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夫人捂嘴惊道,看着云虞整个人栽在亭外的花圃里,关心,“好孩儿,你没事吧?”
云虞懵:“……”
“无事……”云虞缓过神来,拍拍袖上的灰土起来,强颜欢笑。
“怎么会没事呢?好端端怎么摔花圃里了……”沈夫人边拿手帕替他拍擦身上的灰土,边转头道,“余儿,快来给道长看看……啊!你是何人?!”
沈夫人一转头,便看见儿子旁边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高大男子,顿时吓了一大跳,语无伦次:
“……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沈余当然不敢指望蚩邪能好脾气地回答,忙拉来了拉人的衣角,把人藏到身后。“……娘,这是我朋友,在望仙门的朋友。”
沈夫人惊吓有余:“余儿,怎么前几日没见到过……还有你怎么没告诉娘……”沈夫人瞥了眼儿子挡身后的人,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啊。
蚩邪扫了眼沈余紧攥着自己衣摆的手,又看了眼沈余背着自己的一小截纤细白藕般的脖颈。
蚩邪舔了舔尖牙,眸底屑笑:“朋友?谁说我们是朋友?区区一个奴……”
沈余瞪大眼,忙回身捂住蚩邪的嘴。
但沈夫人该听的还是听见了,面上失色:“余儿……这……”
“……娘,我们赶时辰。先走了。”沈余打哈哈,推着蚩邪出了亭子。
沈夫人心下忧愁,转头看着一边沉默的云虞:“好孩儿,我们余儿路上就托你多多照料。特别是交友方面……”沈夫人看了看亭外,重重叹了一声气。
捂着还火辣辣发疼的肚子的云虞,面上神情青红交替。
*
沈余把人拉出来,出了花红亭,刚进桃林。
蚩邪便不走了。
蚩邪一停,人高马大的。沈余为避免再次社死,拖着人走得急,一个后惯力,反而倒撞进蚩邪怀里。
系统特别迅速地在沈余摔向蚩邪前,灵活又飞快地跳下沈余的肩膀。
实体同虚影果然是有差别。之前只能模糊所感,如今隔着衣袖不仅能感受到温度,还仿佛能感受到温度下不太愉悦跳动的青筋血液。
沈余讪讪地收回倒撑着蚩邪手臂的手,赶忙站直。
蚩邪一眨不眨地看着沈余从怀里起来,果断同自己拉开距离。
蚩邪扭了扭脖子,往前进了一步,攥起沈余的领子把人拉到眼前。低头嗅了嗅,是淡淡的草木香。
很好,没有其他家伙的味道。
沈余被攥着领子,感受到蚩邪的靠近,僵硬得直剩睫毛在打颤。
不比虚影期,这人破了瓶颈,力气似乎都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倍。
沈余脚尖垫得辛苦,但又惧蚩邪下一步不知道做什么,咽咽口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蚩邪抬眼,看到了沈余因吞咽口水而上下滑动的小小喉结。顿了几秒,松开沈余的领子,从怀里掏出那本画册。
“过来。”蚩邪哗哗翻着页数,停在一个页面上,眉动了动,满意地扬了扬唇角。“把衣服脱了。”
沈余还没松一口气,就又提上一口气来:“?!”
他抬头,然后清清楚楚地看见,蚩邪展开的画册上,一上一下的两个男子,在一片桃花纷飞中,幕天席地,上位者则咬着下位者的喉结……
等等!
沈余揉了下眼,脑中咔嚓嚓一片电闪雷鸣。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下位者一脸陶醉沉迷的模样,顶的竟然是他的脸?!
蚩邪像是看出了沈余的疑惑,舌头抵了下上颚,不耐,“哦。那脸太丑了,我给改了。”
“不是什么难的动作。”蚩邪上下扫了眼沈余,“你做得出来的,快点过来。”
沈余:“……”
……不是,这是动作难不难的问题吗?!
沈余不知道是要先反应他乱改春.画图,还是先吃惊他竟然还惦记着这种事?!
总而言之,蚩邪对春画的浓厚的学习兴趣,很不妙。
沈余睫毛抖了抖,忽然意识到,就是因为对蚩邪本身太过强大的一昧惧怕,才疏忽了对这人……哦不,是这剑的引导,让他走上如此弯路。
沈余抹了把脸。鼓起勇气,义正言辞:“这事不成。”
“嗯?”蚩邪眼皮一撩,狭长的眼懒懒地看过来,幽绿的瞳仁不怒自威。
沈余:“……”
沈余刚积起的小股勇气一散而光:“……嗯,我的意思是。我们,我们的身份,行不得这种事。”沈余边琢磨着用词,边缓缓道,“你,您是高高在上的主……呃神,我,我呢,如您所言只是一个卑微卑微的奴仆……”
沈余悄悄打量蚩邪的神色,见有所缓和,又继续痛苦道:“……能伺候在您左右,已经是小人莫大的幸福。请您千万不要高看小人一眼!”
