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秦许拜寿梁府

第二天早上，许灵儿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过来又收拾秦陵。秦陵一身白袍，头顶一条白绸带系着一颗任中凤送的鸽蛋大小的夜明珠，一身的白净清爽，这些日子里一脸的懊丧一扫而光。两人先去秦廷敬那边，秦弘道和秦廷迈几人也都在秦廷敬的屋里，几人在商议去无双城的事宜。

秦廷恭对几个师兄弟们笑道：“这小陵子平素海摔胡打的，看着也还一般。给灵儿一收拾，这身仪表我说天底下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秦廷远说道：“这回过去了我探探梁国公的口气，看愿不愿意把宝贝女儿嫁给我们这些山沟子里的粗人。”

秦廷恭一边摇头一边称赞秦陵，秦陵笑道：“师叔你是没见那萧遥公子，身子比我高出些头影子，脸也方正大气，一身的白衣服，手中握着一根碧玉箫。画里都找不出那样英俊的人物来。”秦廷恭叹道：“你这样也算绝了的，还能好到哪里去呢？”

秦弘道对秦陵和许灵儿说道：“你俩出去了，武功之事切莫要荒废了。尤其是灵儿，以后所成高低，全在这两年里下的功夫上。”秦陵和许灵儿领命。秦廷敬对许灵儿笑道：“你看看，这是给你爹带的贺礼。想来你爹的寿宴上都是达官贵人们，咱们别要显得太寒酸了。”

桌上放着一颗灵芝和一个血红的笔架，秦廷敬说道：“这是一颗千年灵芝，这架笔砚是一块鸡血石做的。也是剑阁传了好几代的物事了。”许灵儿耸耸肩笑着打手势说：“都是和秦陵一样珍贵的无双物事，带一件就够了。”

秦廷敬把灵芝和笔架装起来，打开一个长条盒子说道：“这是师祖给你爹的，是一把南唐时铸剑名家铸的宝剑。”许灵儿看去，匣子里一把色泽暗淡的宝剑，宝剑只有三尺来长，剑脊上是青铜熔铸的一只凤凰。许灵儿看礼物太贵重了，有些过意不去。秦廷敬诸人没和梁国公这样的大人物打过交道，却也怕失了体面。看许灵儿如此，知道礼物上的去台面。秦廷敬说道：“那咱们早些动身吧。”

大家说着起身离座，秦陵背着大大小小几个包袱，几人商讨着无双城的事情，走出剑阁。

秦廷敬和秦廷远劝秦弘道几人回去，大家道过别了。秦廷敬、秦廷远、秦陵许灵儿四人往山下走去。

在山下买了马匹，四人往襄阳而去。

走了三天，这天四人进入襄阳城中。秦廷敬还要置办一些拜寿物事，几人先在客栈里住下了。

秦陵和许灵儿跟着秦廷敬师兄弟，去外面置办贺寿礼物。等了几天，一架屏风才做好了。余下的一些零碎物事也都买全了，这天秦廷敬投了拜帖。许英达知道秦廷敬几人在客栈里，亲自过来接迎秦廷敬几人。

几个亲兵拥护着许英达来到客房里，许灵儿看父亲过来了，高兴的连见礼都忘了，拉着许英达的手忙引荐秦廷敬和秦廷远。许英达作揖笑道：“闻名不如见面，今日得瞻大英雄仪表，幸何如之？”秦廷敬也作揖笑道：“梁国公伟绩雄才，天下共闻。我们这些草莽武人在先生面前称英雄，实在汗颜。”

许英达又和秦廷远见礼，三人说几句客套话。许英达笑道：“咱们移步，去寒舍再喧。”秦廷敬和秦廷远应着，许灵儿忙吩咐许英达的亲兵，帮秦陵拿东西。许英达笑道：“两位来坐坐就好了，这一路上带这许多东西。”许灵儿打着手势给许英达说她要秦廷敬昆仲去许府，秦廷敬说礼物没办齐整，去那边了不好办置，几人在客栈里住了好几天。许英达又是向秦廷敬赔罪，又是责备许灵儿不懂礼数。几人说着出了客栈。

许英达要秦廷敬和秦廷远坐轿子，两人不惯这样的官老爷派头，咱三推却，一行人步行往梁国公府而去，亲兵在前面肃毕清道。

到了梁国公府上，秦廷敬诸人进入梁国公府。

到客房里，许英达和秦廷敬昆仲寒暄着，许英达知道秦廷敬和秦廷远的神通，对两人着实仰慕接纳。秦廷敬虽然仪表威严，言谈却也稳妥，没有一点架子。秦陵和许灵儿侍立一会，许英达对许灵儿笑道：“你和秦公子去看看你娘，你娘那边安顿下你俩的饭菜了，早些过去。”秦陵和许灵儿告退出了客房，去拜见许夫人。

