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子

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朝朝暮暮，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先来的一群书生好奇的围在茶馆门口，对着门边上的上联指指点点。

“伙计，等下。”一名书生对着茶馆的伙计喊道。

“公子有何吩咐？”茶馆问道。

那名书生指着对联语气有些恼意：“这上联是何意，难道是叫我们对出下联才能进门不成？”

茶馆伙计微微一笑说道：“公子误会了，进茶馆喝茶随时都可以，这对子是明月先生出的，明月先生说了，凡是任何人对出下联的，明月先生会再讲一本新书。”

“原来如此。”那名书生见这对联不是‘拦路虎’，也就讪讪的进门了，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凭自己才识短时间是别想对出这对子来的。

一个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进茶馆，只是每一名走进茶馆的书生都会默默把这上联牢记在心中。

没一会茶馆里那几张座子就已经坐满了人，不少人只能在边上站着。但是角落里却有一张桌子无一人落座，只有一名身穿仆装的下人站在旁边，坐上摆放着精美的糕点。

“哥，你快点，都快没位置了。”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犹如一只偏偏起舞的蝴蝶在大街上的人流中蹦蹦跳跳，时不时的还催促一下走在身后的白衣俊美青年。

白衣俊美青年依旧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有些无奈的看着前面妹妹。

“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朝朝暮暮，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白衣俊美青年与妹妹看着茶馆门口的上联细细品味。

稍久之后，白衣俊美青年感叹一声，说道：“一时半会难以对出下联啊~”

白衣俊美青年的妹妹一听自家哥哥说这话，顿时美丽的双眸笑成了月牙，捂着嘴在一旁偷偷的笑着。

白衣俊美青年顿时有些气恼，对着妹妹说道：“看我笑话你就这么开心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看你笑话高兴。”

“那你有什么可乐呵的，你行你来啊，哼~”白衣俊美青年装作生气一般，将手中的扇子一收，抬脚就向茶馆里面走去。

“云散云聚，云聚云散，起起伏伏，飘飘荡荡，荡荡飘飘。”

白衣俊美公子刚迈的脚，听到后面自家妹妹的声音，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好不容易站稳之后，白衣俊美青年看着妹妹说道：“你，你，你。”

“哼，我厉害吧！”说完之后还将自己纤细如玉的小手插在柳腰上，高高的抬起头颅，犹如一只斗胜的公鸡一般骄傲。

摆完胜利的造型之后也不等自家惊诧万分的哥哥，径直来到了茶馆里面，环顾了一圈之后，逮着一个路过的伙计说道：“给我拿笔来。”

清脆的女声一下就打破了喧闹的茶馆，一众文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的靓丽少女。

“糟了，女魔头来了。”人群之中有几个认识这少女的人暗暗低估道。

“女魔头？兄台此话何意？”隔壁坐着的人询问道。

“唉~”只见这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是明月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妹妹，你看他身边那白衣青年，正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赵明仁，明仁亲王。”

“丝~此等身份尊贵之人为何到这种地方来了？而且为何称呼明月公主为女魔头？”隔壁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后不解的询问着。

那人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明仁亲王性格随和，与我等寒酸书生也能畅谈正欢，能出现在这里并不让人怪异，那明月公主虽然也是如此，但名声却不好。”

坐在隔壁的人顿时心痒痒了起来，今天能听到王室的八卦，今天这一趟就值得了。

“那明月公主虽然也是饱读诗书，但是你跟她去论述的时候，她如果说不过你，就开始耍赖，更过分的是，有时候还会当众抹眼泪，搞得我们一群堂堂七尺男儿，看着就像在欺负人家小孩一般，所以每当有明月公主出现的时候，大家都是能避则避，避不了就当哑巴。”

正这时，明月公主已经从伙计手中接过了毛笔，来到门外后朝着赵明仁使使眼色，接着就直勾勾的看着自家哥哥。

明仁亲王本不想搭理，奈何知道自己要是现在离去，后果是什么，无奈之下就走上前去，打算接过妹妹手中的毛笔，可是还没等赵明仁碰到笔，就被赵明月给躲开了。

顿时，赵明仁就不高心了，语气不悦的说道：“你别太过分了，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不要嘛！哥，这么好玩的事我要自己来，你看着地上听脏的，你不抱我起来，我就在地上打滚了，到时候我们一起丢人，怎么样。”赵明月一边撒娇，一边威胁着赵明仁。

