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电灯泡

小蜘蛛在此刻，就心情很复杂。

——Hello？

——ExcuseMe？

——IsAnyoneHere？

明明是三个人的场景，彼得·帕克却好像并不拥有姓名。

——我觉得我不该在房里，我应该在房底。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彼得知道，介于罗杰斯队长和弗雷迪之间，他就是一只非常大的电灯泡，是那个极其多余的第三者。但是，现在这个情景又是实在过分的微妙——

因为，他看不见弗雷迪。

在他的眼前，就是美国队长面对着空气，感情真挚地说了非常长的一段话。

这样诡异的的独角戏场面，难免让小蜘蛛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而且，彼得也觉得他实在是太被忽视了，他一开始是不敢发话，现在也仍旧不敢发话，只能默默旁听着。

从这些话中，彼得也大概推测出来了几个关键的事实——

首先，弗雷迪曾经的名字的是[芙洛拉]，是和美国队长同一个时期的人，而且应该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在这之后，弗雷迪更是成为了史蒂夫的未婚妻，他们之间有着很深的感情，但是史蒂夫应该还不知道弗雷迪性别上的最大的秘密。

而弗雷迪的母亲奥威尔夫人，从小要将弗雷迪培养成一名淑女。

彼得的心中对此感到非常困惑，因为弗雷迪是男孩的话，作为母亲的奥威尔夫人没有理由会不知道。但奥威尔夫人，为何会将自己的儿子强行当成女儿来养育。

另外，小蜘蛛的目光投向画框。

画中的少女与他眼中所见的弗雷迪并无区别，不仅仅是外貌，甚至是在服饰上都是一致的。只除了画中的长裙少女颈间多了一条珍珠项链，这是在弗雷迪的身上并没有的。

彼得曾经认为他见到的弗雷迪的样貌就是他死时的样子，但是画框中的罗杰斯队长画下的[少女]让小蜘蛛心中有了新的猜测。他想，也许弗雷迪如今的模样，也是他潜意识中想要保持的最美的样貌，或者想要回到的最珍贵的时光。

在美国队长心中最美好的时刻，又何尝不会是弗雷迪心中最美丽的光景。

也许，弗雷迪想要将时光停驻在那一刻。

但是，时间却已经悄然流逝了。

彼得只感到心情沉重，那是因为结局既定而无能为力的难受。

“不能留在这儿吗？”

在听到耳畔传来男人问的这个问题时，彼得连忙抬头。

他当然知道罗杰斯队长不是对他问的这句话，肯定是在问弗雷迪，那这就意味着——

弗雷迪在向罗杰斯队长告别？

小蜘蛛暗搓搓地认真注视着美国队长的神情，虽然他无法听见弗雷迪的声音，但从金发男人抿着的唇角和微蹙的眉头来看，也知道弗雷迪肯定是给出了否定的答复。罗杰斯队长最后还是微叹了口气之后，选择了让步。他也知道弗雷迪对他的躲避，也不想要强迫弗雷迪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那我能有办法联系到你吗？”

彼得听到美国队长接下来如此问道，紧接着金发男人的目光看向了他。

一个激灵·瞬间秒懂·小蜘蛛：“？？？”

这是弗雷迪说通过我来联系他的意思吗？

我也是靠通过联系嘉莉才能够得到弗雷迪的啊！

现在这中间人还隔着一个中间人的吗？

通过美国队长目送的眼神，彼得也知道弗雷迪肯定溜走了。他想他也大概能了解弗雷迪选择逃避队长的心情，首先弗雷迪无法面对[自己对未婚夫隐瞒了真是性别]的最大秘密，其次弗雷迪也深知自己已经死亡，不该对活着的人产生牵挂或者勾起所爱之人更深的留念。虽然小蜘蛛能够理解弗雷迪的想法，只是仍然觉得失去生命的人若能有这样复活的机会，和活着的人在一起共度一段时光，已经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

彼得不禁想到了他已经离世的本叔叔。

如果本叔叔能得到这个机会和梅阿姨见上最后一面的话……

彼得心情沉闷地低下了头，不再去想这些无从得以实现的[如果]。

“彼得，谢谢你对芙洛拉的帮助。”史蒂夫伸手搭上了彼得的肩膀，他也知道了彼得和芙洛拉是认识的，而彼得也正是为了帮助芙洛拉才如此努力地调查她的身份和隐瞒她的行踪。美国队长真诚地感谢与庆幸，一无所知地以幽灵的身体苏醒在这片陌生之地的芙洛拉，见到了并未对她感到惧怕并真心愿意帮助她的彼得。

“我不确定……我有没有帮到她。”彼得并不好意思接下美国队长的夸奖，少年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无奈与复杂。

