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医不好就得死

可今日，木羡鱼的话，让季临渊的一颗心久久都不能平静。

他分明已经习惯了被无视，被当作丞相府的污点来看待，可木羡鱼，仿若是黑暗中的一道光，渐渐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季临渊的双手悄悄攥紧了拳头。

不得不承认，这短短几日的时间，他已然将木羡鱼放在了心上。

但是，尽管木羡鱼几次三番地救了他，在真正地调查清楚木羡鱼的真实身份之前，他不能对任何人掉以轻心。

倘若木羡鱼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故意安排到他身边的，为了十几年来的精心筹划，他一定会杀了她！

木羡鱼根本没有察觉到季临渊那抹一闪而过的杀意，她现在满心都在想着如何才能让季临渊从季雨霏被毁容的事情中安全脱身，摆脱丞相府的刁难。

就在木羡鱼冥思苦想之际，猴三叩响了她的房门，“夫人，是镇上的何员外夫妇，亲自登门道谢来了。”

木羡鱼颇为惊讶，“这么快？”

她还以为，至少要几天之后，他们才会来。

木羡鱼揉了揉阵阵发胀的太阳穴，贵客登门，她总不好拒之门外，便吩咐猴三，“告诉何员外，我随后就到。”

猴三应声离开，木羡鱼从卧房的架子上取了一瓶自己配的清心丸，吃了两粒，深吸一口气之后，才终于出了门。

主屋里，何员外带着脸色看上去仍旧虚弱的何夫人等的心焦，看着大门口的方向简直是望眼欲穿。

终于看到了木羡鱼的身影，何员外和夫人立刻喜出望外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出去。

“员外，夫人。”木羡鱼微微颔首，周到见礼。

何夫人看到木羡鱼，立刻红了一双眼眶，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木羡鱼的面前，“季夫人再造之恩，妾身没齿难忘！”

木羡鱼急忙去扶，“何夫人言重了，快快请起。”

“何夫人眼下身子还没好利索，能到寒舍来已是舟车劳顿，切记万万不能过分操劳，也不可大喜大悲，否则当心体内的寒毒卷土重来。”

木羡鱼低声嘱咐着，和何员外一起，把何夫人搀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礼貌地征得了何夫人的同意之后，才探上了她的脉搏。

何夫人一张圆乎乎的小脸上仍旧是一片苍白，脸颊因为方才的激动透着一缕病态的潮红，她用绢帕抹去了脸上的泪迹，胸口有些急促地起伏着，何员外看在眼中，满眼的心疼。

“看你，何须如此激动？为夫一早便跟你提起过，季夫人乃是菩萨转世，是上天派来解我夫妻燃眉之急的，自是不在乎这些个虚礼。”

何员外虽是埋怨，可语气中的心疼却是也让人无法忽视。

“我，我是高兴。”何夫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低声狡辩。

木羡鱼轻笑着把手从何夫人的腕上拿开，“夫人的身体恢复的情况上佳，必是员外悉心照顾的结果。”

何夫人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一脸紧张的何员外，眼神里渐渐漫上了羞怯的幸福。

木羡鱼把何夫人娇羞的表情尽收眼底，心底暗暗猜测，怕是何员外知道何夫人还能生育之后，便是强硬地把其母为他纳的妾室给打发了。

所以今日的何夫人，才算是解开了心结。

“夫君，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些女儿家的私房话，要与季夫人说说。”

何夫人娇嗔地推了推何员外的手臂，何员外却有些不情愿，他是担心何夫人的身体。

木羡鱼也看得出何夫人的确是有话想要对自己说，便笑着对何员外说道，“员外大可放心，小妇人必然会照顾好夫人。”

何员外这才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等到何员外走到了足够远的地方，确定他听不见自己和木羡鱼的对话，何夫人竟一把握住了木羡鱼的小臂，脸上的轻松和激动也全然消失不见。

她压低了声音，带着浓浓的迫切，问，“季夫人，你当真有办法让我怀上身孕？”

木羡鱼也是一脸的严肃，“自然。”

“小妇人已经和员外说得很清楚了，夫人无法有孕也不过是因为被体内的寒毒困扰，现在既然寒毒已解，想要生儿育女，只是时间问题。”

木羡鱼对这件事不说有十足的把握，也总有八九分的胜算。

何夫人略见清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她看着木羡鱼，眉间的褶皱越发深了几分，“若是一个女人十年未孕，你可有办法？”

木羡鱼心头一跳，何夫人这是来给她介绍生意了？

尽管心头已经喜出望外，可木羡鱼的面上却仍旧是不动声色，她浅笑着反问，“至少，我也需搭一下脉象才可定论。”

何夫人一双眼睛里迫切的光芒闪了闪，有些暗淡了下去。

却听见木羡鱼接着开口，“不过，若非是彻底的破坏，总还是能找到些办法的。”

“……”

木羡鱼低头，看着何夫人握着她小臂的手被慢慢收回，眼神中的光芒渐渐退去，变成了一抹深沉的凝重。

良久，何夫人才低沉着声音开口，“若是我告诉你，若是这个病你医不好便是死罪，你可还愿意试试？”

这下，轮到木羡鱼沉默了。

医不好就要死？这是怎么个说法？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这个难以启齿的隐疾，是某位大人物所患的话，何夫人的话或许就说得通了。

眨眼的瞬间，木羡鱼的心思已然是百转千回。

她看着面前的何夫人，微微颔首，“这病小妇人若是医得好，分文不取；若是医不好，小妇人甘愿领死，但求何夫人一件事。”

“何事？”

木羡鱼抬起头，满目都是深沉的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还请何夫人念在我夫君心智有损，莫要连累他为小妇人殉命。”

见何夫人面露难色，木羡鱼的目光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站在院子里的何员外的身上，“何夫人和员外伉俪情深，必然能明白小妇人的心意。”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何夫人心头狠狠一颤。

是，她明白。

“好，我答应你。”

“若是你难逃一死，我必然会拼尽全力护季公子周全。”

“多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