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混乱

回到正厅，林家和孙家两个老人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只看着这对壁人有说有笑地过来，满意地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想着看来这门亲事大概是要成了，接下来得赶紧派个喜庆媒婆去庙里要个好日子。

夜渐渐沉了，这顿酒席也到了尾声，交谈声渐渐盖过碗筷磕碰地脆响，客人陆陆续续开始起身做别归家了。

林家父子留到了最后才起身，在孙元英和女儿送他们到大门口的路上，孙曦苑和林廷又被“默契”地落在了后边。

“关于结亲这件事，我一定会跟我父亲讲清楚的，只不过一时半会我父亲绝对听不进去，不免会叨扰到你，是在是抱歉，还请你见谅。”林廷说到。

“明白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既然那位小姐是你真心爱护的人，想必你父亲终有一天会放开心结，去接纳她的，多多努力沟通。”孙曦苑轻声安慰着林廷，不过她现在面临的处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没有了林廷这个对象，父亲也会再找出张廷、杨廷来......

她和林廷不过同病相怜罢了。

酒席结束后的几天，孙曦苑都打算着怎么跟父亲摊牌，可父亲虽然一直对她宠爱有加，但是在大事面前可容不得曦苑打哈哈。

终于在一天早晨，全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曦苑决定跟父亲好好谈谈。看着父亲放下汤匙，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刚鼓起勇气准备开口，倒被父亲抢先了一步。

“小苑啊，城中心那家梅园剧院你还记得不？”

“嗯？记得啊，以前你经常带我去看戏的。”曦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说起这茬。

“梅园剧院从年头就闭门翻新，听说今晚是重开后第一次开台，昨天购票窗口的队伍都排到街尾去了，简直是一票难求。”孙夫人闻言，在一旁说到。

“是啊，她林伯父好不容易给弄来张戏票，说要请你看戏，林廷晚些会会来接你，你下午记得提前准备准备，别让人等太久了。”

又是一场“鸿门宴”......

“不行，我下午已经约了礼明中学的校长商量我去学校任职的事情，没得空。”孙曦苑低头吧拉着碗里所剩无几的饭粒，她当然是要拒绝。

“你别骗我了。我问过小玉了，你跟校长约得是后天早上，下午根本就没事做。”孙元英现在的胃口不大，一碗粥下肚就已经吃饱了，悠悠起身拿起一旁案几上，佣人刚添了新茶叶和沸水的茶盅，掀开搪瓷盖子，沿着杯边轻轻刮着，轻而易举就瓦解了她的谎话。

“……”孙曦苑气绝，怎么莫名就被人给卖了，她瞪了瞪在一旁坐着正捧着碗喝豆浆的夏玉。夏玉的脸快埋进碗里了。

“我先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粥。”夏玉放下碗，一边说着，一边躲开曦苑的眼神，迅速逃离了大厅。她以为孙老爷不过是正常地关心小姐的行踪，她就如实作答。谁知道就被他给套路了一下，她着实是无知者无罪呀。

“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考虑成亲这件事了。女孩子家家，别老一门心思只顾着往外跑。”孙夫人拿过曦苑的碗，往她里添了刚端上来的燕窝粥，然后放回她的曦苑的面前。“来，多吃点。”

“哥可比我大三岁呢！您怎么就不先张罗哥哥的终身大身，倒是越级一下子就到我这来了。”

“你哥是男孩，晚点不要紧。现在他刚接过我的位置，每天都忙得很，暂时也没时间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爹，可是我不想要这样……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所决定不是更好吗？您这样强行把我们搭在一起，有考虑过我们愿不愿意吗？”

“小苑，爹也是为你好。爹帮你把关的丈夫绝对是不会有错的，你看林廷彬彬有礼，仪表堂堂，年轻轻轻就是探长了，以后的仕途也会是一片光明。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苦心呢？”

“我没说林廷不好呀，只是您说这么多，就是没说到我会不会喜欢他这个点。这难道在您眼中，女儿的心意就一点不重要吗？”孙曦苑不禁苦笑起来。

“你们年轻人就知道情情爱爱，你到爹这个年纪，见多了人情冷暖，就会懂感情不能当饭吃。”孙元英是经过朝代更替时代下的人，虽得幸能在现在这个乱世里吃穿不愁，有一片瓦遮身，但是朱门酒肉臭，路由冻死骨，这个道理他门清得很。

“爹……”

“好啦！别再说了。我的主意不会变的。”孙元英啪的一声，把茶杯放回桌上，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曦苑的话，愤愤地离席了。

“唉，你们父女就不能好好讲话了么？怎么就吵起来了。曦苑，你就不能听话一些？”孙夫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老的走开，小的低头生闷气，顿时所有为难，想着这父女俩的倔脾气还真是如出一辙。

“怎么回事，我这刚进家门呢！就闻着这么浓火药味了。”一个戴眼镜，穿着长袍褂衣，温文儒雅的年轻男人从门外款款走进来，小厮赶紧去接过他手上的大包小包的东西。

“娘，曦苑，我回来了。”

这是孙曦懿，孙家的长子，这几天去了临城办点事情，今天早上才风尘仆仆到家。

“曦懿，你回来了。吃饭了吗？看了都瘦了。”孙夫人的手抚上儿子有点憔悴的脸，。自从曦懿接手生意后，在家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忙了，三餐也经常没按时吃饭，她做娘看着是在是心疼的紧。

“在路上吃过了。这是怎么了。”曦懿觉察到屋里的气氛不对，用下巴点了点饭桌那边的人，悄悄在母亲耳边问道。

“你快劝劝你妹妹吧。好不容易从外国回来了，怎么还不能让我们省省心。”孙夫人走出正厅，打算去看看刚才走掉的老顽固。她本人对丈夫的做法是持中立态度的，但女人家结婚图的是什么？只要对方能护自己，安稳富贵一生，不就够了？她昨晚看完林廷也是分外满意的，所以完全站在孙元英那一面。

曦懿虽然这几天在外地办事，但家里的事情他也是略知一二的。他看着坐在椅子那边垂头丧气的妹妹，也有点心疼。孙曦苑是他们从小疼到大的，谁都不愿意看她吃苦头。

“哥哥，你也要我嫁人吗？”曦苑抱住走到她身边的曦懿，抬起头可怜兮兮地问着。

“傻丫头，会有办法的。”曦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到。他虽然是站在妹妹这边，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父亲，只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