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自己的生日

小孩子盼着过年，岁数大的却害怕过年。每过一年，苍老了些，感悟变多了，其实，人生本来就是一个过程，生老病死是不可改变的。谁也不能控制人生，该老去还是得老去，水如冰从老水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叹气，岁月的沧桑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大年初一早晨吃完饭，要去拜年了，每年这一天，各家各户的长辈坐在家里，等着小辈们前来拜年。

春节为什么要拜年？关于拜年习俗的由来，传说远古时代有一种怪兽，头顶长独角，口似血盆，人们叫它做“年”。

每逢腊月三十晚上，它便窜出山林，掠食噬人。人们只好备些肉食放在门外，然后把大门关上，躲在家里，直到初一早晨，“年”饱餐后扬长而去，人们才开门相见，作揖道喜，互相祝贺未被“年”吃掉。于是拜年之风便流传开来。

水如冰小的时候去给长辈拜年都是跪着磕头，到了水秋月这一辈，旧的习俗算是没了。那时，爷爷总说，谁磕的头响，谁就最孝顺。水如风心眼直，每次都磕的炕板砰砰响，水如冰鬼点子多，每次用夸张的表情表示着他。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时爷爷究竟看没看破自己的小把戏，或许爷爷看破了只是不说罢了。

破与不破，已然没了意义，早就淹没在历史记忆中了。拜年的路上，水秋月和姐姐叽叽喳喳的像是两只快乐的鸟。

对姐俩来说，村子只是父亲的家，她们这一代，基本上没有儿时玩伴，回到村子，想找个玩耍的伴都没有。

走到老房子的时候，水如冰看了一眼，老房子犹在，爷爷却走了快二十年了。这里有他童年的记忆，几个孙辈中，爷爷最疼爱他。

老人喜欢哪个孩子，喜欢的就是他的性格，水如冰性格软，温和懂事，在长辈们眼中就是乖乖孩。

“老爸，又要借着机会教育我们一番吗？”水秋月调皮的眨着眼睛，早晨起来，她为自己梳了两条小编，捋在耳朵两侧，粉嫩的脸，洁白的牙齿，精神的如同一朵花。

“叔啊，小妹说的对，每年走到老爷爷这，你总会和我们忆苦思甜。”水秋彤眨了眨眼睛，“其实，叔啊，我和妹妹尊重历史，既然是历史，您啊，用不着每年唠叨了！”

水如冰淡淡一笑道：“人生是个传承的过程，一辈辈的，长辈在做，后辈在学。在你们看来有些东西或许是糟粕，也可能像是笑话，但千古流传的东西，从某种意义来讲是种文化。”

“不好，历史老师又来了，小妹，咱俩还是趁早溜了！”

姐妹俩手拉手，头前跑了，望着两人，水如冰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小时候，自己也是和哥哥一起，那样的日子却已经随风而逝了。

年是个温馨的节日，拜年的路上，认识不认识的，一句过年好，瞬间感觉就亲近了。

木小寒和水如冰的拜年信息几乎又是同一时间到的，似乎就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水如冰知道了什么是心有灵犀！

木小寒总是能和他想到一起，并且是在第一时间内。那种感觉让人陶醉，如春风拂面，暖的让你忘了曾经的寒冬。

“邱丽，你得注意了，你瞧瞧如冰笑的跟花儿似的，也不知道和哪个小娘们聊着天？”孙菲道。

“管有用吗？那不是要用管来约束的事情。”邱丽笑了笑。

听了她俩的话，水如冰白了嫂子一眼道：“你呀你，唯恐天下不乱，同学之间聊聊天有啥！”

“我听人家说，同学同学，同着同着就同床。”孙菲哈哈大笑起来。

水如风干咳了几声道：“少说几句，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行，水如风，这是你说的，以后我啥也不说，成个闷葫芦憋死你！”孙菲道。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妈，大过年的说什么死啊死的！”水秋彤瞪大了眼睛，对母亲的话表示着不满。

“大妈，姐姐说的对，爷爷对我姐俩可是一遍又一遍的的教诲，大过年的，谁也不准说那个字。而你却冒天下之大不韪，信不信让爷爷批斗你。”水秋月道。

闻言，孙菲尴尬的摸了摸头，水如风说她，她可以反驳，但被两个丫头数落，她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需要串的门越来越少了，村子里自家长辈今年没了这个，明年没了哪个，想着都有些心酸。有时候想想，人或许来这世间，本就是一粒尘土，随风散了就消失不见，留给后人的只是无尽的思念罢了。

水如冰是喜欢怀念的人，有时候爷爷，大娘或者大爷……会飘到眼前，他的思绪就回到了曾经的岁月，那时有他们陪伴，日子是多么快乐。

思念是一种让你失落的痛，欲哭无泪的滋味让你惶恐不安。

邱丽和孙菲几人的话，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邱丽是那种思维极其简单的人，水如冰不喜欢的事情，她不会做，有的时候即使有理，但水如冰却发了火，她也会按着水如冰说的去做。

水如冰一边走一边和木小寒聊着，木小寒告诉他，一到了婆妈村子，她就难受的要命。她一刻也不想在村子里住，却又不得不住。

木小寒问他是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希望年三十这几天睡在老家中？

水如冰笑着回答了：或许吧，毕竟中国传统思想作祟，每个男人都想着这几日，可以带着妻子孩子和老父亲老母亲团聚，这也是他们老两口的愿望！

木小寒发了一串无奈的表情图案，说那我只好欲哭无泪了。又问水如冰，他能猜出她回了村最不愿意干啥吗？

水如冰回答道：那不用猜，肯定是去厕所了。

为啥？

因为你那么干净，农村厕所卫生条件不行，你的心里必定是厌烦的！

恭喜你，答对了！木小寒竖起了大拇指。

有奖励不？水如冰问。

红包很快发了过来，水如冰也不客气，点开了红包，钱的数字让他欣喜不已，竟然是他的生日。

木小寒用这种方式告诉水如冰，她一直记着他的生日。一瞬间，水如冰觉得自己落入了温暖的泉水中，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