他的帮助，对于弗雷迪来说，怕是来自猪队友的陷阱。

小蜘蛛觉着，弗雷迪估计是不敢再让他帮什么忙了。

美国队长笑了，他也知道彼得的意思，显然现在的发展是与芙洛拉的计划事与愿违的。虽然史蒂夫愿意充分尊重芙洛拉的意愿，但是芙洛拉这样一味逃避的做法肯定是不可行的。金发男人望向彼得，目光真诚地问道，“关于芙洛拉的事情，你还有什么是可以告诉我的吗？”

彼得听懂了罗杰斯队长话里的意思——

他知道芙洛拉和他之间还有其他小秘密，他也不会去探究。

但还是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在秘密之外，可共享的情报。

小蜘蛛沉默地想了想，他心中有一个很大的困惑，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点。那就是弗雷迪的真实身份应该是[芙洛拉·奥威尔]，但是为什么他却只记得[弗雷迪]这个名字。也有可能，弗雷迪这个名字也许并不是属于他的？只是印象深刻所以误以为是自己的名字？

不对，如果是这个思路的话，那也是得误以为自己是叫[史蒂夫]才对吧？

“队长，你认识弗雷迪吗？”彼得试探性地问道，“也许，芙洛拉有一个叫做弗雷迪的兄弟姐妹？”

“我的确认识叫做弗雷迪的人，但也并非是熟识的关系。”美国队长露出了沉思的神情，过了一会儿说道，“但是我想他和芙洛拉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

彼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叫做弗雷迪的人一抓一大把，美国队长就算认识好几个弗雷迪也不奇怪。只是显然，在罗杰斯队长的记忆中，[弗雷迪]和[芙洛拉]并没有关联。

这条重要的线索，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芙洛拉对弗雷迪有特别深刻的记忆？”美国队长疑惑地问道。

“……是的。”小蜘蛛迟疑地点了点头。

彼得就看着眼前地金发男人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看来是将这个情报认真地记下了。

后知后觉·小心一颤·小蜘蛛：“……”我不会又透露了什么不该透露的事情吧？

彼得也并没有在美国队长家中久留，对于弗雷迪的事情他其实知道得也不多，能透露的和不能透露得他似乎也都交代得差不多了。史蒂夫也告诉了彼得，芙洛拉的旧友就在近两天将来到纽约与他见面的事情。小蜘蛛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想来能从那位夫人的口中得知更多关于芙洛拉的事情。

等到回到家之后，蹑手蹑脚躺回床上的彼得也并没有睡意，弗雷迪的事情仍然压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觉得自己这大晚上出去跑了一趟似乎做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做成，在认真想了想后还是发了条信息给应该在熟睡中的嘉莉，希望醒来后的嘉莉能找到机会告知弗雷迪晚些时候他们再见一面。

[弗雷迪今晚还没有回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却没想到，信息才刚发出去，很快就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嘉莉的回复。

彼得吓得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忙在手机上迅速按下信息。

[你竟然还没睡！这都已经快早上了！]

[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间点你竟然还醒着回我的信息！]

[你该不会还在等弗雷迪回去吧？]

这一回嘉莉的信息回得就很慢，彼得盯着手机盯了许久才看到新的信息。

[我有点担心。]

彼得感觉到嘉莉是真的很在意弗雷迪，但是弗雷迪又是只能在夜间自由活动的幽灵。彼得觉得嘉莉是真的不需要还特意等弗雷迪回来，这样等待的话，恐怕对弗雷迪而言也是一种负担。

小蜘蛛心中在想着该怎么劝嘉莉而已经同时在手机上按下了一排字的时候，嘉莉下一条信息来得却很迅速。

[请你别告诉弗雷迪我有在等她，她是不希望我等她的。]

彼得愣了愣，原来弗雷迪有对嘉莉说过这件事啊。

小蜘蛛将信息框里打好的字又删掉，既然嘉莉这么说，当然他会做出承诺。还没等彼得要将下一条信息发出去，他的耳畔传来了深夜寂静不该有的小动静的声音。彼得警惕地望向声响的发源地，就在他的课桌上，有一只笔竟然从桌上腾空而起，与此同时还有一本他的本子在没有人翻动得情况下竟然在翻页。

彼得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有一种恐怖片剧场的阴森感。

但是幸好，蜘蛛侠是不怕吓的。

“弗雷迪，你在这？”彼得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种灵异事件的发展，小蜘蛛也只能归咎到他唯一认识的鬼朋友身上。毕竟是幽灵，会有一点普通人没有的特殊异能，彼得觉得也是非常可以理解的事情。而且各大恐怖片里，哪个鬼出没不带点吓人的技能的，不然又怎么闹鬼呢？

彼得连忙冲到了课桌边，想看看弗雷迪到底是想给他留言什么重要讯息。

——[告诉嘉莉，我已经知道她还没睡了。]

一天数次卖队友·小蜘蛛：“……”嗯，好的，我就是蛛队友，猪队友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