蚩邪皱眉:“主奴又如何?我又不介意……”
“不。”沈余抬起“忠心耿耿”的脸,“请您一定不要自轻自己!”
蚩邪面色不虞。
沈余哗啦啦翻动画册,指着画册页内的第一行小字中的“伴侣”给自己增加强而有力的论据,“……您看。书中明确定位,学习者应该是……”
“朋友?”蚩邪盯着沈余指的“侣”字,疑惑地蹙了蹙眉。
“……”
沈余顿了下,想了想和自己“奴.仆”的身份扯不上关系,也不再执着纠正。
沈余郑重点头,顺便把画册收进自己袖里:“是的。这是朋友才能做的事。”
*
“啧。真是蹩脚的说辞。”系统趴在沈余左肩上评价。
沈余看了它一眼,抬手捏它长耳朵,笑眯眯:“这么忠心耿耿的仆人,我看把你送给他练习好了。”
系统:“……”
系统不敢吭声,扯回自己的长耳朵,老老实实。
从柳城出来已经三日。
蚩邪因为出了瓶颈期,可自行变换实体和虚影的形态。这会已经变回虚影,散散地浮在半空,不远不近地飘在他们身后。
从柳城出来,就交由朱颜今带队。
除了前两日还有客栈小店可以入宿,越往前走便越荒凉。沿途都是塌屋破庙,到了后头,甚至连人烟都看不见。
就这样又行了三日。
沈余他们已经在外头睡了三日,幕天席地,条件是差了点。但最不能忍受的,还是洗浴用水的问题。
金焕本身就是含着金汤匙出身,忍了三日灰头土脸已经是极限。说什么再也不愿意继续走。
肖道川几人商量,本来他们历渡就是为了百姓做事,一直在荒野走确实不是好方法。于是便也没顾朱颜今历练的意见,敲定下来,明日便改道找城镇村落。
今夜,众人便在荒林歇息下。
几个小弟子捡了树枝过来,林秋水生了火。
王岱捧着只山鸡从林子里蹦跶过来,还没到近前便大嚷:“水!有水了!林里有溪流!”
王岱喜滋滋地把山鸡交给林秋水:“嘻嘻……这下可以好好洗个澡了。”王岱扯了扯领口,朝林秋水挤眉弄眼,“林兄,去不去呀。”
林秋水没应他。
王岱又招呼了几个小弟子一块去洗澡。
“沈余,一起来呗……”王岱招呼。
沈余正在和系统讨论蚩邪这几天有没有在生气的问题,闻言摆手:“啊。你们先去……我晚点洗。”
王岱也不强求,呼啦啦吆一众人往小溪跑去。
系统:“别掩饰了。宿主三天没有找你麻烦,肯定是生气了。”
沈余:“不可能。他就是跑出去晒月光了,要是生气了,我怎么还可能完好待这里……早就……”沈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吐了吐舌头,“……早就一命呜呼了。”
系统脖子也跟着一缩,长耳朵动了动,仍坚持:“不不,宿主肯定生气了……因为你不肯同他双修……”
沈余:“呸,误人子弟。放心,他才不懂什么是双修。”
一人一兔争执了好半会,谁也没说服谁。
皎月高升。
众人用了野果烤肉果腹,各自找位置睡下休息。
沈余从包袱里找了干净的衣服,打算去小溪洗澡。
系统长耳一抬,圆滚滚的身体一翻,继续趴在包袱上睡觉。
顶着一身灰土,浑身脏兮兮的确实不好受。
沈余把系统因为翻身掉地上的盖肚子的布帛捡起,给它盖好。往林里走去。
水声潺潺,月色铺洒下的溪流看着虽然深透,但却清澈见底。
沈余解了衣带,缓缓踩进去。
脚底能触到圆润的青石子,溪流浸没到膝盖处。
月光照在逐渐脱下衣物的人身上,一身光洁细腻如白雪,乌发掩映中,腰肢若盈盈一握,两条笔直白皙的腿,浸没溪流之中。
清风拂动,树林摇曳作响。
林里一双幽绿的眼缓缓泛起波澜。
到底还是春初,溪水有点凉。
沈余用手拘水,先洗了把脸。便被冻得丝丝吐气。
沈余抹了把脸,正要弯腰,忽感背后一道寒风。
沈余眉头一蹙,迅速回头。
……然后便对视上蚩邪森森的眼。
沈余见是他,顿时松了一口气,笑:“…你也洗澡吗?”
蚩邪盯着沈余,紧抿着唇却不说话。
沈余挠了挠脸,想到了系统之前振振有词的话,“…嗯,你是在生气吗?”
蚩邪忽然勾唇。
一直观察着他的沈余立马心下一松:“我就说你没生气。你肯定是去晒月光了对不对……”
沈余的话没说完。
蚩邪已经捏着他的下巴,手指探进沈余的一张一合的嘴。
“朋友。”蚩邪的眼闪着精光,俯下.身来亲蹭了沈余的唇角,“我允许你当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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