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狠毒的养母

虽然明知眼前这个向酉雪是假的，可她还是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自己的问题，那或许多多少少也代表了一部分真正的向酉雪的想法。

向酉雪往前探了探身盯着江淑华的游艇，忽然瞥见她的两个女儿，回身喊来谊俪并指给她看，“这是你的两个妹妹，庄嫣然和杨江玉卿。”

程江谊俪只朝游艇瞥了一眼就转身跑开了，江淑华甚至连长女的脸都没有看清楚，顿时心酸不已，但随后又有一张小脸儿露了出来，是她的儿子韩江慕舜。

江淑华生了三个女儿，只有这一个儿子，她所以提出想要回这个孩子也是想着将来或许能从焜琛集团多分一点儿股份。只不过，她随后又改变了这个想法。

“慕舜！想妈妈了吗？快到妈妈这儿来！”

也不管一个小孩子要怎么下到她的游艇里去，更像是在逗孩子玩儿呢。

韩江慕舜和姐姐的态度迥然不同，探头往下看着，好一会儿都没有离去。向酉雪盯着这个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把他拎起来朝着游艇抛了下去。

眼神绝决，动作干净利落，心肠狠毒犹如蛇蝎。这本不是江淑华印象中的向酉雪，不料在她的梦里竟是如此不堪。

“啊！”虽然是梦，但江淑华做为孩子的亲生母亲依然承受不起，本能地站起身来伸手去接。

因为向酉雪抛下来的时候偏离太远，所以江淑华虽然抓到了儿子的衣服，却连带着自己都翻进了水里。

她参加过京南大学举办的游泳比赛，不只成为了众多男生眼中的泳装女神，还斩获了当年的女队亚军。淑华本能地把孩子举过头顶，回身去找游艇，这才发现游艇不见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海市蜃楼中的向酉雪，好在水面无风，坚持一时三刻不成问题。江淑华游目四顾，除了空中浮着几座悬山外湖面上连半条船都见不到。

“啊……”韩江慕舜终于回过神来，放声大哭，手脚同时奋力挣扎着想从亲生母亲的手中挣脱。

江淑华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一边费力地踩着水，一边柔声安慰哭闹不休的孩子，好半天慕舜也没有安静下来。

“哎呀，你这个养母啊，心就是狠毒，比犲狼还毒。妈妈现在真有点儿后悔把你托负给她了。”

江淑华只觉得心烦意乱，恨不得一锤捶死向酉雪，然而这次的梦幻世界明显和刚才那场梦的主旋律相去甚远。

“他娘的，真是气死人了，程宗勖那个家伙怎么还不出来啊？真等着我们娘俩都沉下去才露面吗？”

虽然感到有点儿力不从心，也知道自己手上托着的这个孩子是假的，但是母爱却让她不舍得放手，因为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不过，向来喜欢救场的程宗勖却始终没有现身，直到江淑华母子全都沉入了水底。江淑华在自己的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暗自发誓，即使程宗勖能及时到场救了自己，她也不准备再理他了。

当她再度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前次那样的一张床上，就连屋子似乎还是那间屋子，身边除了儿子慕舜外并没有其他孩子。

江淑华挣扎着坐起身子，先伸手摸了摸慕舜红扑扑的小脸儿，孩子的体温正常，呼吸也十分均匀，应该只是睡着了而已。

她侧身下到地上，穿上脱鞋，步出房门来到外间客厅。

“程宗勖！”

客厅的沙发上，程宗勖正坐在茶几前慢悠悠地品着茶水，见她走过来却没有回头，只是随随便便地冲她招了招手，“坐吧。”

“你……”

江淑华本来不打算搭理他的，可当她真的见了他就把自己的誓言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依言在他的对面坐下。

两人之间隔了一张茶几，免强代表了她和他的之间的距离。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我想知道大门外面是不是和前次一样什么都没有？”

如果大门外面什么也没有，就证明她是在梦里。

程宗勖抬起头来，冲她微微一笑，“大门外面的确什么也没有。”

江淑华接着问道：“你在悬山下面的湖面上布了什么阵法？我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坐在我眼前的这个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灵魂三问。她本来对秘术阵法这类东西一无所知，自从和程宗勖去了趟海角天涯，回来后查阅了许多关于秘术阵法的资料，凭直觉就能感觉到自己是进入了某个阵法当中，不用问这个阵法一定是程宗勖排演出来的。

程宗勖放下茶杯，手掌按在杯盖上淡淡地答道：“只是一个小小的黄天阵法而已，它能让你进得来却出不去，陷入一种无休止的循环当中。至于我嘛，无所谓真与假，我要做的就是引导你从这里面走出去，返回现实世界。”

