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华山石刻

一句著名的口号便是：放弃虚幻，回归现实。

末日审判后，有识之士的后代们经过近千年的繁衍生息，千年来随着种群数量的增加大地上再次住满了人类。这其中，只有极少数个体被虚无、缥缈看中并带到了神宫中生活。

在这里不只可以长生不老，还能自由自在地学习一些济世良方，偶尔也会飞行到世界各地去向人们传播知识、道德和学问，成为世人敬拜的对象。

当然了，生活物资的极度匮乏令多数族群变得十分野蛮，互相争利益彼此杀伐，比如归溪聚落的族人只能继续堕落下去，直到变成类人猿或者猩猩、猴子。这种退变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虚无缥缈境中，只需要再过几万年就会出现一个新的物种，类人猿。

程宗勖越听越觉得心惊，因为这就是现行世界科技文明的未来与前景，人类要想改变这种结局是不可能的，有识之士只能推迟或者躲避它。

当然，并不是他们开不出济世良方，而是这世界上的人不能接受罢了。

所谓不作就不会死，譬如医生医不好不尊医嘱的病人，老师也教不会不听话的学生，当圣人遇到杠精的时候也只能视而不见，听之任之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徐符派道童来接引他去暖阁议事了。

程宗勖移身过去开了门，刚才的道童又回来了，躬身起手为礼道：“程施主！祖师有请。”

因为人不多，所以徐符就在自己平日起居的那间暖阁里接待各方来宾。

姚誉君先到了，还没来得及进暖阁，站在门前的台阶下面和负责迎候的缥缈说话。缥缈告诉他“师父就在暖阁里等着，你应该先进去问候一下”。

“我啊，还是和他一起进去吧！”

望见程宗勖正疾步而来，姚誉君不介意多等一会儿，因为他担心如果自己单独和徐符见面，老祖先有可能会训斥自己这一年来没有丝毫长进，即便说几句重话也会让极不舒服。有外人在场就好多了，徐符怎么着也得顾及一下自己的面子吧。

程宗勖很快来到跟前，冲姚誉君调侃道：“都到门口了，身为后辈不是应该先进去向老祖宗磕头问安吗？就算你拉不下脸来，不磕头，说几句吉祥话儿也是应该的吧？”

姚誉君白皙的面皮微微一红，抬起手在他的肩上重重地捶了一下，交口啐道：“呸！等会儿见了张真人，我倒先看看你是怎么磕头的。呵呵……”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姚誉君要说的就是这么个理儿。不料程宗勖听后仅是淡淡一笑，回头扫了一眼远方的天空，“如果我磕头的话，你是不是愿意跟我学呀？”

“呃……”姚誉君委实不愿意向人下跪磕头，被宗勖一挤兑顿时犹豫起来。

尽管不太相信程宗勖真得会向张梁磕头，却不敢和他打赌，脸上的神情僵硬了半晌才尴尬地笑了笑，道：“早知道抬不过你，就不跟你杠了。”

“来了。”道童缥缈朝着北边的天空弩了弩嘴。

程宗勖和姚誉君同时摇头朝天上望去，自远而近飘来六位长衣飘飘的人，皆是道者装束，远远望去仙气十足。程宗勖认得左边一人正是老祖张梁，右面那人是猿剑仙，紧跟在二人身后的都是自然博物宫八大护法中的四位。

宗勖赶紧向前紧走了几步，双膝跪倒大礼参拜，高声喊道：“拜见张真人，剑仙前辈！”

说完之后就地磕了四个头，张梁隔空冲他摆了摆手，道：“不必拘礼。”

猿剑仙加速前行，冲过来用双手把他搀扶起来，摇了摇头捻须微笑道：“掬个躬就可以了，何必行这样的大礼呢！时代在前进，大家都要与时俱进才好。”

宗勖回头瞥了眼姚誉君，淡淡地道：“我得给侪辈学人做个榜样，以免被他们看轻了。”

两位老前辈落地之后，姚誉君和缥缈赶紧过来行礼问候，只称“张真人好！剑仙前辈好！”

姚誉君想不到程宗勖真跪得下去，一张脸俏脸涨得通红，心里思忖着自己要不要有样学样？

暖阁里的徐符移身到门外，立身在台阶上面起手向两位贵客致礼：“无量天尊！张真人，剑仙前辈，别来无恙？”

看样子，三人是老相识了。张梁和猿剑仙一齐起手还礼，口诵道号：“无量天尊！道兄安好？”

姚誉君回身向徐符问候，扭昵了半晌终究没行跪拜之礼，仅仅掬了一躬。徐符只道了声“好！”接着，侧身摆手把众人让进暖阁里休息。

神宫地处虚无缥缈境的北方，气候本来就寒冷，此时正值隆冬越发显得寒风刺骨。但是，包括姚誉君在内所有人都有秘术护体，因而没有人感到冷。

徐符请猿剑仙坐正坐，猿剑仙微微一笑没有客气就在徐符的坐位上坐了。徐符又请张梁在西侧上首坐，张梁推让了一番才就坐，徐符自己则在东侧上首坐下。

贵客落座后，徐符朝虚无、程宗勖和姚誉君一摆手，道：“你们几个也坐下吧！”

