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三声铃响后，公寓里迟迟没有传来声音，为免方平安逃逸，陈科长一行人决定破门而入。

方平安刚回过神，还没等到上前去看门外的人，公寓门便“砰”地一声被打开，随之走进来几个身穿制服的男人。

来人穿着警服，面色冷肃。

方平安本想怒骂但看到这身警服就怂了，到嘴的脏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一时间显得有些滑稽。

陈科长约谈盛明月时便从她口中大概了解了事情原委，再联系一下美食科新任科长江绵的背调资料，心下对方平安更是不屑。他生平最瞧不起这些从女人口袋里哄钱的男人，更别说方平安还放下碗骂娘，借钱不还不说还想骗取江科长的美食专利。

他大步跨进公寓门，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公寓内的陈设，是很标准的租住套房，随后陈科长的视线落到不远处站着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非常白，薄唇毫无血色，显得有点病态。

这就是让盛家那丫头说出非他不嫁的方平安？

其中一个警察上前向方平安出示自己的证件：“方先生，经查证你涉嫌诽谤污蔑科研院公职人员，请配合调查。”

方平安眼底闪过一丝心虚，随即又被一抹礼貌的笑掩饰过去。

“警官先生，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什么涉嫌诽谤？”

这种嘴硬心虚的人，陈科长见得多了，并不接他话茬，只是沉声重复其中一句：“请你配合调查。”

方平安变了脸色，嘴唇无声张合了几下却没有出声。

怎么会有人找到他住的地方呢？

当时方平安和江绵分手，为了断得干净，防止她从什么地方知道他的住址。

方平安租公寓的时候留了个心眼，这边的公寓是他用父母的光脑号签订的租房合同。若要从哪里查也查不到他自己的名字，而且从搬来到现在他也没带谁来过。

而今天先是有人在小区门口挂横幅羞辱他，现在又有警察找上门让他配合调查。

诽谤公职人员，难道是盛明月卖了他？

贱人！

方平安咬碎银牙，在心头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亏得他在这女人身上花了这么多钱，没想到她居然转头出卖。

陈科长可没这闲功夫在这看方平安表演变脸，他偏头示意，随即两名警察拿出手铐便要上前押住方平安。

方平安心下惶恐，脚步微不可查地往后退了两步，口中更是慌不择言：“不，不行！你们不能这样，我没有.....”

盛明月提供了完整的星网聊天记录，事情真相已经明了。听方平安还在死鸭子嘴硬，陈科长有些不耐烦，冰冷的目光往他身上一落。

方平安像是被掐住嗓眼儿的鸭子，话音未完的狡辩质问尽数胎死腹中。

事到如今，他只能宽慰自己，只是被带去配合调查而已。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是盛明月做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是她嫉妒江绵。

方平安被押解下楼时，公寓楼下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小区居民，有些吃瓜群众撒泼打滚也跟着便利店老板混了进来。

而便利店老板从渣男出现就开始录视频，难道是他请的舞狮队伍吸引了警方的关注？

周遭人群议论纷纷，万万没想到电视剧里演的狗血渣男居然就在他们小区，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现场吃瓜更刺激的事情。

警局公车远停在小区门口，公寓楼下到小区门口的路对方平安来说显得格外漫长，围堵在空地的吃瓜群众自觉让出一条供两人通行的路。方平安从中间走过时还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八卦的声音小，骂他的声音大。

陈科长环视一圈谈笑的吃瓜群众，也顾不得遣散他们，大步流星地走出小区。

不少人一边嘴上和相邻的吃瓜群众讨论，一边在星网上扩散方平安被抓的消息。

一时间，各种带着方平安名字的tag刷爆星网。平时发动态浏览量只有一百来个，点赞无，评论无，但是今天只要带上这个tag，就有来自各处的网友来凑热闹。

其中数便利店老板发的动态最热闹，老板人狠话不多，直接po出了一段视频。发出去没一会，评论条数一刷新一个数，人也不追着明月说，就骂渣男。

不得不说，渣男被抓时，每一片雪花都是勇壮天涯！

【相聚离开：哇，真的是舞狮队伍那个小区，神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团队炒作的？可恨我不在现场看热闹.....】

