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儿梦魇

“嗯！”宗勖点了点头，让杨阿姨把谊俪放在床上。

宗勖用手摸了摸了孩子的额头，触手处冰冰凉一层冷汗，再摸前心同样比较凉。

“这是惊吓的症状，应该是做梦魇住了，哭一会儿醒过来就没事了。”

车子轩冷眼旁观，听他说得轻轻松松，好像根本没把孩子的症状放在心上，因为适才被宗勖堵了一句，心里正觉得很不舒服。

于是沉声道：“天见得这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天还没黑呢！”

其实，对于谊俪是江淑华和程凌宇的女儿这件事，车子轩并不知情，仅是气愤之下随口乱说罢了。

“既然天还没黑，那就送医院吧！”宗勖淡淡地跟了一句，接着抱起孩子快速下楼上车。

车子轩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悻悻地告辞走了。

“别忘了跟人家说一声，耐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宗勖仍不忘了嘱咐他一声。

“知道了。”车子轩回身点了点头，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是既然受人之托，还须忠人之事。

宗勖和杨阿姨带着谊俪赶到附近的卫生院，宗勖挂了急诊。医生刚好也是京南大学的学长，告诉宗勖孩子只是受了点儿惊吓，让他不用担心。

说话之间，谊丽已经清醒过来，红着一张小脸，微微有了笑容。

杨阿姨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这小祖宗，要吓死人啊！”

回到家，时间还不到八点。洗完澡，吃过晚饭，程宗勖躺在床上点开手机给李馨华发起了信息。他为白天的言语失当深深自责，表示诚心诚意地道歉。

李馨华表现得十分大方，说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当时就是觉得很委屈所以才流了几滴眼泪，回头想通了就没事了。

聊了一会儿，李馨华又提到罗衍的事情。宗勖想了半晌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得给李馨华出了个下策，让她尽最大可能，哪怕是花钱收买，多多地动员一些女同学倒追罗衍，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李馨华点头表示感谢，办法虽然不怎么样，总比束手无策要来得好多了。

之后，宗勖又给车子轩打了电话。车子轩向宗勖道歉，说自己一时气恼说话难免失了分寸，并要求宗勖代他向杨阿姨道歉，宗勖点头答应了。

接着车子轩问起谊俪的病情，得知真得是魇住了，再次说了声抱歉，宗勖说他太客气了。

结束通话之后，见时间还早，程宗勖小心地取出《四冥垂世卷》翻开来阅读。

文词并不难解，反而比《道德》、《论语》之类的古文言文更加通俗。次页有南华派前辈的批注，注曰：本书应为汉代后人择录之本，至其内容有无更改增减，则难于考究。

后面同样是那位前辈填加的目录，第一篇：鸿蒙之始，第二篇：神域初成，第三篇：妙高山野，第四篇：四大冥海，第五篇：道法自然，第六篇：圣贤共住，第七篇：周而复始。

宗勖首先翻开第一篇鸿蒙之始，仔细阅读起来。

“宇宙虚空自然而有，八方上下无穷无尽，过去无始，未来无终。世界之初始自鸿蒙，后有神域为盘古所开，皆自然而然成就者也。”

“鸿蒙之始唯有元气，迷漫广大数穷无纪，混沌未分空濛一片。”

“元气之中盘古乃生，开天神斧自然造就。盘古即醒顶天立地，神斧捭阖开天辟地，轻气上升浊气下降，轻而聚为光明之源，浊而合成万物之母。光明之源日月星，万物之母为神域。”

“神域之内万事俱备，光明既开风轮吹转，移山搬海水火交替，万物之灵随之显现，定而胜天乱而败堕。此皆在道之内，法自然之数者也。”

后面的十页都是后人加的注解，宗勖略略翻了两页无心细看，当下翻到第二篇神域初成，仔细阅读。

“轻气造就光明之源，浊物合成大地万物，此为世界之初始，亦为自然之数也。

“中有妙高大山为世界之轴，上有日月星辰环绕，下称四方沃野为海角天涯。大地始创，甘泉流注，聚而成溪，再聚成河，长江大河滔滔不绝，流聚成海，海聚为洋。”

“风吹万物，水火流动，四方灵气聚而成物，物生形体为万物之灵。”

“灵体既生，饮甘泉为食。泉甚甘美泽被四方，四方之地地生太岁，乃弃甘泉而取食太岁。太岁久食便思滋味，四方之地复生地衣，取之而食味蕾乃现。地衣食尽寸草乃生，寸草既生百草随之而有，花草树木小而成林，广而为森。神域遂成。”

“神域既成，实为世界。内中有人，人定胜天，亡归自然，自然而然，周而复始。”

后面又有五页同样是后人加的注解，宗勖全都略过不看，直接翻到第三篇妙高山野，仔细阅读。

“世界之轴，名为妙高，日月绕行，普照四方。四方之末，各有冥海，为人类所居，称作东冥、南冥、西冥、北冥，此四冥者，谓之四大海，实为世界之池，名曰天池。”

宗勖读到这里十分惊讶，因为这是他在姚问天的幻空间里读过的《神山圣经》上的话，而且一字不差。略一沉思，旋即释然，既然7875研究所收藏了《四冥垂世卷》，而姚问天又曾是研究所的所长，自然读过这本书。

