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难言之隐

萧鸢鸢被她看得一阵心虚，眼底掠过一抹不自然，又抬手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父皇，十一妹妹既然能说出真相来，就说明十一妹妹的心地还是十分善良的，而燕少将军也是不明真相，才会维护十一妹妹。”

“父皇，既然已经还了儿臣的清白，就请父皇不要再追究了好吗？”她可不能让这件事，连累到燕衍之。

文和帝看了萧鸢鸢一眼，又看向了萧悦溪：“十一，既然事情也过去了这么久，父皇也就不责罚你了，你便回去好好照看你母亲，过几日便是你七姐大婚，你若是觉得无聊，便出宫找她玩。”

萧鸢鸢：“……”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文和帝，父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不相信自己吗？

“是，多谢父皇。”萧悦溪感动的看了看文和帝，然后便低下了头去。

文和帝将萧鸢鸢拉到了跟前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然后才道：“这件事也是委屈你了，朕有空会去看你和你母妃的，你十一妹妹少不更事，你便原谅她这一次吧。”

“只要父皇肯相信儿臣是清白的，儿臣心里是不会有任何怨言的，谢谢父皇。”萧鸢鸢乖巧懂事的点了点头。

萧悦溪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父皇知道，她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很讨厌她？

她站起身来朝着宫门口走去，出宫去找燕明殊。

而萧鸢鸢回到了清思宫，却是一脸愤怒。

“高氏娘娘身子骨不好，你有空就去看看她，再怎么说她曾经也是皇后，如今你可不要落人口舌才好。”管如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轻声叮嘱萧鸢鸢。

“哼！”

萧鸢鸢气呼呼地开口：“高氏娘娘对父皇大不敬，若是父皇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肯定要赐死她的。”

“什么意思？”管如云不由得问。

随后，萧鸢鸢就自己在长春宫听到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跟管如云说了一遍。

管如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这件事是真的：“这……你说的都是真的？十一公主她……”

“母妃，这是儿臣亲耳听到的，她还要萧悦溪去投靠皇后呢。”萧鸢鸢哼了一声道，要是让萧悦溪去投靠戚梦柔，那燕明殊肯定要帮萧悦溪的，父皇这么疼爱燕明殊，说不定，还真不介意萧悦溪是假公主。?

管如云这才确定这个消息当真，她不由得叹了一声气：“这个消息若是早知道就好了，可惜现在，高氏已经被废除了皇后之位，皇后之位还是落到了他人手中。”

“不行，我一定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父皇。”萧鸢鸢越想越气不过，可不能让萧悦溪这么好过。

“慢着。”管如云慢慢地开了口：“这件事，不能告诉你父皇！”

萧鸢鸢气得发抖：“母妃……”

管如云淡淡地瞥了萧鸢鸢一眼，一眼道出了她的心思：“你急着要去拆穿她，是不想让燕衍之继续跟她来往吧？”

“母妃跟你说过多少次，你玩不过燕明殊的，她不想让你接近燕衍之，你以为，你真能嫁给燕衍之吗？”

上次燕明殊的警告还历历在目，要是让燕明殊知道萧鸢鸢这么费尽心思，她必定是不会让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的。

管如云沉吟了一下：“燕明殊那些话，母妃总觉得别有深意。”

“萧悦溪不是真公主，这件事，燕明殊会不会早就知道了呢？她那么怕你接近燕衍之，难道是……”她想到这里，神色忽然就变了。

萧鸢鸢不解地看着管如云：“母妃，你怎么了？”

“鸢鸢，你听母妃的话，以后不要再想着燕衍之了，燕明殊这么提醒我，只怕这其中，是有什么秘密。”

管如云拉紧了萧鸢鸢的手，神色十分凝重，这个猜测令让十分不安：“不行，母妃还要继续查下去，不然……”

……

燕明殊正在教小遂愿念字，含珠就进来说道：“姑娘，十一公主来了。”

“好，我这就出去。”燕明殊将小遂愿抱到一边，让她先认字，便随着含珠去了外室。

便看到萧悦溪神情恍惚的坐在椅子上，眼圈泛红，那个样子，如同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般，让燕明殊的心脏忽然疼了一下。

感觉到有人从里面出来，萧悦溪才眨了眨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神色变得正常起来，抬头看向了燕明殊：“七姐，你来了。”

“殿下，你怎么了？”

燕明殊蹲在萧悦溪身边，伸手拉了她的手，却感觉萧悦溪的手冷得很，被她暖了这么久，还是一点温度也没有。

“……”

萧悦溪唇边露出了一抹凄惨的笑容来，将燕明殊拉了起来，头靠在燕明殊的肩膀上，泪水从眼底涌了出来。

“父皇允许我出宫去散散心，可我不知道去哪，便想着来找你，我现在真的很害怕，从未这样害怕过。”

“母后病入膏肓，太医说没多少日子了，皇兄也被外派远离长安，还在赶回来的途中，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没有朋友，就连姐姐们也……七姐，我要怎么办才好？”

燕明殊感觉到萧悦溪的身体在瑟瑟发抖，语调也在颤抖，双手被她暖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温度。

她像个大姐姐一样，轻拍着萧悦溪的后背，安慰道：“公主，你是国朝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就算高氏娘娘被废，相王殿下远离长安，也改变不了你是皇族公主的事实。公主定要打起精神来，万万不能被人知道了软肋，在这深宫之中，唯独自己强大，才会不被旁人欺负。”

萧悦溪心头莫名颤抖了一下，从燕明殊怀中直起身来，眸光悲伤无奈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公主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燕明殊蹙了蹙眉梢。

“原本，我是皇族最尊贵的嫡公主，来日就算我母后走了，皇兄外派离京，也轮不到旁人来践踏我，可……”

萧悦溪说到这里的时候，嗓音便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似乎需要一些力量来支撑着，便握紧了燕明殊的手：“可若我不是皇家血脉呢……”

“嘘！”

燕明殊急忙捂住了萧悦溪的嘴巴，示意含珠去阁楼外面守着，压低声音问她：“方才这句话，公主是听谁说的？”

萧悦溪便低声将高氏所言，跟燕明殊说了一遍。

燕明殊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又继续问萧悦溪：“此事除了娘娘，以及你我，可还有旁人知晓？”

“还有八姐，她正好来长春宫恰好听到了。”萧悦溪的嗓音沙哑无比，红着眼睛又哭了一番。

“萧鸢鸢知道了，那管如云必定也知道了……”

燕明殊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脸色难看的呢喃：“若管如云能记起我当日的暗示，那事情就没这么麻烦，可如果萧鸢鸢不肯听管如云的劝告……”

“会怎么样？”

萧悦溪看到燕明殊的神色这么难看，心底也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可是她的心脏，也承受不了更多的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