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烛光淡薄的很,微弱的光,晕成一团,时明时灭。.
一路行来,下人们纷纷朝她问好。
似乎和往常一样,可他们的眼神,分明带了从未有过的畏惧。
顾长歌不自在,别别扭扭的走到了正厅,意外怎么又聚集了一堆人?
全家人都在,唯独她缺席。
顾长歌抿唇,不敢松懈,眉梢微微的挑起,却是垂着眼睛,缓步走进了正厅。
“阿爹。”她扶了扶身子,恭敬的行礼。
“嗯。”顾鸿信皱着眉,兴致不高,“七皇子送回去了?”
“回阿爹,已经送回去了。”顾长歌说道。
“嗯。”顾鸿信还是一个字回答,听起来高贵冷艳。
顾长歌没吱声,心里敲着擂鼓,等半天不见顾鸿信再次发话,她主动的退到一旁。
董流烟拉过她的手,紧了紧。
莫名的,心里头轻松了点。
她转过头,对董流烟平静的眸子,勾了勾唇。
全家人没没吭声。
这都在做什么啊!
难不成是在玩一种谁先开口谁输了的弱智游戏?
顾长歌立定站好约莫三分钟后,着实百无聊赖,她开始回想今天看过的话折子,发展到什么剧情来着?
正歪着头思考,偏偏不如人愿。
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只是顾长歌,在座的各位大家伙,视线不约而同朝着来人看去。
是三房!
她头发湿漉漉的,衣服同样也是,又湿又脏,紧紧的裹在身。
三房边走边哭边咳嗽,眼泪鼻涕一大把,模样惨不忍睹。
进正厅被门槛绊了一下,她哎哟惊呼,栽到地,整个人狗吃屎的趴着。
高座的顾鸿信抿了抿唇,脸之前更沉了。
他放在椅子的手更是紧紧的收着——
三房一天的搞什么鬼?把他惹毛了,看他赶不赶她们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顾鸿信拍了拍桌子,看着三房狼狈的模样,愤愤出声。
正厅一派肃然。
三房呜呜哭着,从地爬起来后,直接挪着双膝,跪着往前爬。
顾鸿信不由怒从来,“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
“老爷!”三房哭出声,眼泪掉下来,她立刻用手背抹去,“老爷,老爷!那池子里面有鬼!”
“放肆!”顾鸿信腾的站起身,后背挺的笔直,“无知妇孺,你休再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老爷!”三房哭着摇头,惨的不可名状,“老爷!”
她抓着顾鸿信的脚,“老爷你听我说!池子里真的有鬼!它抓着我的脚,然后……然后我扑通掉下去了!”
三房瞳孔睁得很大,整个身子都瑟瑟发抖。
她的声音沙哑,还扯着嗓子喊,“它…它抓着我……我要来……它不肯……老爷!老爷!家里闹鬼了!闹鬼了!一定是这样!老爷咱们找个人来驱鬼吧!”
三房语无伦次,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极度的癫狂状态。
高举着手,抱着脑袋,慌慌张张的四下看,被顾鸿信吼了之后,突然连滚带爬,猛地朝着顾长歌冲过去。
顾长歌察觉不妙。
来不及闪躲,三房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鬼!妖孽!我掐死你!我掐死你!”她目龇牙咧,连摇带晃!
顾长歌觉得呼吸难受,伸手去推三房。
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立刻都慌了。
董流烟距离最近,冲过来去抓三房,可她身子骨弱,三房一甩手,她被狠狠甩到一旁!
顾长歌咬牙,眼白逐渐染猩红。
她双手并用,扑腾着要挣扎!
三房根本像是疯了一样,不管如何,是不松手,甚至指甲都扣进了她的肉里!
“走开!三姨娘!你疯了吗!”顾长生红着眼睛吼叫,抡起凳子要照着三房丢过去!
顾云溪怒喝一声,“长生!”
他前把顾长生抱走,二哥三哥两个大男人,拉扯三房!
一个拽手,一个拖腰,三房敌不过,嗷嗷呜呜的尖叫着,即便被丢到了地,还是发了疯的滚来滚去!
骤然得了呼吸,顾长歌猛烈的咳嗽着。
她捂着脖子,红着脸,弯腰咳的心肺俱裂。
诡异的气氛,渐渐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除了咳嗽声,是三房让人心头发毛的凄惨声,乍听可怕,再听俨然惊悚!
“来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顾鸿信拳头都快捏碎了。
话音刚落,门外跑来三四个大汉,不等他们站定,顾鸿信厉声道,“带下去!”
几个大汉点头,纷纷前,架起来在地打滚的三房往外拖。
三房不肯依,受了刺激的张着嘴,极其阴森的惨叫一声,竟然将几个大汉全都甩开。
见状众人惊呆!
三姨娘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难不成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家里有了不干净的东西?