【游客：嗯嗯？不是听说这软饭男有大小姐护驾么，怎么还要进去了，吃不上软饭了吗？狗头.jpg】

【笑看疯狗：请舞狮队伍的是什么绝世大好人～祝你看剧必不被剧透！看小绵羊直播必中奖！】

【明月忆往昔：不守男德，大小姐不要他了呗！说起来明月子也怪可怜的，摊上这么个渣滓还替他出头，奉劝大家擦亮眼睛，不要在垃圾堆里捡男友～】

【明月忆往昔：我看之前小绵羊直播的视频，那渣男找小绵羊借了好多钱.....真想把渣男的骨灰都扬了。】

路过网友也点进来横插一脚，看完还不忘了一键分享给闺蜜亲友。

那句话怎么说的？

吃瓜就重在分享，不分享八卦的闺蜜不是好闺蜜。

【游客：这个绵绵主播做的美食也太好吃了吧，舌头都要吞下去了，羡慕之前中奖的网友们！！！】

【游客：我居然在星网上看网友们的大型连续剧，绝绝子，这男的太渣了吧？】

【风儿起锅：我今天晚上在这个tag里买了房，上蹿下跳的像个瓜田里的猹！！孩儿们都起来吃瓜！】

【好想拉屎a：看完主播的视频，只想说彩虹屁给爷吹起来，小绵羊就是最吊的！】

【游客：我....我跟着主播的步骤做了一次嫩牛五方，居然做出来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亲妈滤镜，我感觉味道还不错.....】【图片】

【只对你有感觉：这男的？好像我高中同学啊？？温雅三中的？】

【喜欢：是吧是吧，我还以为认错了，我明明记得他是贫困户（没有看不起的意思），这小区算是高档公寓了吧.......】

【养不起养起来：所以是从小绵羊那里骗了钱去讨好盛明月？.....哇好恶心一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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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关闭直播之后，江绵绵就准备去技术科给小白白录入权限ID，她顺带做了两个嫩牛五方一起带过去。

新同事么，见面总得带点见面礼什么的。

至于杨逸则是被江绵绵按头在美食科练刀功，江绵绵让杨逸练刀功选用的食材是土豆。

相比于切肉来说，土豆萝卜这类蔬果比较容易上手，在练手时先把厚薄度把控好切片，再切丝就行。

江绵绵重新给他示范了一次正确的握刀姿势，即右手握刀，左手手指中间关节顶着刀背，手指内缩，刀锋向右边，斜斜下刀。这样的姿势能有效的避免新手切到手指，误伤自己。

杨逸前面大半辈子也没接触过菜刀，直播时第一次用菜刀切肉丝切得磕磕巴巴，这次切土豆倒是像样了点。

不管切得厚薄如何，起码切土豆丝的气势要到位，十分干脆利落。

杨逸下巴微微一抬，心里美得冒泡，绵绵亲手教他的呢。

江绵绵看着杨逸逐渐加快的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杨逸就是典型的心细有余而功底不足，只要勤奋肯学，刀功多多操练就好。

何况美食科现在就只有她们两个人，江绵绵也有的是时间精力教他。

至于之前想的再收几个科员的事情，暂时还在考虑之中，她直播时星际群众不也能跟着学。说到底江绵绵深觉自己还是个俗人，重来一世，还完一百万贷款没有了经济压力，人就有点懒散，起码最开始她没想过什么成为星际美食行业的开拓者之类的。

直到冯科长邀约她到科研院，众所周知，星际美食无论是在美食传承和群众基础方面都处于一个刚起步的阶段。江绵绵最开始其实不太想跟官方机构扯上关系，毕竟加入官方机构同时意味着限制，但冯科长说的给她最大的自主权，江绵绵可耻的心动了。毕竟挂上一个科研院美食科科长的名头在直播时就更有公信力。

