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失控的蝙蝠

两天后。

小丑看见自己的手下风筝人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他此时的心情还不错，哼笑着问：“是谁打的你？”

风筝人因为嘴巴肿了而口齿不清：“是……蝙蝠侠。”

小丑猛然收敛了笑容。

他死死瞪大了他的眼睛。

“是蝙蝠侠打的你？！”

“是，是……”

小丑气得扔掉了他的手杖，来回踱步了几圈。

然后他死死瞪着风筝人，瞪得眼睛发红。他顺手就抄起一把旁边的塑料椅，一脚把风筝人给踹倒在地上，疯狂虐打他，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直到风筝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小丑也没了力气，他才又站了起来，发出了阴恻恻的笑：

“看来，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这次都选择了谜语人……”

“蝙蝠侠，你绝对会后悔的……”小丑的声音低沉，低沉到躺在地上的风筝人感觉毛骨悚然。

十亿美金一旦注入战局，局势很快就变了。

几乎所有小丑的手下都被谜语人用钱收买，纷纷叛变。

小丑抢了一个剧院，召集了他剩下所有的手下。

他站在台上，让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表情严肃、情绪激动地发表他的演说。

“蝙蝠侠居然选择加入了谜语人，他们联手打击我们的要害！”

“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杀了我们！”

“但是我们的人都是好样的，就算我们一次又一次受到打击，但是我们一次又一次都凯旋回来！没错，你们一次又一次都回来了！”

“啪啪啪……”台下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只有风筝人一个人还坐在台下。

因为其他的所有人全都叛变了，风筝人就是小丑的“所有的手下”。

小丑感到了无趣，他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笑了。

“现在的哥谭如此无趣，根本就没有任何笑点！”

他把话筒砸在了地上。

风筝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如鸡，一动都不敢动。

*

“我觉得蝙蝠侠好像判断失误了。”

林秀坐在一只滴水兽的旁边，跟SR-100闲聊。

蝙蝠侠回来后，自己也不用总是那么疲于奔命了。而小丑和谜语人的战争，既然蝙蝠侠说过让他不要参与，他就赌气似的刻意不去关注。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从前，那段林秀只需要跟在蝙蝠侠后面收收尾捡捡漏帮他清掉一些低级罪犯的日子。

“哥谭今天发生的犯罪事件有多少？”

【只有前几天的一半。】

“虽然从数据上来看变好了……”

但是林秀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他的预感一向很准，前几次都应验了。刚好商城里刷新出了一个占卜用的骰子，他买了下来，占卜了一下接下来哥谭的情况。

——大凶。

等他占卜完，林秀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占卜错了。

就哥谭这个“地杰人灵，民风淳朴”的地方，应该每天都是大凶吧！

啊，白白浪费了一次占卜机会。

这个骰子只有三次的使用次数，而且还有一天的冷却CD。

林秀犹豫要不要跟蝙蝠侠说一下。

他觉得自己还在单方面对蝙蝠侠生气，虽然现在他差不多消气了，但是这么快就又贴上去显得他脾气太好了些。

但是如果哥谭接下来真的会出什么事的话……

思来想去，纠结了好久，林秀还是决定以大事为重，去通知蝙蝠侠不要放松警惕，要小心谜语人。

但是，他特么又双叒叕找不到蝙蝠侠了！

林秀：……

“真的又找不到？你重点看一下韦恩庄园和他的蝙蝠洞。”

【没有，他在前天晚上回过一次蝙蝠洞，开走了他的蝙蝠车，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我十分怀疑他的蝙蝠车有隐形功能。”林秀鼓了鼓脸颊，有些泄气。他感觉刚才自己的一番纠结全部都喂了狗了。

林秀叹了口气，爬到了滴水兽上，站在它的头顶，俯视着现在看起来非常平静的哥谭。

今晚的哥谭，黑暗又宁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城市。

但谁知道这平静之下是否潜藏着汹涌的暗潮呢？

“蝙蝠侠可能是又有了他自己的计划吧，他应该没事，”林秀想起那天布鲁斯韦恩静静地看着他，但是就是不说话的样子就来气，“这次他估计也不想让我知道，我还是不要管他了。”

“反正他永远都能一个人做到最好。”

“走了，咱们去夜巡，看能不能逮到几条小鱼，给我补充一些点券。”

*

蝙蝠侠并不是永远都能一个人做到最好。

他现在正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躲藏在一个下水道里艰难地喘气。

他又失误了。

选择了谜语人就是他最大的失误！

那天他宴请谜语人和小丑去韦恩庄园，并不只是为了听取他们的回答，还关注了他们用餐时的神态动作。

最终他选择了谜语人，因为谜语人相比小丑而言行事更有逻辑，也更好控制。

不只是“布鲁斯韦恩”加入了战局，“蝙蝠侠”也加入了。

布鲁斯韦恩提供给谜语人的那十万美金让谜语人的势力迅速增长，小丑的势力节节败退。

蝙蝠侠的武力能够恐吓一部分小丑阵营的小喽啰，加速他阵营的瓦解。

大势已定，谜语人最终会战胜小丑。

谜语人向来都不喜欢纯粹的暴力与血腥，他只是喜欢炫耀自己的高智商和谜语，不像小丑那样反复无常，动不动就要把哥谭给炸上天。让谜语人赢得这场战争似乎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是——

