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嫂站了起来,声音里抑着几分厌恶:“金老爷,小女虽不常来,也知里头的规矩。亿两更高的价小女能出,如何就此就下定了?”
金宴言捏着美须,不急不慢:“丹姑娘所言差矣。金某所定规则怎么会比你一个外人还不清楚?亿两已定,丹姑娘不防把钱往后留留。”
场内又嘈杂起来。
“这位姑娘,买卖不成仁义在啊。何必斤斤计较得失。”
“对啊……”
“…再说姑娘看起来也不像能出得起比亿两更高的价,莫不是来捣乱的?”
“……不行就让护卫轰出去,我们还急着看压轴之器呢。”
……
王岱牙齿咬得紧,噌地站起来:“姓金的!”
林秋水斥声把人拉住:“王岱!坐下!”
王岱攥拳,忍气愤愤坐下来。
关着雪蚕剑的铁笼被护卫带了下去。金宴言抬手示意诸位安静。
“诸位,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件名器。也是大家期待已久的压轴之物……大家屏息以待吧!”金宴言难掩声音里的激昂,随着一阵挥袖,伴随着机关摩擦的声响。从高台里升起了一座由两个护卫看守的铁笼。
贼眉鼠眼正大声嘱咐着身旁的师弟:“交灵石领货,记得提防着某些门派的人。他们买不起,说不定正准备着用抢着来的……”贼眉鼠眼不信林秋水几人会这么简单就让他们拿走雪蚕剑。不说这把名器在万器谱上的排名之高,光凭着这把名器的锻造主是当初他们连望仙门颜面都不顾也要救下的人。他们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放弃。
阁内突然爆发一阵倒抽吸气声。
正打算再嘲讽望仙门几人的贼眉鼠眼看着周围人惊讶震惧的表情,不由回过了头。
这一看,竟是浑身一颤。
铁笼里,坐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不羁散乱的乌发,凌厉硬朗的五官,还有那半面血莲花纹路。
蚩邪懒懒散散地靠着铁笼,修长的无处可放的腿在狭窄的铁笼子里反倒显得过于委屈。
不仅场下的来客人吓傻了。连望仙门的几人也是眉头一跳。
王岱一脸震惊地频频看沈余,再看高台上,声音都结巴了:“那里,这里……那里……蚩邪剑怎么被他们抓起来了?!”
沈余挠头,装作一脸茫然。
听到蚩邪剑的踪迹,和亲眼见到蚩邪剑是两回事。
场下的来客在消化了眼前的事实后,立马沸腾了。
“金老,这难道是传闻中的上古魔剑吗?”
“金老,你们是在哪里发现魔剑的?是怎么把他捕获的?”
“金老,这真的是那把上古魔剑吗?”
……
底下众人按捺不住震撼,一人一言,很快整个高阁内便是一片鼎沸。
金宴言掩下初看到蚩邪剑的吃惊之色,将目光从铁笼里转开,“肃静!大家也看见了,金某不才。恕金某无法告知名器来向,总之,是金某一己之力无意收获。”
“不愧是金家人啊……”
“真厉害!佩服啊,金家人出了金老,真是有福啊!”
“收服了上古魔剑,这下一个金家的继承位应该由金老来担任啊……”
……
贼眉鼠眼一阵寒颤过,明白过来这把魔剑现在被关押在笼子里后,苍白的脸色立刻回血。又张扬了起来,“哈哈哈我就知道,区区一把剑能有什么能耐……”
“师兄这可是上古魔剑啊。万器谱都预估不出真实实力的魔物啊。”
“闭嘴。”贼眉鼠眼扭头看云虞,笑得亲切,“陈师弟,你那还剩余多少灵石啊?”
云虞淡道:“师兄,都用在雪蚕剑上了。所剩无一。”
贼眉鼠眼的笑容立刻消失,拉下脸,又转而扭头问其他小弟子。
这可是把上古魔剑,不说价值如何,光这魔剑让自己晕倒出糗那一事,他怎么都得报复回来出气才行。
贼眉鼠眼这样想着,顺势冷笑地抬头朝上再看去。
然后,就对视上一双狭长如寒潭的深瞳。
贼眉鼠眼被那眼神定得猛得打了一个惊颤,冷汗直下。忙四处回头,看看周围的人。
蚩邪靠在笼子里,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沈余就坐在下面,那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灵宠还蹲在他肩膀。
蚩邪看了一会儿,沈余仰着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时不时又侧了下头跟那只不太聪明的灵宠交流。蚩邪掏了掏耳,觉得四下的人真是碍眼。
系统总感觉宿主一直往他们这里看,于是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在沈余肩头上缩得更小一只。“我怎么感觉宿主下一秒就会破笼子出来。”
沈余自信:“不会的。蚩邪还是有耐心的,还没到时间不会打破计划的……”
金宴言还在滔滔不绝自己的功史。
蚩邪屈起的长腿一伸一换,铁笼被碰撞地一阵响。不耐烦出声:“老头,你讲完没有?还卖不卖了?”