自江绵绵开播至今，拥护者甚多，星际居民热情又可爱，再想想星际居民居然把辣椒植株用来驱虫的水平。中华历史源远流长，美食文化也发展了五千年。江绵绵觉得只靠星际居民自己摸索的话，星际美食想要蓬勃发展还有挺长的路要走。若是她的直播能让更多人学习厨艺一道，也算是做了件大善事。毕竟原主的记忆里还有很多人只能吃宝石剂，一支营养剂要三百星币，换算下来可以买六斤牛肉呢！

江绵绵最后同意入职科研院，直播教的菜式也是蓝星最为家常易学的菜色，能有多少人学会她不知道，就只当自己为原主世界的美食发展略尽绵薄之力吧。

杨逸看着绵绵满意的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背后一凉，他怎么觉得绵绵有一瞬间特别像大尾巴狼？

杨逸摇摇头，抛去这个奇怪的念头转而给绵绵科普技术科。

技术科是科研院一个很神奇的科室，以人少闻名，具体少到只有科长席浪一个人。

江绵绵静静地听杨逸激情澎湃的安利，和对绵绵纯粹的喜爱不同，八卦小能手杨逸介绍席浪时语气中还带了些掩饰不住的崇拜和敬佩。

据传席浪曾经是星际出了名脾气不好的黑客，她出身无名星某福利院，半工半读上了大学，后在一次星网大赛中一举夺魁崭露头角，打了三五十个黑客的脸，最后因为种种原因被招安到科研院，总而言之就是个该领域一个非常牛掰的存在。

蓝星黑客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换了个地界在星际还能见到，想想江绵绵还有点小激动。

技术科是科研院唯一一个没有实验分区的科室，只在科研院前端办公大楼里设了几个办公室。江绵绵还要带着小白白，不想走路，索性在实验区楼下扫了个小型飞车。

这是科研院特有的一种代步飞车，只有认证过科研院职工身份的才能使用，仅需要设定好在科研院范围内的目的地就行。

三五分钟的时间，江绵绵就出了实验区，飞车行驶在科研院前端办公区引来路上众人的打量和注视。

原因无它，江绵绵面孔太太太陌生了。

张三双手抱胸，用手肘顶了顶身侧的李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非常激动：“快看快看，那不是杨逸上回带来的那丫头么？”

李四嘴上附和着张三的声音，目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随即了然。

“什么小丫头，人家是美食科科长。”

张三八卦的心颤了颤，悻悻道：“杨逸关系这么硬啊，女朋友搞进来当科长了？没天理啊！”

关系户就是好，想他们过五关斩六将才能进来。

李四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怎么一天脑子里尽是一些黄色废料啊？！她是科长，是冯科长亲自举荐到陈副院面前的。”

张三冷哼一声，心有不平：“以前科研院不也有个美食科么，我看也没搞出个什么名堂，最后还不是垮了，她别是哪家千金来科研院镀个金的。”

什么美食科，也不看这些天天跑来申请美食专利的都是些什么人，说句好听都是抬举他们了。

小刘正要去陈副院办公室找王科长，刚巧就听到了张三的唠叨。小刘是前美食科旧部，这两天又蹭过江科长的美食，对江科长的厨艺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张三要是嘴碎要说前美食科无所作为，小刘忍了，毕竟反省了一下前美食科确实也没干啥正事，但是江科长，力挫技术科席浪成为他的新晋女神！他哪里容得了别人在背后这样指摘她。

小刘刚要走过去说话就听到那个个子高些的科员开口。

“你有本事去冯科长面前逼逼叨叨。”

李四不耐烦在这跟他讲这些八卦，一句话堵着他的嘴便要转身离开。

张三想起冯科长不近人情的阎罗脸，打了个寒颤也不想着捻酸掐尖了，小跑着跟上李四。

小刘还没来得及说话，挑事儿的人就走了，祖安选手一时无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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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议论发生在很多个路上偶遇江绵绵的科员身上，科研院这些科员，老一辈的古板，年轻一辈的跳脱，年轻一辈的天天被压在科研院加班，男人也激活了隐藏的八卦属性。

不过江绵绵毫无察觉，她很快来到了技术科的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接着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一道清朗的女声，“请进。”