江淑华眨了眨眼睛，忽然撅起嘴来抱怨道：“你这是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帮我对吧？直接把阵法撤掉不就得啦，你确定自己没有吃错药吗？”

除了大学那会儿，江淑华还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过话。

程宗勖丝毫没往心里去，脸上的笑容依然满满，“我之所以布下这个阵法，就是为了帮助像你一样的访客能够成功跨越自己心里的那道槛儿。”

“我心里有槛儿？”江淑华眨巴了眨巴一双乌黑的大眼，自己心里有槛吗？

“你想帮我？倒不如先跟向酉雪把婚离了，然后再跟我结婚，不！不是结婚，是复婚，那才叫真得帮我呢！做几场梦有什么用啊？又不是真的！再说了……”

程宗勖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抬手打断道：“用处大着呢！你呀，就慢慢体会吧，我先走了。”

言罢直接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江淑华这次有了防备，迅速跳到房门前，双臂朝左右一展无意中摆了一招大鹏展翅，急道：“先，先等一下！你，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心里那道槛儿是什么啊？”

程宗勖没有停下脚步，直直地朝她走了过去。

江淑华也没有丝毫准备回避的意思，反而回拢胳膊想抱住他，结果却抱了个空，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并出现在她的身后。

程宗勖推开屋门，头也不回地说道：“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切！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世外高人啦！”江淑华回头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服气。

他不是说自己可以在他的阵法里面无限次地重复这段经历吗，“好啊！我就不信每次都得到不到你，咱们走着瞧！嘻……”

这次，她没有追着他走出院门，而是先返回卧室看了看仍在熟睡的韩江慕舜。

她实在是太想再生个儿子了，而且这个儿子的出身最好能为她带来想要的身份和地位。就是说儿子的父亲必须是程宗勖或者东晓宇之流。

江淑华步出屋门，再次穿过庭院，拉开院门朝外面瞥了一眼。和刚才一样，确实什么也没有，仅多了一丝淡淡的轻风，扑面吹来清爽宜人。

她虽然不想出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起来，仿佛外面的世界有一股吸力把她拉出了院子。

江淑华被迫向前奔行了十几米远才停了下来，回头看时果然整个院子又不见了。外面的情况还是什么都没有，所不同的是白茫茫地雾气变淡了很多。

她大着胆子走到崖岸边，探头往下张望，雾气虽然变淡了许多，但依然望不见悬山下面的情景。不过，从崖下飘上来的潮湿气息可以肯定下面就是太木湖。

“这个程宗勖，我哪儿比不上向酉雪呀？他居然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真是的！不过，他说我心里有道槛儿，我怎么不觉得自己有啥看不开的啊！切，算了。下次我一定要做个好梦，看你投不投降，嘻嘻……”?

可是要怎么回到游艇上重新来过呢？

江淑华很想知道黄天阵法的秘密，那样她不只能迅速地重新再来，而且还能在重重无尽的梦幻中把握自己的命运，变被动为主动得到程宗勖的青眼。

尽管她的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依然还是想偿试一下和那个男人双宿双飞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江淑华站累了就坐下来休息，没想到屁股刚一沾地顿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上下两双眼皮直架，昏昏然就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她不禁吃了一惊，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下意识地又站起来，屁股一离开地面头脑也立即变得清醒了许多。

她连着试了三次，情况依然。

“原来如此！”

她终于意识到黄天阵法的一重秘密，人一倒下就会睡过去，再结合她每次醒过来时都会变换场景的事实，“是不是说只要我睡着了就会回到游艇上重新再来？”

想通了这一节，江淑华直接躺了下来，然后闭上眼睛等着入睡。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很快熟睡过去。

当她又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果然已经回到了游艇上。还是那个位置，游艇依然在朝着悬山下面的那片奇怪水域前进。

阮心宜回过头来，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女儿，“淑华呀！你是不是太累啦？如果实在困的话就睡会儿吧，反正这船也是自己走的。”

江淑华摇了摇头，道：“妈，我不累，就是心里有道槛儿始终过不去，再转几圈就回去了。”

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回答母亲的问题，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

阮心宜听着有点儿懵圈，女儿心里有槛她是知道的，无非为了给杨家生儿子的事儿，女儿倒是能生，却偏偏遇到个东晓宇是不育症，可恨的是亲家母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你已经离婚了，眼下最重的是再给自己找个好人家。等你结了婚，妈就放心了。”

她的话同样让江淑华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不过，江淑华始终认为这个所谓的好人家非程宗勖莫属，偏偏他是有老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