰天长叹一声,然后期期艾艾地说道:“父王既生了我们兄弟,为何又生了那有北周血统的杂种?方才有了今日,你我兄弟都要去死。罢了罢了……”

“当”地一声,耶从勇将手中的弯刀扔在地面上,然后抓住耶山海的手,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拿开。

耶从勇到了这时,只是像是要离别一样,面对自己面前的一众素慎骑兵和将领一一点头,然后双腿一夹马腹,手中抖了抖马缰绳,就向着右侧密密麻麻的军阵中奔驰过去了。

耶山海手中的弯刀还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看到耶从勇纵马向父王军中奔去,只是面色凄苦地仰天长叹一声,然后挥手将自己手中弯刀插入到刀鞘中,接着纵马就跟了过去。

这时忽而纳差忽而调转马头,面对着几百个素慎骑兵嘶吼道:“你们且回去,我这就去追随主公向可汗请罪?”

几百个素慎骑兵和几位将领皆都深深地低下了头,有的人甚至用双手擦拭眼泪,由此可见一般,今日耶从勇表现得狂傲和暴躁,但是在平日里,这耶从勇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想是对有些素慎骑兵甚好。

忽而纳差只简短地交代完后就纵马追随着素慎耶从勇向可汗耶德海的军阵中纵马而去。

一时间这耶从勇部落前的草地上,尘埃和叶草不断地飞起,耶从勇一众人等,像是一溜烟儿似地纵马跑远了。

而这几百素慎骑兵则纷纷驾驭着快马向着自己营寨中奔跑而去。

……

……

三个时辰后在草原可汗耶德海大帐中,耶从勇,耶山海,忽而纳差,耶真,别速激台,曲不华离跪倒在地面上。

而在可汗部族聚集地外,二千拐子马骑兵,一个个被捆绑得结结实实,跪倒一片,个个面露凄苦之色。

在二千素慎拐子马士兵四周密密麻麻地站立在挺举着长枪的素慎骑兵。

而在可汗耶德海一方军阵后方一个个号角手就将牛号角搭在嘴边上随时准备着吹响号角。

想一想都觉得恐怖,一旦这号角被吹响,那么这排列得整整齐齐手举着长枪的素慎骑兵定然会全方位地压上来,这样这被捆绑得结结实实拐子马士兵必然会屠戮得干干净净,而这里将变成尸山和血海。

二千浑身披挂盔甲的素慎拐子马士兵,一个个愁眉苦脸,低头看着偷眼看着营盘内,只见营盘内的素慎士兵。

营盘内,一个个素慎骑兵盔甲锃亮,手持着兵器,纵马在营盘的帐篷巡逻,而整个营盘内,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老老小小的都躲避在帐篷里,只能从帐篷的白布外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人影在帐篷里或坐着,或在走动。

……

……

草原的可汗耶德海,还是在摆气势,在他身边簇拥着十多个娇妻美妾围坐在耶德海身边。

耶德海盘腿坐在案几后,案几上摆放着明晃晃的弯刀和几把匕首。

而在帐篷里四周的角落里,站立着十多个刀斧手,只在耶德海一声令下,这刀斧手就会一拥而上将跪倒在营帐内的一众人人等剁成肉泥。

赵勤海,康图嘟,耶秃蓝手中持着兵刃,分立在可汗耶德海的两侧。

耶德海目视了一下下首跪倒的三个儿子,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样难受,如今这三个小子闹腾了起来,这让他如何是好,无论次责那一个儿子,他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就想着先问问事情的原委。

耶德海轻轻咳嗽了几声,“咳咳……”

这时耶德海身后一个体态臃肿披散这头发的贵妇人跪爬到案几前跪倒下来,她只是凄苦地抬头看了一眼耶德海,就又将自己的头颅深深地低垂下去,然后期期艾艾地说道:“我儿,耶从勇和耶山海到底犯了什么罪,可汗竟将他们都抓到王帐来了?”

“咳,”草原之主耶德海最后轻轻咳嗽一声,然后说道:“草原之上的法律,你可懂?”