江绵绵闻言开门进去，只见是一个身穿吊带短裤的女人正头也没抬地忙碌，桌子上还堆了高高几叠资料，她似乎对进来的人是谁并不关心。

在统一着装的科研院，女人性感清凉的穿着显得尤为突兀。

她指尖飞快舞动，面色冷凝，江绵绵误以为她在处理很重要的事情便体贴地没出声。

打完把游戏又好一会没听到访客的动静，席浪终于舍得从屏幕前移开眼看向来人，目光落到江绵绵身上时，她有些讶异。

席浪有能耐又长得好看，科研院男科员又比较多，里面不乏她的爱慕者，因此成为不少女科员的假想敌，再加上她本身脾气也不咋的，会挪动尊步来小办公室找她的女科员更不多。

这位新上任的美食科科长，倒是稀客。

席浪只一眼就认出了江绵绵，毕竟江绵绵录入身份信息也是需要经过她审核的，过目不忘可是她的强项。

“你好，我是美食科江绵。”江绵绵走近伸出右手，坦坦荡荡接受席浪的打量。

席浪微微挑眉，同她握手，说话一如既往言简意赅：“席浪。”

“这是给席科长带的嫩牛五方。”

江绵绵面上带笑，举了举手上的保鲜盒递给席浪。

伸手不打笑脸人。

席浪面色平平接过保鲜盒放在乱糟糟的桌子一角，然后问明江绵绵的来意。

“是想让席科长给我的小机器人录入一下权限ID。”江绵绵指了下身侧的机器人，小白白她准备录完权限后放在美食科就行，毕竟宿舍有小爱了。

席浪顺着江绵绵的指向看了一眼，这样式，好像是星际最基础款的家政机器人。不过席浪不是个会好奇别人隐私的人，她点点头，让江绵绵明天来取。

江绵绵也看出席浪不是个热络的性子，没再说什么，朝她道别后就走了。

席浪抬头看了眼江绵绵离去的背影，并没有去拆她给的保鲜盒。

拖杨逸的福，她受星际黑暗料理荼毒也不少，着实对这所谓的美食提不起兴趣。且不说滋味如何，花费这么久的时间精力去做一道“美食”。

席浪真诚发问，是营养剂不香吗？

席浪手痒痒，又开了一把游戏，她玩的是星际时下最火爆的一款逃生游戏，名字很毒，叫无人生还。

无人生还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设定十分冗杂，反正游戏最终目的就是要搞死玩家。精神点即精神耗尽要死，体质点即体力耗尽要死，爬树可能被摔死，不睡觉可能猝死，不吃东西会被饿死等以上省略一百种稀奇古怪的死法。至于吃食这点，游戏开发方可没这么善良研究营养剂，在游戏里只能吃一些天然食物，没拔毛就煮的野鸡，不剖开腹部的鱼。

所以席浪一般为了饱腹只吃些水果，星际美食就那么个水平，难不成还指望游戏会有什么惊喜吗？

无人生还这款游戏赞助商财大气粗，为了方便上班摸鱼党，有全息和非全息两种模式。

怀着所剩无几的敬业精神，席浪在办公室都不开全息模式。

正到游戏小人被逼落悬崖，体质点快要耗尽时，席浪鼻尖微动，她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食物香味，并不浓郁。

她以为是游戏里的隐藏剧情，比如说悬崖无人生还之处绝地逢生会送什么绝版装备之类的。席浪咽了下口水，心下夸赞这游戏公司搞得不错，怪勾人的。

席浪操控着游戏人物来回寻觅，峭壁之下空空荡荡，只有石岩上附着的青苔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滴下来的水。

四下安静，暴躁姐找了好一会，耐心告罄，泄愤似的踢了一脚岩石。

什么垃圾游戏吃的藏那么隐秘就是不想让人活呗？！

直到她体质点耗尽，游戏弹出“本局失败”的提示都没找到香味的来源。席浪被这香味搔得有点难受又遍寻不得，与此同时又有些迷惑，她好像忘了什么？

她拧着眉，想再开一把，直奔悬崖找出香味的来源。

阿不对。

游戏结束这香味怎么还在？没消失？

席浪点击“开始游戏”的手迟迟未落，因为她忽然记起她在上班没开全息模式啊！

所以哪里来的香味？

要说办公室里多了什么......