蝙蝠侠的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在最后的时刻里，小丑败了，蝙蝠侠只需要去解决谜语人。

当蝙蝠侠一拳打翻谜语人的时候，小丑就在旁边冷眼看着，面无表情。

谜语人吃痛地趴在地上，但是他第一反应不是看向蝙蝠侠，而是看向小丑。

当他看到小丑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时，他不可置信地说：“你没有笑？！”

小丑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谜语人坐了起来，他瞪大了他的眼睛，看起来非常生气：“我花了这么长时间，搞了这么大的阵仗，编了一个那么好的谜语来逗你笑，你居然不笑？！”

“笑话和谜语，是不同的。”小丑嘲讽地挑起了他的嘴角，但是还是没有笑。

听到两人这样看似无厘头的对话，蝙蝠侠瞬间想到了一个让他非常难受的可能。

他一把提起谜语人，揪住他的衣领，沉声低吼：“你是什么意思？！”

谜语人的表情既受伤又愤怒，他还是看着小丑，仿佛他是一个什么绝世大渣男。

“我们约好的，我出一个最好的谜语来逗你笑……”

小丑：“但是这根本一点都不好笑。”

谜语人看向已经隐隐肯定自己猜测、连呼吸都粗重起来的蝙蝠侠，决定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原来小丑和谜语人的战争根本就不是偶然的，他们也没有如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深仇大恨。

当初谜语人先找到小丑，提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想要和小丑联手统治整个哥谭，一起打败蝙蝠侠。但小丑拒绝了。

谜语人就提议让他们来做一个游戏，他将会以整个哥谭作为游戏场，出一个有趣的谜语，以此来逗小丑笑。

小丑觉得这有点意思，就同意了。

他们联手跑出阿卡姆，小丑打伤谜语人是为了迷惑蝙蝠侠的视线。

在韦恩庄园里的那顿晚饭里，他们表现出来的针锋相对也都是演出来的。

后来的事情就是蝙蝠侠所见的那样。小丑大战谜语人，各路反派纷纷被迫站队，搅乱了整个哥谭。

“所以说整件事就是你们两个串通好的！”蝙蝠侠高高拎起谜语人，怒吼道。

谜语人被勒得喘不过气：“是……是……”

“F**k！”蝙蝠侠爆了粗口。

“这场战争根本毫无意义！”他低吼。

那么多无辜的人的牺牲，那么多人流的血，那么多人的家破人亡，那么多人的焦头烂额……

全都被该死的谜语人编成了一个谜语！

那个跪在失去气息的母亲身边哇哇大哭的孩子又出现在蝙蝠侠的脑海里，让他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暗沉的黑夜，那条小巷，那串散落的珍珠项链，那个同样跪在失去气息的父母身边浑身颤抖的自己……

该死的谜语人！

蝙蝠侠怒火攻心，他狠狠地将谜语人甩了出去。

谜语人被砸到地上，痛苦地喘着气。

但是他还是一点都不慌，因为他知道蝙蝠侠不会杀了他，他有自己的不杀原则。

小丑现在一边把玩着他的刀，也一点都不慌。

蝙蝠侠看到谜语人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就觉得他的心被无限的怒火吞噬。他一把抢过小丑的刀，走向了谜语人。

谜语人看着拿着刀浑身低气压地朝他走过来的蝙蝠侠，终于有些慌了：“蝙蝠侠，你要干什么？你忘了你的原则了吗？你不能这样做！”

蝙蝠侠冷笑一声，他现在只想干掉谜语人，干掉这个把整个哥谭当成游戏场、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的见鬼谜语人。

蝙蝠侠很少用刀，因为用刀会见血，很可能让他失控，伤人程度也不好控制。

但是，他现在气急了。

刀锋在月光下映射出微弱的寒光，迅速往前刺去。

蝙蝠侠紧紧抿起的嘴角，谜语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小丑微微扯起来的嘴角，一切好像都定格了。

“噗嗤——”

鲜血流了出来。

谜语人的眼瞳微微放大。

小丑挡在谜语人的面前，那一刀插进了小丑的手心。

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笑的他终于笑了：“蝙蝠侠，我说过，你一定会后悔的。”

“如果你杀了谜语人，你会更加后悔。”

小丑轻轻将他的刀从蝙蝠侠的手中抽出，然后，狠狠捅进蝙蝠侠的腹部。

蝙蝠侠吃痛地低头，忽然从刚才那种仿若魔怔的状态中挣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