“臣妇,不过一个贱民,幸得草原之王您的宠幸,这才有了两个好儿子。”

这贵妇人跪倒在地上,身体在不断地颤抖着,想是情绪相当的紧张,然而在她说完这段话后她竟然抬起头来,偷偷地瞄了一眼草原之主耶德海。

这耶德海双眼突然眯起,面色上也露出愁苦,此时这耶从勇和耶山海,耶真小时候的模样就泛涌在他脑海中。

耶从勇小时候并不像是现在这样胖墩墩的,一脸阴鸷的表情,耶从勇小时候长得白白净净的就像是一个白面书生,为人又善良,这草原上的牧民都知道耶从勇敦厚老实,并不让人所讨厌。

而耶山海小时候就像是一个跟屁虫,无论这耶从勇走到那里,耶山海都步一扭一扭地跟在耶从勇的身后。

但是耶真与两个哥哥表现得极为不同,耶真自从会说话开始,就变得极为特殊,他沉默寡言,为人又表现出超乎常人一般的老练狠辣,在耶真的身上,耶德海或多或少都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一些影子。

耶德海有些无奈,与自己这什么都不懂的婆娘,讲草原上的法度吗?这不是对牛弹琴吗?再说草原上的法度严明,若是与自己这妇人说了,反而会吓到她,让她陷入惶恐。

但是若是不说草原的法度,以后又怎么服众,此后草原上的牧民都会知道,这草原上的法度只会用在牧民身上,绝对是不会用在耶德海这样的王族身上,那么人心向背自然一目了然。

耶德海眉头一皱,眉宇间似乎苍老了许多,然后无声地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紧接着才开口说道:“草原上的法度,规定得非常的明确,善动刀兵者,重则必死无疑,轻者丈罚。”

贵妇人猛地抬起头来,双眼中饱含着泪水地看着耶德海,这让耶德海的心颤抖了一下,然后他像是规避似地,将自己的目光移开,透过敞开的门帘子,看向了帐篷的外面。

也许在现在只有帐篷外那有几朵淡淡乌云飘逸的蔚蓝天空,才能让耶德海的心境清淡许多。

而在这时,这贵人的面容也呈现在众人眼前。贵人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帘上那长长的眼睫毛就像是一副画一般好看,面容上虽多了许多的赘肉,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她的脸型,大约就是鹅蛋圆形的脸型。

一蓬的乌黑长发很是自然地披散在贵妇人面颊两侧,更加显得贵人有富贵气,有雍容华贵之气。

贵妇人一双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突然回手,一指耶山海和耶从勇目视着耶德海的面容说道:“奴婢敢问可汗,跪倒在你营帐中耶从勇和耶山海是谁?”

贵妇人突然有此一问,这耶德海怎能不知此时贵妇人的心思,无非在强调耶从勇和耶山海是自己的儿子。

耶德海痛苦的眼神从敞开门帘子外的天空中移回,又看向了贵妇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是凝望着贵妇人的面容不能说出话来。

“娘,”耶从勇看到这里,实在受不了了,跪爬到贵妇人的身边,一把将贵妇人举着的手抓住,然后凄苦地瞅着贵妇人的面容说道:“别求父王,即便今天父王杀了儿子,儿子也无怨无悔。”只是说完了这一段话,耶从勇就哭成了一个泪人。

而将一切看在眼中的耶山海干脆也跪爬到贵妇人身边,只是跪倒在地面上,双手掩面而泣。

贵妇人情难自禁,只见到两个儿子哭了,自己便哭了,轻轻地掩手抽泣着。

耶德海听到这里,大概也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整个事件一定是耶从勇挑起的,也一定和王位的继承人有关系,但是耶真为什么会率领兵马在耶从勇的部落聚居地出现呢?

帐篷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母子三人上,唯独这耶德海心生疑惑,将自己的目光注视在耶真面容上。

此时的耶真面色凝重,眉头一直紧皱着,眼睛里透露着狠意,虽跪爬在地面上,但是头颅却轻微地抬起,目光紧紧盯在母子三人的面容上。

耶德海轻咳了一声,然后目视着耶真说道:“真儿。”

耶真看向耶德海,耶德海招了招手,耶真跪爬到耶德海身前的案几前,当即就低垂着头颅,然后说道:“父王。”

耶德海说道:“你为何率领拐子马骑兵围攻你的哥哥耶从勇?”