席浪目光落到江绵绵刚送来的美食上，那江科长说的好像叫嫩牛五方？

她摸过保鲜盒打开，透明的盒盖上还隐隐附着一层雾蒙蒙的热汽，随着盒盖被掀开，游戏中遍寻不得香味席卷了小办公室。

嫩牛五点不同于水煮肉片之流香味的霸道，但其中酸甜微辣却让口水止不住地盈满口腔。

席浪咽下口水，她自认在美食上见识浅薄，非要评价，她只能说一句非常香，长这么大没闻到过的那种。

要说她长大了也算是福利院最有出息的一批小孩，但对美食的记忆仍然停留在杨逸拉着她尝的黑暗料理，因为一直不抱期待所以也没关注过相关领域。星网上关于美食主播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但也有不少像席浪无知无觉的人，她最近都沉迷游戏，半分心思也分不出给八卦。听说美食科新科长，她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彼时她心里还在嘀咕什么时候机甲科科长会换才叫人惊奇。

美味当前，席浪毫不犹豫的用手捏了一个嫩牛五方送入口中，韧性十足的面皮配上鲜嫩多汁的牛肉，自古肉类和面食最能带来的就是满足感。

在饥饿难耐时，无论是咬下一大块牛肉还是撕下最后一口面皮，其中滋味都不足为人道哉。

她双眼发亮，没想到江科长做出的美食竟然如此美味。

席浪嘴里嚼吧嚼吧的动作不自觉加快，又迫不及待拿起另外一块，一连囫囵吃完两个嫩牛五方才感慨这江科长做的嫩牛五方有点小，两个哪里够吃。

星际居民长期不吃天然食材，因此胃部消化功能也不咋的，席浪吃得有点快，一时没忍住打了两个响亮绵长的嗝。

她没忍住拿起空了的保鲜盒又恋恋不舍看了眼，要是这保鲜盒是神话传说里的聚宝盆就可以一直有这样的美味了。想罢又摇摇头，要把江绵做得各种美食都放进去，只一个嫩牛五方哪里够。

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凄凉的。

席浪手指搭在空空如也的保鲜盒边缘敲打了两下，目光落到远处空地基础款机器人身上。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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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绵绵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用嫩牛五方征服了一个暴躁女人的胃，她回到美食科时，杨逸还在认真切土豆丝。

蓝星家庭常用工具擦土豆丝，方便快捷且根根均匀，但其实刀切出的土豆丝要更好，因为土豆汁水里含有淀粉，而刀切的土豆丝流汁少。所以在蓝星，专业厨师基本不用那玩意儿。

而在星际，就算想用也没有这种工具。

杨逸切了一大盆土豆丝，江绵绵用手捻了一把泡在水里的土豆丝，粗细上算不上均匀，但刀功这种技能重在熟能生巧。

这人虽然有些骨子里的懒散但却不偷奸耍滑。

杨逸勤勤恳恳，好不容易切土豆丝切到江绵绵回美食科，结果还没来得及让她检验成果邀功，江绵绵的通讯便响了，是陈副院。

“陈副院，您好。”江绵绵接过通讯，声音温软。

“小江啊，现在忙不忙啊？”陈副院花白的头发出现在屏幕中，身边似乎有个人影在晃悠。

“不忙不忙。”江绵绵顿了顿，有些心虚，“您是有什么事儿找我么？”

自她来科研院这两天都是中午直播一次就溜了，倒是跟她刚到星际时一样清闲。

但是作为美食科科长来讲，就显得有点闲散了，江绵绵随即想起冯科长说的上班时间由科长决定，又有了点底气。和上班时间无关的话，江绵绵猜测，陈副院叫她过去应该有什么事儿要安排给她。

“对的小江，那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我马上过来。”

陈副院确实心头装着事儿。

在老一辈眼里，主播多多少少有点不务正业，而以古板著称的老冯来举荐一个主播，陈副院最开始怀疑老冯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但这个念头在第一次看绵绵视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陈副院同样也明白了为什么老冯要向他举荐。