金宴言顿噎住。场下正议论纷杂地来客顿时哑声,一个个双眼炯大,却莫名呼吸都不敢喘一下。
沈余:“……”我收回那句夸他的话。
沈余低下头状似咳嗽了几声。
金宴言缓过神来,面上忽青忽白。
蚩邪撩眸,看懂了沈余的暗示,目光停在沈余身上后又移开,挼了下头,按下心底的毛躁。抱臂靠回铁笼,长腿一伸,不耐但倒是没再催。
金宴言的面色依旧难看。
“诸位……”金宴言回神,强撑起笑赶紧道下一个环节,“这就是我们今日的压轴之器。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现在开始起价——亿两灵石!”
亿两?!
底下来客又喧哗了。
蚩邪抬眼,眉拧了拧,面上不悦。什么,才亿两?
金宴言声音落后,场内却无人跟着起价。
这是金宴言没想到过的问题。虽然他也不打算真的把到手的蚩邪剑交给他人。这可是他准备带到金家世族里邀功的宝贝。
场内静默了一会。
有人出声:“金老,你如何确定这是真的蚩邪剑呢?”
“真是蚩邪剑的话,要有点证据,我们总不能花那么大价钱买了把虚假玩意回去交差吧?”
“对啊,金老……”
“……光凭一个莲花纹路也无法让人信服啊。这种印记只要在脸上随便画画不就都有了吗?”
“对啊……”
……
场内再次喧哗。
金宴言喊了几声肃静都没能镇压下来。“诸位肃静,听金某一言……”
忽地哐当一声巨响。
铁笼子在金宴言身后炸开。铁末碎片四处皆是。
蚩邪从笼里站了起来,眼神慵戾懒散,“啰里啰嗦。真是麻烦。来,谁想试试真假?”
*
“啊啊啊啊——”
一瞬间静默后,常内的众人尖叫开来。立马四处逃窜。
金宴言震惊在原地。护卫明明给他说喂了蚩邪剑认主丸,他怎么可能还站得起来。虽然是开智名器,但认主丸对名器的伤害应该足够他虚弱上半柱香之余了……
蚩邪跳上了横梁,扭了扭脖子,声音森森带笑:“既然这样,那就让我看看,先拿哪个家伙开血好了……”
声音不轻不重,却清清楚楚地贯彻进众人耳里。
来客尖叫,逃窜得更为厉害。
蚩邪蹲在横梁上嗤笑了一声。
没劲,早知道就早点从那个破笼子里出来。
蚩邪眼神扫过意中密麻的人,无聊地开始寻沈余的身影。
贼眉鼠眼早就没命地跟着众人往出口挤。
沈余抬头看了眼蚩邪,他正蹲在横梁上扮演恐吓人的角色,此刻正一动不动臭着脸垂眸看沈余。
横梁离屋顶就那么点高。
蚩邪光蹲着,也是一副施展不开手脚的样子。
沈余想到了他坐在笼子莫名乖巧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只得捏捏自己的胳膊,抹了把脸忍笑。
蚩邪冷笑了声,决定今日回去一定要玩到让他哭出来。
“灵素,你带着沈师弟和丹嫂先出去。”肖道川道,“我和秋水去把雪蚕剑带出来。王岱你留在这里,跟蚩邪剑看好屋里的人,别让金宴言和扶风派的人察觉。必要是可以再加点乱子。”
王岱正处于蚩邪剑突然跑出来的迷糊中:“啥?你们都在说啥?什么造乱什么出去?”
“来不及解释了。你跟着蚩邪剑就是。”肖道川道,同林秋水迅速钻入在混杂拥挤的人群。
护卫守着各个出口,被涌过的人群挤得连连阵退。
眼看门就要被攻破了。
金宴言由蚩邪剑破笼子而出的震惊到看到满屋尖叫要逃出去的人,惧恐:“肃静!都给我肃静!不能出去!虎升!虎升!不能把他们放出去!”
这群惊慌失措的人要是一逃到了街上,这些庞大突然的嘈杂声一定会让今儿暴毙的!
“虎升!护卫!给我守住了!诸位肃静,我们将会保护大家的周身安全,请大家先冷静下来!都冷静下来!”
“嘭—”蚩邪懒懒打掉了跟横梁。
石块,木头撞落在人群之中,很快又激起一阵阵惊涛。
“啊啊啊啊!”
“魔剑杀人了,开杀了……”
“让我们出去……快让我们出去……”
……
没劲。都是修者竟然没一个上来陪他玩玩。
蚩邪无聊,托着下巴把玩刚从旁边石壁上拆下来的石头。沈余嘱咐说不能杀人,但又没说不能伤人。蚩邪手里颠着石块,正想丢掷出去玩玩,又忽然顿住,扭头想去看看沈余的情况。
沈余正同程灵素走散了,他们刚找到丹嫂。但刚才一波惊慌的修者为避掉下来的石头,朝他们涌来,来来往往的人,沈余感觉胳膊被人握住,猛得拖拽着往反方向。
谁?
谁拉着他?
沈余跌撞,极力要将缠在他胳膊上的手扭开。一回头,看见了一张平庸无奇的脸。
云虞?!
云虞朝沈余微微一笑:“认出我了?真不错啊。我换了具身体过来,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来。”
系统趴在沈余头上:“这家伙在干什么,这么拙劣的夺舍还想骗过我哼哼。宿主还在呢,他能把你拉去哪……”
系统话未落,沈余就觉得脚下忽然一空,身子猛得下坠。
云虞攥着他往暗道下坠,笑得诡异:“下地狱吧沈余。然后,把你的皮借我用用……”
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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