耶真说道:“父王,今早儿臣带领十多个侍卫纵马打猎,却没想到半路上遇到耶从勇和耶山海的埋伏,儿臣虽无大恙,侥幸逃脱了耶从勇和耶山海的包围,但是儿臣的侍卫们却被他们的人马杀死,按照草原上的规矩,儿臣这才率领二千兵马围攻耶从勇和耶山海的。”

此言一处,帐篷中之人无一不大惊失色,要知道这杀害王子的罪名,可非同小可,往大了说是要杀头的,往小了说是要受到处罚的。

所以在场之人皆都面面相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耶德海面容上阴沉下来,目光缓缓移到耶从勇和耶山海的面容上,只见此时的耶从勇和耶山海的额头上都流淌下汗水来,却也不再哭泣,只是深深地将头颅低垂了下去。

“啪,”耶德海重重地将手拍在桌面上,就在啪地一声响后桌面上的弯刀,匕首皆都震动了起来。

“好大的胆……”耶德海暴喝一声,耶从勇和耶山海惊惧地抬起头,畏惧地看了一眼耶德海后又同时低垂下头颅。

“你们……”耶德海伸手一一指着耶山海和耶从勇说了两字,话头就被打断。

这贵妇人,也就是耶从勇和耶山海的母亲,跪爬到案几边上,高高地抬起头,直定定地目视着耶德海说道:“耶从勇和耶山海可是你的儿子,就凭借着小儿的片面之词就要害自己的儿子么?”

贵妇人面色露出凄苦,显是已经达到了痛苦的边缘,若是此时有一根稻草压在她神经上,恐怕她也会疯掉的。

只是看了自己大妃的凄苦面容后,耶德海心中就犹如被刀割了一般,一阵阵的疼痛起来,同时又将自己的目光看向门帘子外。

此时天空中那隐藏在淡淡乌云中的太阳已经缓缓飘逸出来,就在两朵淡淡乌云空隙间缓缓地移动着。

似乎这耶德海大妃对耶德海的态度并不满意,面色越加凄苦地嘶吼起来:“你到说话呀?耶从勇和耶山海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今日若是杀了他们,我这残花败柳之躯也不再活了。”

说着耶德海的大妃就挥手从桌面上拿起一把匕首,抻长了脖子,将匕首刀锋横在自己脖子上雪白的肌肤上,刀刃很快就割出一道小小的口子来,鲜血从刀锋边缘殷殷流淌出来。

“砰,”耶德海见此心中立刻就暴怒起来,随手又拍击了一下案几,然后却没管大妃,而是目视着耶从勇和耶山海说道:“真儿,说的可是事情?”

话间,耶德海扭头跟站立在身侧的康图嘟使了一个眼神,康图嘟立马就明白了耶德海的意思,就在耶德海话音一落地,康图嘟一个箭步就走到大妃身前,一把就将她捂住匕首的手抓住。

大妃嗔怒目视康图嘟,边挣扎着边嘶吼道:“干什么?我是大妃,你康图嘟要干什么……?”

康图嘟却不理会大妃,只是将匕首夺了下来,随手将匕首扔在了桌面上。

然后拖拽着大妃,大步向营帐外走去。耶从勇和耶山海纷纷从地面上爬起来,而站立在耶德海身侧的另两位将领,赵勤海和耶秃蓝纷纷将手中的兵器一挥,虚指耶从勇和耶山海。

这时营帐内,所有的侍卫都将腰间的弯刀抽出,也纷纷虚指耶从勇和耶山海。

耶从勇和耶山海这时才不敢再动了,只是呆呆地站立在原地,看着康图嘟将大妃拖拽了出去。

康图嘟只将大妃拖拽出去,他就吩咐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将大妃带走了,然后他独自回到营帐,在耶德海身边站立。

这时耶德海摆了摆手,营帐中的所有人又将兵器收了回去,然后他目视着耶从勇和耶山海沉声说道:“你们两个回答我的问题?”

耶从勇和耶山海失落地对视一眼,然后先后又跪倒在地面上,这才同时说道:“耶真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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