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前尘往事

林野没有否认：

“无常这个组织的概念，一开始是由国议会提出，站在大局的角度专门做一些国家执法部门不方便出面的事。于是无常组织应运而生，一开始由国土安全局负责，不过情报系统内乱以后无常有点失控了，逐渐的沦为有心之人的利用工具，这严重的违反了建立它的初衷。”

“国议会对此不是不知道，但有的事已经混乱得分辨不出到底是何真相，国议会暂时不过问不代表被蒙蔽了。”

“天神借我手摧毁的，不过是你安插在其中，用于作奸犯科的那一部分人而已。至于为了国家利益，不惜牺牲个人利益甚至背负骂名和罪名的那一部分，即便很是薄弱但还是完好的保存了。”

“说来也得感谢你，命令无常组织倾巢而出刺杀我，给了天神一个肃清内部的机会，同时也给了这个国之利器一个走回正轨的机会。”

廖孟谚恨得是直咬牙：“我早怀疑天神了，他越发的出工不出力，而且背地里开始搞一些小动作，原来是和你暗地里勾结了。”

“非也，他为特工而我是军人，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

林野摇起了头：“这是国土安全局在插手，无常的作用很多但问题也很多，再放任下去就是无法控制的局面，严家自然不会背这个黑锅。”

“我与天神，只是神往已久，那次在广城亦是第一次见面，之前打交道只是因为公事知道此人的存在。”

林野面色庄重道：“廖孟谚，和你一比，天神张宝宣堪称国士无双，他隐忍你多年只是不想连累无常里真正的国之栋梁。”

“他知道，国土安全局内部复杂，严家和其他人都不会支持他大开阔斧的干掉那些毒瘤，甚至很可能反过来将无常组织一部分人杀人灭口。”

“他需要防备着你们中情局，同样也不敢信任国土安全局，因为这个国家黑暗中的守护者，他看到了太多肮脏的东西了。”

廖孟谚满面恨色道：“所以，你就帮他联系到了张云龙。”

张云龙，国土安全局里的异类，不管是严家或是其他的派系即便官职比他高，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一条超级疯狗。

徐闻盛说是疯狗都抬举他了，和张云龙一比那简直就是小儿科。张云龙在龙城之时，办事的风格和行事的手段心狠手辣，甚至是严家求情都没面子给的地步。

这人可以说是大公无私的典范，两年前国议会和军部联合起来逼宫林野，两界大佬们是抱成一团不敢有异心，心里都忌惮着刚打完黑暗十年的大元帅会拥兵自重。

那种等级的交锋，可是谁都不敢站到最前边的，要知道西北58万大军还是满身的腥气，杀气腾腾。

并不是一个等级的张云龙敢于直面林帅，并不是因为他愚蠢，而是因为此人一身正气傲骨，他只清楚这是国家大局的需要，不会计较个人的得失。

然而他也很清楚，不管是胜是负，自己的前程肯定就此毁了，并且还会遭受林帅支持者，以及少壮派，总商会等集体的不待见。

那个时候，站在台前的将是牺牲品。

张云龙站了出来，看似是他赢了，实际上他也败走龙城前途尽毁。

他心里是否有悔没人知道，但谁不唏嘘感慨，这人当年铁面无情又手段高超，继续呆在龙城的话现在恐怕是能和严家平起平坐的存在了。

“是的！”林野感慨道：“虽然事不关己，可天神他们是黑暗里的影子，他们是臭名昭彰的罪犯，可我知道他们都是忍辱负重的英雄，为国为义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国土安全局内，只有李云龙没有一己之私，能护得住这些为国忍辱负重的英雄。”

“当年西北一事，我可是记忆犹新，第一次知道除了我们在为国浴血奋战以外，黑暗中还有这么一群见不得光的英雄一样在出生入死。”

“不同的是我们军人牺牲了是荣耀，而他们不管是死是活，已经注定了要为国家背负那些不光彩的骂名。”

韩森恍惚了一下，大概想起了当年之事。

当时西北大战压力很大，一位少年将才脱颖而出，连续打了几场胜仗可谓是名噪一时，林帅有心栽培他，哪知道一场整个部队反应不过来的偷袭下这位几乎要成为准将的军人负了重伤。