赵明仁被赵明月气的太阳穴都突突直跳，但是他明白，如果不照着赵明月的要求去做，她可真会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来。

无奈之下，赵明仁只能上前，一把抱住赵明月，将她举高，好使得她能够得到。不过马上赵明仁的眼皮子都开始突突跳了起来。

因为在举起赵明月的瞬间，赵明月嘴里开始叫嚷着：“亲亲抱抱举高高，亲亲抱抱举高高。”

不仅如此，赵明月还随着嘴里的话语，身体不停的扭动，使得赵明仁差点没抱稳，而且，茶馆里的人也开始陆续出来看热闹了，使得赵明仁别提有多丢人了。

“你快点。”赵明仁语气不善的说道。

“好嘞！”

赵明月俏皮的应答道，同时右手开始在墙上的空白处书写起来。

不得不提，赵明月性格虽然喧闹，但是写的字却很是好看。

待得赵明月写完之后，独自一人傲娇朝着茶馆内走去，留下一群人在外面慢慢的品味着上下联。

汤明月、苏斌以及王富贵三人在茶馆里间商量完一些事宜之后来到茶馆内堂，发现只有一名容貌俏丽的少女正坐着喝茶，而门口却闹哄哄的。

好奇之下，汤明月三人朝着茶馆门口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人在外面喊道：“明月先生来了，明月先生，您的对子有人对出下联来了。”

正走着的汤明月被这话说的一愣，有点不敢相信。

这对子要说没人对的出来，汤明月是不相信的，但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对出来了吧。

快步来到门外，汤明月入眼就是一列很是秀气的字，没来的及细细琢磨，嘴里就不由得念了出来：“云散云聚，云聚云散，起起伏伏，飘飘荡荡，荡荡飘飘，风雷挚尾始降雨。”

汤明月除了在小学的时候背过几首古诗词外，对于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可谓是一窍不通，不过虽然不懂，汤明月也有办法应对。

汤明月佯装是在仔细揣摩对联，实际上是竖着耳朵听别人对于下联的评价。

一会过后，汤明月确定这下联对的公正，就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说道：“月与日对云与雨，还算对的工整。”

环顾四周一圈之后，汤明月将目光放在了最前面那位身穿白衣的俊美男子身上。

赵明仁对于汤明月的目光似有察觉，对视了一番过后明白了汤明月的意思，就冷哼一声，说道：“不是我。”

赵明仁留下这句话之后就径直往茶馆内走去。

汤明月撇撇嘴，也不计较，同样朝着里面走去。

一番喧闹过后，众人也终于都回到了茶馆内。

汤明月走上讲台，肥大的屁股坐在他硬要王掌柜加的凳子上。

清了清嗓子。

等到下面安静下来之后，汤明月才开始接着讲到：“按照规矩，门外的对联你们对出来了，那么我按照之前说的，就讲一本新书。”

“明月先生，不讲西游记了吗？”台下的人一听汤明月要讲新书了，立马急了起来，顿时就有胆子大的人发问了。

“咳咳。”汤明月再次咳嗽一声，同时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西游记肯定是会讲的，我可以提前透露给大家一下，孙猴子将会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我们暂且就让时间过去一会，我可以保证，这个新故事一定不比西游记差的。”

汤明月说完之后，紧接着就拿起桌子上的一块黑色板子，整个茶馆大堂之内突兀的响起了“啪”的一声，将所有人都吓的一个激灵。

不等众人反应，汤明月就开口讲到：“今日要讲的书叫《水浒传》，第一回，张天师祈禳瘟疫洪太尉误走妖魔，话说有一个叫大宋的国家，他们在位的天子宋仁宗......”

台上一个人讲，台下一群人听，起先台下的人还不怎么乐意听《水浒传》这个故事，这群年轻的书生向往的是妖魔鬼怪，飞天遁地的神魔世界，一下子换一个故事，大多数人心底当时是拒绝的。

但是当汤明月讲到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时候，底下的听书者个个拍手叫好，当讲到豹子头误入白虎堂的时候又个个哀婉叹息，一个个英雄好汉的人物形象被深深的刻印在了听书者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