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告白

炼狱家的道场内。杏寿郎正监督着弦月和蜜璃用木刀做对抗训练。

前刺、横扫、下劈！就算横过刀面挡住攻击，弦月依然可以改变攻势，手一翻让刀刃滑过蜜璃的刀面，然后“啪”的打中她的身体，或是身形一闪、自下而上的一撩，打击的力度震得她手腕发麻。虽然比她差一点，但是弦月的力气绝对远大于一般男性。被打中可真疼。蜜璃活动了一下肩膀。

弦月感到诧异，蜜璃今天这是怎么了？像是没有使劲一样。

“弦月做得很好！倒是甘露寺少女，体力怎么退化到如此地步了呢？不要放松对自己的锻炼啊!”杏寿郎就算批评人的声音也是元气十足，听了并不会让人生气，而只会产生“我可不能辜负他的期待”的感觉。

咕噜噜~蜜璃的肚子叫了起来，“老师我们能休息一下吗？我饿了……”她讪笑道。“我们两个多小时前才刚吃过午饭啊蜜璃。”弦月从杏寿郎手里接过毛巾擦了一把汗。这时千寿郎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兄长，弦月姐姐，蜜璃姐姐，辛苦了，我做了红薯饼，请用吧。”

蜜璃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飞扑过去抱住了千寿郎，小孩儿迎面感受了这股汹涌而来的谢意，差点被扑倒。

弦月拿起一个红薯饼嚼着，欣慰的发现千寿郎的厨艺深得她的真传，饼子外酥里嫩、甜而不腻。吃着吃着突然想起还没把通过最终选拔的贺礼给蜜璃，于是赶紧支使千寿郎去拿。

蜜璃高高兴兴的穿上了弦月送的白绢羽织，“我的队服也到了，这就换给你们看看！”

望着蜜璃的队服，其余三个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弦月连忙捂住千寿郎的眼睛，杏寿郎刚喝到嘴里的茶就喷了出来。

“……这不是鬼杀队女式队服的规定样式吗？是前田先生告诉我的啊。”蜜璃从他们的反应中察觉到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说来胸口露在外面确实有点凉嗖嗖的。

呵呵，前田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那个四眼可能眼神不太好没测准尺寸，没事，我带你去换一套。”弦月把手里的木刀捏得噼啪直响。

裁缝一看见蜜璃旁边还站着那个面带微笑但是头冒黑气的熟面孔，尤其对方手里还拿着半出鞘的日轮刀，顿时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对不起是我量错了尺寸我这就给您改！”他立马拿过蜜璃的队服开始飞针走线。

***

蜜璃在新的任务中“好运”的遇到了下弦之六。那是个跟人一样使用刀法的鬼，晋升不久但很难缠，砍掉肢体就会马上长出一个分/身，还能把血鬼术融进刀法之中，只要被刀气擦过就会在皮肤上造成难以愈合的伤口。可恶，这种缠斗还要持续多久呢？她可不想死在这儿，但又无法像老师和弦月一样活用炎之呼吸。

弦月要从下弦之六的分/身手中保护民众，无法去帮蜜璃的忙，只能隔空对她吼道：“别只用蛮力去挥刀！呼吸法是可以改的！记住你身体的优势！”

那一刻蜜璃仿佛福至心灵。柔软、灵活、强韧，燃烧的恋心，这正是她的优越之处啊。她集中精神，抖动刀尖。“恋之呼吸，一之型.初恋的颤栗！”蜜璃迅速的给新的呼吸法起好了名字，皮鞭抽打般的快速斩击从下弦之六的脖子一直围绕到脚踝，恶鬼的身体被绞成了无数的碎块，而后和所有分/身一起消散无踪。

成……成功了？我居然杀死了十二鬼月？

“呜呜呜太好了弦月！谢谢你！我要请你吃大餐！”蜜璃像当时抱千寿郎一样冲过去抱住了弦月，坐在地上休息的弦月被蜜璃抱了个正着，脸一下被埋在了丰满的胸脯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快放开我我要憋死了……”快要窒息的弦月无力的拍着蜜璃的胳膊。

