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傀儡师

小哥哥，为什么不开门，人家好怕哦！

蜡烛灭，童音起！

我僵直的站在原地，肩上出现一只小小的手，指甲缝里藏在黑色污垢，散发着腥臭味。

小哥哥，跟我玩！

童音在我耳边回荡，我只感到肩上一沉，脖子被湿漉漉的东西覆盖，冰凉刺骨。

小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话音刚落，我眼前倒挂着一张脸，不，确切的说是两张脸。

一个女人背着一个四五岁的儿童，倒挂而下。说话的是那个儿童，白惨惨的脸，黑洞洞的眼睛，他的嘴被铁丝封了起来，嘴角上钩，看起来像是在笑，却叫人头皮发麻！

小哥哥，你觉得我好看吗？你要老实回答哟，不然那个大叔会死的！

童音从孩子肚子里发出来，我眼角抽了抽，或许被吓傻了，我摇摇头，丑！

那儿童咯咯笑起来，我跟着笑起来，背着它的女人发出凄厉的叫声。

我浑身一震，脑袋瞬间清醒过来！下一秒，我挥起拳头砸向那儿童的脸。但是拳头落空，那儿童从我肩上跃起，落在了床边。

小哥哥，回答错误！那张脸依然笑着，小手指向胡明，杀了他！

女人咿咿呀呀的叫着转身，这时，我才看清那女人身上有很多线绳，绳子的一头链接着儿童的手指，这不仅让我想起提线木偶四个字。

那儿童动动手指，那女人就往前挪动两步，虽然动作缓慢，但每一步都极为精准。

别动他！我大喝一声。

儿童停下手，扭过头，黑洞洞的眸子直透我心，我好看吗？

我点点头，儿童咯咯笑起来，废了他！

女人得令毫不犹豫的对着胡明的大腿咬了下去。

我们做个交易！

儿童收回线绳，女人回到它身边，你是张家新一代继承人！

适才，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只是脑海里闪过这么个念头，便冲口而出，没想到还真起了作用，没错！

我抬起右手，儿童黑洞洞的眸子盯着琥珀扳指，咔咔咔叫了两声，它身后的女人同样发出古怪的声音，两人似乎在交流。

片刻后，女人丢了件东西给我。

允！下月初一，我来取货。

儿童没头没脑的留下三句话，退入黑暗中，它刚消失，屋里烛光燃起，我盯着自己的影子，瘫坐在地上，后怕不已。

剩下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就跟喝断片似的，完全没有印象。直到屋外鸡鸣响起，清晨的光线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进来，才有了丝活着的味道。

胡明闷哼了声，从床上坐起来，捂着脑袋喘了口气，张少白，这是哪？

我起身上前，查看了下他的伤势，糯米这玩意还真神奇，尽然真的能吸出尸毒，这腿，你还得去医院治。

胡明没说话，点了根烟，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嗯了声，将桌椅和柜子搬开，打开门时，雨伞从天而降，我顺势接住，背在身后。

先去我家换身衣服，你这样出门会吓到村里人的。

带着胡明回了家，让老妈给他找了身合适的衣服，便回了自己房间。

洗完澡出来，顺势拿起桌上的布袋子，上面绣着奇怪的图案，布袋子有点份量，不知里面装了什么，我掂了掂丢在一旁。

老妈留胡明在家吃了午饭再，本想着跟他一起回县城，后来寻思了下，觉着还得去趟老叔公的家，便婉言拒绝。

胡明也没说什么，给我留了个联系方式，便匆匆离开。

我回屋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已经天黑。

钟灵坐在床边晃动着双脚，手里把玩着布袋子，见我醒来，她撑着脑袋，将布袋子甩了甩，为啥不听话？

我撇撇嘴，这是我能控制的吗？

心里这么想，不过还是留意到钟灵手腕上的伤痕，这才想起雨伞上多了道口子，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钟灵哼了声，来到我跟前，你可知那是什么？

鬼呗！还能有啥？我趴在床上，白天没觉得什么，此刻浑身酸痛，跟被车轱辘碾过似的。

傻子，脱衣服。

啊？

这钟灵虽然是个女鬼，但长得极其好看，除了面色苍白了些，和女人并无不同，我的想法一下子歪了，你，你想干嘛？

钟灵不以为意的凑到跟前，在我耳边低语道：成婚那晚，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相公害羞个啥？

我一时气短，尽然找不出反驳的话。君子不跟女人动口，这口气我忍了！

钟灵仿佛看穿我心思似的，笑着拍了拍我脑门，你啊真是个傻子！你是人，我是鬼，我能对你有啥企图？快把衣服脱了，被那东西缠上，不死还得脱一层皮呢。

被她说的脸红，我老老实实脱下外套，肩上后背黑了一大块，我尽然不知，难怪浑身酸痛难忍。

钟灵一边给我上药一边告诉我，昨晚我遇到的不是什么鬼，而是傀儡师！一般活人操控木偶，死人操控鬼魅。

我遇到的那个孩子来自阴阳世家，死于祸乱之年，入地府之后三度拒绝轮回转世，因能操控鬼魅，阎王爷也拿它没办法。

难怪那儿童性格顽劣，原来还是为贵公子。不过话说回来，我们阴商之行的人与阴阳师应该素无往来，这儿童找我做什么？

钟灵也是纳闷，昨晚她追着女鬼离开，但后来发现上当，赶回老叔公家的时候，我已经被傀儡师封在屋里。

无论是鬼是妖，还是其他族群，活在两界都有自己的封界，谁都不能轻易跨越！阴阳起源百家五行，后流传于东瀛大都，行的是阴阳道，那儿童修傀儡，亦邪，并不好惹。你既与他做了交易，可莫想着蒙混过关。

我那点小心思被钟灵摸得透透的，既然连她都这么说了，那也能把这事给办了！

距离下月初一，还有大半个月！我收起布袋子装进背包里，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去老叔公家里转了圈，收拾了些他随身衣物后，搭乘末班车回县城。

到了医院，见到老爹，医生下午来通知了，老叔公的毒源已经找到，医院这边很快就会安排配着血清。但因为县城医资力量不足，所以需要拿去上级单位研究配置，需要一大笔钱。

我们老张家虽说干的是阴商买卖，但到了我太爷爷这辈就落寞了，现在老张家真的可以说是一穷二白，别说好几百万，就连十万块都未必能凑出来。

正在为钱犯愁之际，跟前来了个人。

这钱，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