虚无自视身份，在与师父隔开一个座位后坐下。程宗勖让姚誉君挨着他就坐，自己则挨着姚誉君坐了。

“上茶！”徐符随后招呼门侧侍立的道童献上茶典，茶香袅袅泌人心脾，转眼满室清香。

程宗勖接过茶碗来品了品，还是那个味道，既不如药王的龙涎醇厚，更比不了莲花宫阿哪吒耶的仙茶芳香。

猿剑仙品过茶后，抬头冲大家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徐符身上，“徐道长，还有别的客人要来吗？”

他见缥缈仍然站在门外，必定还有其他客人要来，是以有此一问。

徐符点了点头，扭头望着门口答道：“还有东边的萨尔拉，西边的李鹰，北边的德克尔泰。呵呵，毕竟是赡部的事情嘛！要是不请他们几位到场的话，我怕他们届时会有话说。呃，这就来了，失陪！”

说完之后身形微微一晃，身影瞬间消失，似乎察觉到又有贵客到了这才出门迎接。

门外立即传来寒暄声，程宗勖和姚誉君赶紧站起身来，准备迎接新来的客人，不用想也知道外面来的一定是老前辈。

猿剑仙连忙冲二人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先坐下，这几个人跟你们没什么关系，等会见了面也不用太客气。”

“呃，是！”姚程二人生新坐下，姚誉君悄声向虚无打听起那三个人的来历。

道童虚无告诉他：“在赡部洲，圣境只有一个，虚无缥缈境却有四个。师父的神宫处于圣境南边，与地球相连；圣境东边是智者萨尔拉，住持布达宫，连接金星，同时统领水星；西边是智者李鹰，住持金光殿，位于火星，同时统领小行星带，也是一位华夏先民；北边是智者德克尔泰，住持黄王殿，位于木星，统领外部诸行星。”

“那！”姚誉君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说圣境在四方虚无缥缈境之上，徐道长虽是前辈，地位却在张梁之下，“是不是说张真人的身份比徐道长高啊？是这样吧？”

“呃……”尽管虚无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是明摆着的，况且张梁和猿剑仙就坐在眼前，自己如何否定得了，笑了笑点头说道：“是！不过圣境上面还有海角天涯，再往上还有妙高山，妙高山上面还有二十六层天。师父目前就在计划……”

“二十八层天外面又是什么呢？”姚誉君又开启了剖根问底模式。

“外面和里面是一样的。”虚无眯了眯眼，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让人琢磨不透。

姚誉君当然听不懂了，怔了怔继续问道：“外面和外面，里面和里面是不是也一样？”

虚无以为他真听懂了，闻言点了点头，“不错！里面和里面一样，外面和里面一样，里面和外面一样。听师父说，里面还有里面，外面还有外面，重重无尽！”

“噢！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姚誉君虽然没听懂，仍然装模作样地扮明白，挨着他坐着的程宗勖知道他是在不懂装懂，瞥了一眼没有作声。

“哼！”猿剑仙冷冷地哼了一声，他最看不惯这种油头滑脑的人，尤其是一个小辈当着他的面儿楞装老成。“年青人就不能谦虚一点儿？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呃，是！”姚誉君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在这间暖阁里压根儿瞒不了任何人，西洋镜被猿剑仙拆穿了只好点头认错。

“三位快请进！”恰在此时，徐符引着东、西、北方的虚无缥缈境的住持们进了暖阁。

张梁连忙起身与三位打招呼，称呼左边的瘦高个为萨尔拉前辈，中间的稍稍发福的那位中年人为李兄，右边鹤发童颜的那位为德克尔泰前辈。

三人的辈份似乎都远不如猿剑仙高，一齐过来向他见礼，都尊称为“老前辈”。猿剑仙冲三人点了点头，仅仅起身摆了摆手示意三人就坐。

萨尔拉、李鹰、德克尔泰就在张梁的下首坐下。

虚无、姚誉君和程宗勖三人起身向三位智者问候，三位前辈神情闲静地点了点头，微笑着示意三人赶紧坐下。随后进来的缥缈就在门口挑了把椅子坐了，没有过来跟姚程二人争坐次。

猿剑仙望着徐符，“徐道长，关于寻找磐龙石的事情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赶快说出来吧？让大伙儿都听一听，跟着参谋一下。”

“是！”徐符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三个月前，我在华山游历时偶然发现了陈抟住过的一间石室，石壁上刻着一段话：贫道留书绝壁，以为后世指示《九天玄妙功》之所在，功不在外亦不在内，石上有磐龙龙入九天宫，天外有玄功，功到自然成。”

猿剑仙没有听懂，皱了眉淡淡地问道：“你有没有参悟出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