蜜璃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一康复就带弦月去了一家她超喜欢的寿司店。

鹅肝寿司肥嫩又鲜美，但弦月吃多了有点口渴，总想喝点什么，就随手拿起旁边的瓶子打开灌了一大口。哎？这个醇厚而甘甜的味道真不错啊。

“等等弦月！老板说那是烈酒……”蜜璃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弦月眼里已经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光芒：“蜜璃，你怎么也学会分/身术了……”完蛋，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喝醉了。

弦月的脑袋里叮咣乱响，眼前的蜜璃从一个变成三个，又从三个变成了一个，她干嘛要阻止自己去拿那个杯子喝水呢？哦不对，那是别人的杯子。为什么蜜璃突然长高了，头发还变短了？还从粉绿色变成了金红色哦不对是杏寿郎……他怎么来了？

“弦月酒量很差的啊甘露寺少女！”正好在附近巡逻、接到乌鸦送信赶来的杏寿郎无语的看着蜜璃，“她是怎么喝了这么多的？”他拿起酒瓶看了一下，少了一大半。

“抱歉，她好像是当成水误喝了……”蜜璃心想这破瓶子怎么连标签都不贴。

弦月抓住杏寿郎的衣袖摇晃着站了起来，一把捧住了他的脸：“杏寿郎！看着我！我有话跟你说！”他整个人都好像一团火，沿着血管一路烧到她心里的最深处。

“我喜欢你！！”她猛的喊道。

杏寿郎感觉到心脏一阵猛烈的收缩，仿佛被一只手抓住以后，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捏了一下，又一下。店里其他客人一边起哄一边鼓起了掌。蜜璃眼看着杏寿郎的脸红了起来，从脸颊、额头、耳朵，一直红到了脖子。

“弦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然而弦月并没有答话——她现场给杏寿郎表演了什么叫一秒入睡。

酒确实好喝，但是后劲太大。弦月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

头好痛，感觉像被谁狠狠打了一顿似的。弦月推开门想去倒杯水喝，一出门就碰见了端着解酒汤的杏寿郎。

糟糕！他的表情怎么这么诡异！

“杏寿郎，我昨晚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弦月一边喝解酒汤一边小心翼翼的问。

“唔！确实是说了！你先把解酒汤喝完，休息一会起来吃点东西，我晚上告诉你。”杏寿郎指了指叠好放在一旁的浴衣，“你把自己生日都忘了啊！我答应过要带你去看庙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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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明的灯火汇成一片海洋，人们的欢声笑语中夹杂着小贩的吆喝声，就算在山路上也清晰可闻。弦月左手拿着一袋金平糖，右手把刚买的丸子喂到杏寿郎嘴里，却被他玩闹似的叼走了签子，还顺势捉住了她的手。一个嗔怪的眼神投过去，只见他站在原地露出了比灯火更灿烂的笑容。

山上的神社据说很灵验，而且可以看到烟火的全貌，来参拜的人络绎不绝。参道两旁点着灯笼，有三三两两的萤火虫在黑夜中飞舞。

浮舟是基督徒，弦月也从来没有到过日本传统的神社。不过既然来了，许几个愿也没什么不好。摇响铃铛，双手合十。希望杏寿郎能永远平安、长命百岁，希望师父能别再酗酒，希望千寿郎能健康成长，希望……希望浮舟能转世到一个幸福的家庭。啊，好像有些太多了呢，还请神明大人原谅我的贪心吧。弦月在心里默念道。

她望着一旁闭目许愿的杏寿郎。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一般，杏寿郎睁开了眼睛。“弦月不是问我你昨晚说了什么吗？我现在告诉你吧。你说你喜欢我。”他直视着弦月，“你不应该说出来的。”

正当弦月心中一沉的时候，烟花冲上云霄，于夜空中轰然炸响，淹没了他说话的声音。杏寿郎背对着山路，也背对着烟花，他只能看见璀璨的光彩在弦月的眼里绽放。心跳一声一声，急促如鼓点。炽热的情绪快要如火山般迸发。

下一秒弦月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杏寿郎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胸腔一起震动：“你不应该说出来的，因为应该由我来说。弦月，我喜欢你，非常喜欢，远比你喜欢我更久！我会永远珍惜你、保护你，请接受我吧！”

一股泪意涌上眼眶。这是她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