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推她挡刀

燕明殊幽幽地叹了一声：“拒绝梁王的提亲倒是不打紧，只是方才我也注意到了，他们家那姑娘啊，怕是……”

燕承业知道燕明殊这话是什么意思，颇为忧心地说：“梁王这么快就来提亲，怕是萧燕燕苦苦央求的，若是她不肯罢休，那事情也就更麻烦了。”

拒绝宗室王爷的提亲，这传出去，朝野怕是也要议论纷纷。

“我还没有告诉十一，那个孩子无心男女之情，怕是要拒绝的，我是怕萧燕燕不肯罢休，闹腾起来就不好了。”

燕承业的担心并不是没道理的，萧燕燕出身皇族，虽然父亲是闲散宗室，但该有的尊荣，还是有的。

梁王不是不知道梁王妃跟他们家的尴尬，却还是为了女儿来求亲，想来也是极为疼爱这个姑娘的。

萧燕燕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思，燕承业也不清楚，这件事，目前也只是他们几个知道，也不适合奏到天家那里去。

燕明殊正要说什么，眼角余光却瞧见梁王朝这边来，她轻轻地扯了下燕承业的袖子：“梁王来了。”

燕承业愣了一下，刚抬起头来，便见梁王已经占到他面前了：“国公爷。”

“王爷。”燕承业尴尬的笑了笑，知道梁王来找他，是什么意思的，但他也是两面为难，怎么好决定？

燕明殊起身朝着梁王行礼：“见过梁王。”

“爹爹，既然梁王找你有事，女儿便先告退了。”燕明殊准备溜之大吉，想将事情丢给燕承业解决。

这件事也的确是挺尴尬的，燕明渊尚且都不知道萧燕燕喜欢他，总不能现在就把人给叫过来，问问意见吧？

这会儿，满长安和外派的宗亲贵族都在此处，消息传得极快，若是他们聚集在此处，事情传出去面子上也都过不去。

“你好些时候没跟爹爹说话了，回来。”

燕承业却一把将燕明殊拉了回来，斜着眼睛幽怨的瞪了她一眼，这是他养大的姑娘，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这么棘手的一件事，就这么想走了，把烂摊子全丢给他一个人？

说吧，燕承业便笑眯眯地看向梁王：“臣这丫头皮得很，到了哪里都要惹麻烦，臣只能将她看在眼皮子下，王爷不介意吧？”

“自然是不介意的，国公爷这丫头性子飞扬，世家千金多半是温柔内敛的，她这般性子，倒也独特。”

梁王笑着看了燕明殊一眼，意味深长地和燕承业说：“只是我家那丫头，骄纵得很，也只有你这样的人家，才能镇得住她。”

燕承业：“……”

燕明殊：“……”

燕承业悄悄拽了燕明殊一下，暗示燕明殊快点回答梁王，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燕明殊服了自家老父亲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把她这个未出阁的姑娘推出来，真是坑女儿坑到家了！

她嫣然笑了笑道：“王爷这是哪里的话，燕燕郡主出身皇族，性格骄纵自是难免的，姑娘还小，不着急。”

在梁王说话之前，燕明殊又慢悠悠地来了一句：“燕燕郡主还不到十三岁吧，我弟弟年纪也小着呢，才十四，他是立志要建功立业的，说是要立业再成家呢。”

梁王不是没听出燕明殊的话外之音，温润谦和的笑道：“十四也不小了，小公子是出身贵族，长辈也给他挣下了一番基业，自己也用不着这般拼命的。”

这话倒也是不错的，长安城这些勋爵子弟，仗着祖上留下来的基业，混是胡吃海喝了，要么就等着荫封。

可后来萧峥和萧朔推出了新政令，勋爵子弟无功不受禄，不再安排官职，若执意要靠着祖上基业，便是要例降昭穆一等。

若是承袭国公爵位的话，是要降低一个等级的，是为侯爵。?

公侯伯子男，便是如此，后世子孙若再往后下降的话，便会丢了祖上辛苦挣下的爵位，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若是这些世家子弟参与科举的话，即便是未过殿试，却也能安排一些细小职位，只要勤勤恳恳往上走，他日自能够顺利承袭爵位。

可如果他们不愿意参加科考，那承袭爵位时就要例降昭穆一等。

燕明渊少年用功，只消走科举之路，亦或者是沙场征战，只要有一例战功傍身，他日就能顺利承袭爵位。

再要是和梁王府联姻的话，梁王也会庇佑这个女婿的，到时候，燕明渊自然是什么也不用愁了。

燕明殊知道梁王是好心，但这话怎么听，都是有些不舒心的。

姑娘言辞寡淡地说：“话是这么说，可十一，也不是那些爱好吃喝玩乐的世家子弟，要他如此荒废自身，岂非是要了他的命？”

不仅仅是燕明殊，燕承业也有些尴尬，燕明渊和其他世家公子不一样，他虽年少，却有雄心抱负，怎可靠祖上荫封？

“再者，十一尚且年幼，他扬言要建功立业一番，才肯成家。”

燕明殊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含笑，却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来：“王爷你是不知道，他那个寡淡的性子，不近女色，阁里伺候的下人都是男子，他若是能开窍些，那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梁王：“……”

他怎么会听不出燕明殊话里的拒绝，但想起女儿第一次这般求自己，却也只能厚着脸皮说：“小公子些许是年幼了些，还不懂男女之情，不过，多半也是不曾遇到合心思的姑娘。”

“应当多让他来往这些雅集、诗会、宴席，遇到合乎心思的姑娘，自然也就是另一番想法了。”

说着，梁王便看向了燕承业：“国公爷，我家小女对你家小公子，可是格外青睐，今日他们就在此处，不如让他们……”

“王爷！”

燕承业急忙叫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老臣这儿子，从小就被长辈娇惯坏了，怕是不肯听话。”

梁王却是不以为然地说：“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能怎么不听话，若是国公爷应了本王的提亲，本王即刻便去请皇上赐婚！”

燕承业：“……”

见燕明殊不肯开口，他便只能硬着头皮说：“王爷，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婚嫁大事，也得要十一同意才是。”

“这好办，他们两人便在此处，只消让他们见见……”梁王表示这些都不是问题，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王爷，恕臣女说句不好听的话。”

燕明殊语气轻松的开了口，眉梢上吊着清冷的笑花，和她这张艳丽的面容格格不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曾见到王妃来此，王爷同我爹爹提亲，王妃可知情？燕燕郡主更是与我家十一素未谋面，又何来倾慕？”

这两个问题问得一阵见血，明显看到梁王的脸色有一瞬间僵硬，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之色。

梁王妃最是不待见燕家的人，能让掌上明珠嫁给燕明渊就怪了，梁王这是想先斩后奏，若是燕承业应了他的提亲，他便即刻去请皇上赐婚。

只要圣旨一下，梁王妃不乐意也不可能了。

奈何燕承业不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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