更为可恶的是，他被运送到后方医院抢救时，途中遭遇了大批强人的袭击。

要知道那可是安稳的大后方，但他还是遭遇了不测，被一个名为无常的杀手组织奇袭，连准将星都没来得及佩带就被杀了。

林帅是雷霆大怒，因为无常这个组织不管怎么说都是华人组成的，不管再穷凶恶极，都不该在那时候对一个战斗英雄下手。

卖国的汉奸，比外敌更是可恨，吃里扒外就算了居然还敢杀害战斗英雄。

韩森很清楚的记得，当时西北还没战区体制，但林帅麾下的兵全都咆哮了，林帅雷霆大怒之时所有人都表示请林帅不必挂念，所有士兵都会抗在一线给林帅这个亲手报仇的时间。

那时，战区速度调集人马，集合的是当时单兵能力作战最强的一批人。

第一代的禁卫连，韩森，乃至一身都是伤的龙一行，甚至还有不少个人武力在龙一行之上的好手，由林帅亲自带队准备用一天的时间，以雷霆之势杀回后方，为冤死的战友报仇血恨。

“韩森还记得吧，当时我们被拦了下来。”林野趣笑了一声。

“也就姜老，有那样的面子，和胆魄。”

那时林帅还是大将军麾下的心腹爱将，所有西北一系的兵秉承了老帅的风格，打起仗来全都是疯子。

那些被集合起来的精兵强将，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之徒，任何一个人的军装上都满是从战场上刚离开时沾上的鲜血，几乎都是杀红了眼的状态下被调集到一块。

这一帮前一秒还在血水里打滚的兵，身上腥气未散哪一个不是杀气腾腾，他们举恨而来谁又敢阻拦。

那时前有老帅国葬之痛，大将军天威又不在两年前的林帅之下，哪怕是国议会都不敢阻拦，就算你派出什么狗屁的阁老来照样给你宰了。

“姜老啊！”林野意味深长的叹息了一声。

“多亏了他，否则除了那些死在我怀里的兄弟外，我还要亏欠更多，即便是死了都还不清的烂债。”

那时候也就负伤在后方不再适合上前线，进入了军部的姜伯龙有那样的威严，他与老帅是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几乎是平起平坐的资历，大将军见了他都得叫一声首长，私下叫叔。

“你，你一早就和天神接触过？？”廖孟谚惊问了一声。

“神交而已，其实我倒想早一点认识他。”

林野看着韩森满面的疑惑之色，笑道：“韩森，那时候的行动你也参与了，是不是对我突然撤兵感觉很困惑。”

“是！”

韩森毫不思索的点了头，那一次姜老拦住了林帅，在车上只谈了不到十分钟。

怒气冲天的林帅一脸的哀痛之色，那面如死灰的模样甚至比雷霆大怒时更是震撼，下车以后没有解释什么就直接下令小队解散，所有人各回各的部队继续参与战斗。

那一行的人都很不理解，因为林帅是睚眦必报的性格，死的可是林帅很赏识的一个将领，按理说就算姜老再德高望重也不可能阻止。

那十分钟谈了什么，谁都特别的好奇但没人问。

因为大家都是林帅麾下的兵，知道林帅是什么样的性格，这样的事选择了隐忍还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意味着这是不应该去追问的军事机密。

“保密条款的时间年限应该过了，当年你也是恨意滔天，现在倒可以让你知道真相了。”

林野点了根烟，轻描淡写道：“那一次，姜伯龙很直接的和我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干的。”

“包括炸了那家伙的指挥所，也是姜伯龙暗地里策划的，调用的是第一战区的人。”

韩森释然了，那时虽然打得惨烈但防线是铜墙铁壁一块，除了从后方杀上来以后，几乎不可能有哪支奇兵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玩偷袭。

“那个团长，看似是战斗英雄，实际上已经被胡因武装收买了。胡因配合着让他完成了几次大捷，但他出卖的情报却让兄弟部队几乎全被歼灭，这样一黑一白的衬托就显得他更是能力卓越。”

那时打的仗太难了，但凡是胜仗就能鼓舞人心，于是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战斗英雄，成为了部队乃至民间能鼓舞军心民心的一个旗帜。

谁又能想到，那个振奋军心民心的战斗英雄，竟然是个卖国贼。

“更为可恶的是，老帅当年积劳成疾最后病重不治，部队上下甚至没空哀伤。大将军无法为父发丧，第一时间顶了上去抗过大旗镇守西北，事后的情报显示，大将军被袭击一事也与他的出卖有关。”

“仅他一人，表面上爱国，却暗地里与胡因勾结，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连大将军的死都与他有关。”

“此人之罪，搓骨扬灰都不为过。”

林野狠狠的抽着烟，眼里都有血丝了：“卖国贼，远比那些外敌更是可恨。”

韩森一听，眼眶都红了，忍不住吼了一声：“那样的卖国贼，为什么也葬在我们的烈士陵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