许夫人在门口仰头张望，等待许灵儿过来。许灵儿和秦陵拜见过许夫人，许夫人心疼的摸着许灵儿的脸，哭着说道：“怎么黑了这许多？那边吃得惯住得惯吗？”许夫人知道任中龙被杀的事后对许灵儿朝思暮想、放心不下。许灵儿笑着给许夫人打手势，说这些天正跟着秦弘道下功夫学武功。

许灵儿给许夫人擦掉眼泪，许夫人问秦陵道：“灵儿可也跟着你们去打打杀杀的？像那个任公子一样？”秦陵笑道：“她这点武功还不足以去和人厮杀，上回去嵩山，看武人们厮杀的情景，吓得她病了一场，这些天还睡不安稳，常做噩梦。”许夫人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劝秦陵道：“学点强健身体的也还罢了，杀人造孽，给人杀了也不好。以后别去做那些杀人放火的事吧。”秦陵笑着答应，三人进屋。

桌子上摆下了一桌席面，许灵儿上前看看，伸手抓了几样菜放进嘴里，又抓了放秦陵嘴里。丫鬟们忙笑着端上铜盆来，给许灵儿洗手。

三人才入座，外面叽叽咯咯一群女人说笑的声音。不一会，许英达的几个小妾和有头脸的丫鬟们进屋了。秦陵和许灵儿忙起身见礼，小妾们眼睛直直的看秦陵。许夫人招呼小妾们入座，名丫鬟上酒。一个小妾大胆笑着和秦陵搭讪说道：“秦公子越发清俊了，小姐这几日不见，也长高了这许多。”

秦陵笑道：“承姨娘谬赞，不过换了身行头而已。”小妾们像是任中凤许灵儿看见萧遥那样，躁动不已，指点着秦陵，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许夫人笑道：“她俩原道而来，才进来不久的，先让她俩吃饭歇会，咱们再去老爷那边。”许夫人对秦陵笑道：“秦公子给姨娘们敬一巡酒，你俩先吃些东西。”秦陵笑着端起桌上的小磁碟子，许灵儿忙拿了酒壶给秦陵斟酒。秦陵从许夫人身边一个年岁稍大的小妾那里敬酒。那小妾接过酒盅一饮而尽。依次敬下去，到了第三个小妾那里，那小妾只半张着嘴，怔怔的看着秦陵。

许夫人和小妾们掩嘴偷笑，许灵儿碰碰那小妾的胳膊，小妾回过神来，羞得满脸通红，忙接过酒杯喝干了。

秦陵敬了一巡酒后归座，许夫人看许灵儿笑着让了大家一回，自己就拿着筷子，也不顾长幼尊卑，自己挑着好吃的吃个不住，又给秦陵挑他爱吃的菜。许夫人说：“可怜见的，饿的这样儿了。”名丫鬟给许灵儿和秦陵端上粥饭来。

小妾们都试探着和秦陵搭讪，看秦陵言语随和，都和秦陵熟套起来。秦陵吃粥，许灵儿看着桌上的好菜，只给秦陵碗里夹过去。秦陵吃过粥饭了，一个小妾便提议大家行令喝酒，一桌子花花绿绿的女人都拍手赞成。许夫人无奈，只得命丫鬟拿酒过来。

秦陵看着粉红成阵、嘻嘻哈哈的阵势，心底发虚起来。小妾们要行传花令，秦陵才纳闷这是怎生一个行法，一个小妾摘下头上一朵丝绒花，递给许夫人说道：“从大姐姐这里行起，我来行令。”小妾拿过手边一个瓷碗，拿筷子敲敲瓷碗说道：“就是这个了。”

许夫人笑道：“敲那个，以后你要上街当乞儿去的。”小妾看看桌上，起身拿过一把铜壶，取下发髻上的一根银簪子，笑说：“敲这个，以后就是金银满堂。”她先自己喝了一盅酒，清清嗓子，她拉转椅子，背对着大家坐下说道：“大姐姐留神，我要行令了。”小妾们看要行令，都正经起来。铜壶咣的才敲了一下，许夫人便把手中的丝绒花传给身边那个小妾，丝绒花一个接一个的传下去，穿到秦陵手里，铜壶正好停下来不敲了，该是秦陵喝酒。

一个小妾笑着起身给秦陵斟酒，秦陵想着这玩法倒也有趣。以前和师弟们喝酒，都是吆五喝六的划拳，不想闺阁中却有这等有趣的玩法。他喝了一杯就，这回是丝绒花从秦陵手里穿起。

玩了几回，秦陵怯意渐消。可巧每次丝绒花穿到秦陵手里，铜壶敲击声便停下来，秦陵留心看着，穿了两巡又该是秦陵喝酒，秦陵笑道：“主令官，这不守规矩私相传递了该作何处罚。”那敲铜壶的小妾笑道：“罚酒三杯吧？要大杯罚她。”秦陵听了把自己的茶盅内茶倒掉，斟了满满一茶盅酒，走过去对一小妾笑道：“姨娘私相传递，这回初犯，先罚这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