江绵在星网上直播甚至还不到半个月就累计数百万粉丝，其个人影响力显而易见，更别说她那令人赞不绝口的好厨艺，就连陈副院也时常砸吧砸吧嘴回味视频中的美食。但遗憾的是，不是所有人都与时俱进地知道绵绵的厨艺，就比如说他之前分配给美食科的科员，一整天非沉迷学术研究成果，认为美食复兴之流是无足轻重，这么多科员居然没一个人愿意去美食科。

好在专利科得杨逸自荐去了美食科，不然科研院不得又多一个光杆司令。

江绵入职科研院后的直播，陈副院私下都有关注。

他眼睁睁看着毫无基础的杨逸做出青椒肉丝和嫩牛五方，虽然后者味道不咋的，但杨逸，一个毫无功底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味道还不错的饭菜。

那么是不是代表其他人也可以快速学会这些？

美食复兴是需要群众基础的，要是人人都像杨逸这样能快速学会一两道菜色，美食复兴岂不是指日可待？

抛去天然食物对人体本身的益处不谈，从成本上来讲，天然食物相较于营养剂价格来说太划算了，更别说美食那令人称道的好滋味。何况江绵绵之前也有提及过找几个助理的事情，若是江绵要在科研院内找助理，食材科不就有几个之前美食科的科员，想来王力对江绵也是很欣赏的。

思虑再三，陈副院决定先问问食材科王力的想法。

别人不认识，陈副院看直播可是瞥见了窗户外面的王力的，他还有些意外，像王力这么龟毛板正的人居然能做出去门口蹲美食的事。

放在自己身上，陈副院摆摆头，他可做不出去门口蹲守的事情，老脸要紧。

人和人的性格是不同的，到了陈副院这个位置更多考虑的却是如何能为星际居民谋福利，如何能推动星际美食的发展。

陈副院关掉通讯，似乎预见了星际居民都能吃上美食的美好未来，惬意地抖了抖腿，转头看见王力还没走。陈副院挑了挑眉道，语气带了那么点幸灾乐祸：“老王，你再不走小江可就到了。”

王力翻了下桌子上的书，“不走。”

只要他脸厚，就没有人能让他尴尬，再说了本来要商议的事情也跟他食材科息息相关。食材科的人要是去了美食科，他岂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去蹭饭了？

江绵绵到时就看到这微妙的一幕，陈副院和王科长分明在一个办公室，却诡异的没有任何交流。

“陈副院，王科长。”江绵绵走上前。

陈副院招呼她坐下，也不拐弯抹角，开口道：“小江啊，这次来是想跟你谈一下美食科科员的事情。”

杨逸的几日速成菜让陈副院尝到了甜头，一个毫无基础的人尚能做出还不错的菜色，那食材科如今有底子的美食科旧部呢？美食科不同于技术科，想要有所发展和影响力，必然不能长期只有江绵和杨逸两个人。所以他叫王力过来商量，把美食科的旧部调回去跟着江绵绵学厨艺，至于科员们的意愿，王力说他来做思想工作。

听完陈副院的想法，江绵绵没有立刻答应，之前杨逸跟她讲过，大部分科研院的科员对美食科的发展其实都是不太看好的，有上一届美食科的前车之鉴，陈副院说的让王科长做思想工作也有些强人所难了。

最重要的是她，江某人，怎么的也是个摘得厨神桂冠的大厨，有那么点小骄傲。

强人所难的事情，她可不想干。

思及此，江绵绵向陈副院提议由自己账号在星网上发起一场厨艺大赛，以她做过的菜式为考题，让星网观众来投票选出前五名入选美食科。

她的账号经过明月事件的曝光，如今已有千万粉丝，比赛发起后的关注度自是不必愁的，更重要的是星网人才辈出，就像直播间经常晒自己做菜的阿星哥哥、猫等人，第一次学做菜就做得像模像样，况且也不会存在有谁心不甘情不愿来美食科的说法。

陈副院一想确实是如此，在星网上开展美食比赛能带来极高的热度，对于群众了解美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而社招人才无非就是背景调查折腾了些，到时候给技术科的席浪分拨些人手便是。

陈副院欣然同意了江绵绵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