因而这段话出现在《神山圣经》里面，根本不足为奇。宗勖淡淡一笑，接着往下看。

“妙高为山，众宝所聚，人或见之又觉太过漂忽来去无定，若大若小若高若低，难以称说。古有传闻，上有吞云吐雾之巨兽，中有凤凰百鸟而得栖，其下饕餮、鲲鹏只为小兽尔。”

“妙高山顶不可思议，乃传说中之琼楼玉宇，实为异界圣境长寿长者居所，鄙陋之人不胜其寒乃望而却步，莫名其妙也。”

“妙高山腰光明可见，乃传说中之金刚宝器，其它众宝多不胜数，有顺流而下者或为人所拾，遂为世所罕见之物。此处亦为长寿长者所居，鄙陋之人亦因不胜其寒，仰而却步，莫名其妙。”

“妙高山下，四方之野，其境微妙，界有数重。重重叠叠，或为干雷同，或有差异，所见之者因人而异。见之不同，物是类非，欲不见惊怖之事，秋毫莫取。”

“呵呵！”宗勖见到秋毫莫取四个字，顿时会心一笑，心道：“这不就是本朝太祖所谓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嘛！看起来，这一条纪律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次元空间也不例外啊！”

“这里所谓的惊怖之事，难道就是纳兰椿树所说的会遇见超级巨兽吗？原来海角天涯是个多重空间的所在，进入不同空间就会遇见不同的事情。而像纳兰椿树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多半会引起异度空间里守护珍宝的巨兽的愤怒。”

想到这里，又不免暗自庆幸道：“还好，我只捡了一点点而已。看样子，纳兰椿树完全不打算放弃啊！”

宗勖继续念道：“四方之野，横广无际，纵使鹰王翔之，终其一生不尽南冥。非大能者，不可擅入之。鄙陋之人略游四冥，走马观花必定遗笑大方之家。”

“海角有涯，玫瑰河遍布，清净优雅，常年丰沛，泽被四冥，采上游之水饮之可使人却病、除饥、红颜不老。河床为众宝铺就，河畔众宝堆积，偶见飞鸟掠过，或有衔石投诸河中者，或有凌波踏水嘻戏者。”

宗勖读到这里，往后翻了翻，后面尚有不少内容，讲得多是异度空间里的种种见闻，当下约略看过，只记得几种怪兽的名子而已，什么饕餮、麒麟、独角兽，又有什么凤凰、金翅、朱雀，还有天狗、怪蟒等等。

作者不但记述了种种见闻，而且详细说明了各种禽兽的能力特征，并且指出了它们的弱点所在，针对小一些的兽类还道出了训服它们的方法。

比如说，其中就提到了训化凤凰的方法，所述与宗勖在项尤雪那里听到的基本相同，而且所用的防御秘术同样叫做“昊天神盾”。说法虽然简明扼要，所提到的秘术也仅仅道出了名字而已，但是却足以证明书中所载的真实性。

这些，大概就纳兰椿树对《四冥垂世卷》志在必得的原因。而一旦这本书被纳兰椿树所得，再把华夏的次元空间航度装置的技术弄到手，其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所以，宜应尽早铲除宾罗尼亚这个危险组织。”宗勖淡淡地道，接着略过部分内容，直接翻到第四篇：四大冥海。

“海角天涯南畔，谓之南海，或曰南冥。南冥之众所居者，大地宽广达十万余里，人均寿数二百余岁。”

“海角天涯东畔，谓之东海，或曰东冥。东冥之众所居者，大地宽广达二十五万余里，人均寿数至五百余岁。”

“海角天涯西畔，谓之西海，或曰西冥。西冥之众所居者，大地宽广达五十万余里，人均寿数达千余岁。”

“海角天涯北畔，谓之北海，或曰北冥。北冥之众所居者，大地宽广达百万余里，人均寿数可达两千余岁。”

“四海之大，非人之机智技巧可及，唯道与德方得出离。道之为道，道法自然，后辈之人或有因德而成道者，其法皆从自然生。”

“呵呵！”宗勖不禁摇头淡淡一笑，颇有些感慨地道：“谁说人之机智技巧不能穿越时空了！我们实验室，呃，不对！是我们实验组很快就能创造奇迹了。不过，我们的科技确实是依据自然规律而开发的。”

接着往下看，“南海之中有一国，名曰华夏，能人辈出，圣贤共住，周而复始，历久弥新，万古长存。国中有一族，名曰坤勒，极擅异术，万年之后或成灾秧。”

“东海之中有一国，名曰傲来，超卓才智者辈出，历久弥新，万古长存。国中有一山，名曰花果，山中多生灵通兽类，万年之后或至灾秧。”

“西海之中有一国，名曰牛贺，大能之者甚多，浩然天地，正气长存。国中有一山，名曰慧灵，山中诸鸟多头多翅，翎羽光鲜人见人爱，常有人执之为令箭者。”

“北海之中有一国，名曰俱庐，人皆美德，无有争诉，花开花落一岁除。北海之中有鱼类，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将越四方之野徙于南冥，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水击三万里，抟扶摇直上者八十万里。”

后面是四方之国的诸多见闻，翻过不看，只看第五篇道法自然。

“道之为道，道法自然。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这完全是道德经中的原文嘛！呜哇……”宗勖忽然感到一阵倦意袭来，倒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