“啊!鬼!我跟你拼了!”三姨娘疯劲儿没过,跑着冲向顾鸿信。
顾鸿信冷然抬腿,发狠踹到她肚子!
三房倒地,半身颠颠的砸着地面,几秒后,忽然直挺挺的蹬直了双腿!
一片倒抽凉气声!
胆子小的女眷,小声的啜泣着,顾长歌深吸口气,心有余悸的看过去。
难道…死了?
最初的震惊之后,顾鸿信最初反应过来,他声音微颤说道,“带下去!看看还活着没!”
说完,加了一句,“死了死了!”
其一个大汉前探了谈。
顾长歌咽了咽口水。
“还…活着。”
“嗯。”
三房被拖了下去,整个大厅的人都脱力一般,面色惨白,冷汗连连。
包括顾鸿信,都一屁股瘫坐在椅子。
他以手捂住脸,极其疲惫的低声道,“都回去歇着吧,管好你们的嘴巴!”
心里的疑惑千千万,如今不是发问的时候。
大厅的人很快离开,顾长歌临走前,回头看了眼顾鸿信。
他仍旧低着头,捂着脸,看不出面的情绪。
夜幽幽,星野辽阔。
顾长歌回了别院,丁香看她步摇歪斜,面色惨白,脖子间更是血迹斑斑,足足的吓了好大一跳!
“小姐!”丁香跑过来搀扶她,“你这是怎么了?”
直到屁股落在实处,顾长歌的腿还是抖个不停。
后怕。
手心都是汗。
三房太怪了,那模样简直是了邪!
回想下午见到的三房,分明好端端的,短时间内竟然成了这样?
起初看到三房落水,顾长歌猜测,是三房想让顾鸿信同情她,从而宽恕顾婉婉。
没想到,竟然不是这样的套路。
她一时捉摸不透,可的的确确是被吓到了。
丁香见顾长歌抖个不停,问什么也充耳未闻,转身去倒了杯热茶,递给她,“小姐,喝杯茶压压惊。”
无意识的接过,抿了口,四肢百骸才像是重新有了温度。
“小姐?”丁香又叫了叫,顾长歌瞳仁渐渐聚焦,扭头看过来,“疼……”
她摸了摸脖子。
“小姐你这都破了,我给你点药!”丁香翻出来医药箱,动作十分轻柔。
即便如此,顾长歌还是时不时的龇牙。
“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我听说正厅出了事。”丁香给她涂抹药膏。
药膏带着一抹清香,涂抹去凉丝丝的,顾长歌舒服的嗯了一声。
捉摸不透三房怎么了,她也不想记起来,主动换了话题,“今天墨君邪送我回来,你看到了?”
“……”丁香小手微动,垂下视线,“奴婢看到了。”
“不许乱说。”
“小姐放心!”丁香忙举手发誓,“丁香对小姐忠心耿耿,绝对不会乱说的!不管小姐做什么,丁香都支持!”
“好。”顾长歌打断她的手,拉开点距离,“那我问你,今天你端给我的那壶茶里,是你给我加的料吗?”
丁香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大呼冤枉。
“小姐!丁香从小跟着你!怎么可能那么对你!小姐,你怎么了?”丁香胆子小,眼泪止不住的掉。
看她哭,顾长歌心里不是滋味。
但该问的要问,该说的要说,她记得墨君邪那句话,心不狠站不稳。
她从未想过要和谁为敌,但要是谁和她过不去,她断然不能平白吃亏。
顾长歌没回话,仔细的询问了丁香她泡茶的经过,意识到她有段时间出去过,无奈的叹了口气。
丁香听顾长歌说完,后悔的不得了,哭着说以后伺候要更加用心,决不让人钻了空子。
到底都是十几岁的心性,一天内经历了这么多事,精神极度脆弱。
两个小女人抱在一起哭了半天,才肿着一个个的核桃眼,纷纷睡去。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顾长歌写了封信,让无浪给墨君邪送过去。
墨君邪老男人,见过的手段她要多,她想让他帮忙分析三房昨个闹的那一出。
总觉得处处透着诡异,让她不安。
无浪进来后,拿了信,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顾长歌起初没注意,后来发现他右腿一瘸一瘸的,皱眉喊住了他,“无浪,你腿怎么回事?”
无浪站住不动,低着头没说话。
“问你话呢!”顾长歌皱眉,“我是你的主子,主子问话,你敢不答?”
无浪抿了抿唇,淡淡的道,“断了,又接了,主子放心。”
“怎么断的?”顾长歌以为是有人欺负到无浪头来了。
半晌后,无浪忽然跪下,“主子,这回出事,是属下的错,断一条腿算是对无浪的惩罚,下次绝不会出现这种事。”
“……”
话说得明白,顾长歌愣了愣,让他出去。
墨君邪温柔起来,能让人醉死在里面,发起狠来,又能血洗江山。
年少的时候,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无法安宁度过。
她已经入了邪了瘾。
她无法不入邪不瘾,无法不被他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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