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面

心境变了，看人看物的视角也会变，以前萧玥把秦昇的反常看做豺狼虎豹，现在再回头去看，处处都透着不同寻常，如果秦昇真的就是阿昇，那么那些事情可比秦昇是断袖看起来合理多了。

萧玥进殿前秦昇看她的目光扰乱了萧玥的心虚，萧玥一闭眼，满脑子装的都是反常时的秦昇，最后萧玥实在是躺不下去了，穿好衣服，披着狐裘，再次半夜出来赏月。

萧玥一回想到秦昇看她的目光，就觉得那一刻的秦昇就是阿昇，她心里的疑心越来越重，她现在真的很怀疑秦昇穿过来了。

焦虑和不安轮番折磨着萧玥，她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月亮，深深地叹了口气，结果等她一低头，就看见造成她焦虑的罪魁祸首正站在楼梯下看着她。

“陛下，你怎么又半夜出来了。”

萧玥看着这熟悉的画面，更加心烦意乱了，“王爷你不也是吗？”

秦昇走到萧玥身边，轻声问道：“陛下是又做了什么噩梦吗？”

萧玥承不住秦昇的目光，只要一和秦昇对视，萧玥就觉得自己又看到了阿昇，“没有，就是单纯睡不着。”

“失眠不是一件好事，陛下该找太医好好瞧瞧。”

“宫里的太医就那样，听说王爷府里有位名医，不如让他进宫来给朕瞧瞧吧！”萧玥说完之后就又后悔了，她刚才竟然控制不住情绪，忍不住的呛了秦昇一句。

秦昇听到萧玥这语气不善的话之后，心里泛起的第一反应是欢喜，“好，臣这就安排他进宫。”

萧玥懊恼地扯着自己的狐裘，问道：“王爷还没说你怎么半夜也出来了，总不能是来赏月的吧！”

“臣饿了。”秦昇知道萧玥现在心情不舒服，索性也不端着了，直接找了个看起来有点滑稽的借口，他想多在萧玥身边待一会。?

“饿了？”萧玥明显没想到秦昇会拿出这个借口，“王爷没有传宫女准备夜宵吗？”

“晚膳有事耽搁了，臣殿里没有多余的人，明翔和明奎有事回府了，现在就只有臣一人在侧殿。”

萧玥眼角一跳，堂堂摄政王也能这么惨的吗？

“臣想去小厨房看一看，陛下要不要一同？”

萧玥吐了口气，让自己尽量平心静气一下，“这会子小厨房里已经没有人了，王爷是要自己做饭吃。”

“不会，找东西凑活一下而已，以前行军，什么没吃过。”

秦昇不留痕迹地买了一个惨，萧玥本就满腹心思都在秦昇身上，现在被秦昇一带，竟忍不住生出一点心疼来。

“走吧！朕之前跟着姑姑学了一点手艺，应该能做出点可以吃的东西。”

萧玥说完转身就走，生怕多待一秒就会反悔。

秦昇看着萧玥的背影轻轻一笑，忙不迭的追上去了。

小厨房是琉璃给萧玥做吃的的地方，除了三餐来自御膳房以外，萧玥吃的其他东西都来这里。

因为是皇帝的私人厨房，里面的东西备的很全，萧玥转了一圈，然后回头看向了秦昇，“王爷会烧火吧？”

“会。”秦昇说完之后，很自觉地就去添水烧火去了。

秦昇取了贡面，拿到了鸡蛋，在虾皮那里犹豫一番之后还是挖了一大勺。

冬天里没有青菜，除了宫里的司农处和一些权贵之家会在装着火炉的房间里种些东西外，其他百姓也只能吃地窖存着的白菜萝卜了。

摄政王喜欢吃菠菜，最好还是那种幼嫩时期的小菠菜，但可惜今天的青菜已经用完了，别说小菠菜，就连大菠菜也找不出半个叶来，权倾天下的摄政王也体验了一把普通百姓的待遇。

秦昇和萧玥配合的很好，就和无数个他们曾经同居的日子一般，有条不紊地做着各自的事，秦昇看着萧玥忙活的身影，突然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可是血仇未报，国家不安，谁能让他就此安逸呢！

等秦昇回过神来时，萧玥已经把面条端到了秦昇的面前，不出意料，秦昇第一眼就看见了上面的虾皮。

秦昇他不喜欢吃这种东西，每次见到都要点评几句，长此以往，没人再敢往他面前放这种东西，但是穿去萧玥身边的那两年，因为萧玥爱吃，他也跟着吃了起来，萧玥穿书前曾经和秦昇讨论过摄政王这个角色，她知道这件事，现在萧玥故意在面条里加上这种东西，摆明了是在试探他。

一想起萧玥傍晚时说的那句话，秦昇就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一揪，萧玥已经起了疑心，自己藏着掖着又有什么意思。

接过萧玥递来的筷子，秦昇低头就开始吃面，虾皮和面，吃到最后一点都没剩。

萧玥在旁边看着秦昇的举动，一双眼睛红的发涩，她想开口发问，可是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浑浑噩噩度日也好，如履薄冰隐藏也罢，萧玥都从未把自己真正当成这个世界的人，可是现在看着秦昇，她才真是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把近乡情怯。

萧玥想问秦昇是不是阿昇，可是她却发现自己不敢问，她怕这又是假的，怕自己想多了，到了最后竟是落荒而逃，把秦昇一个人扔在了小厨房里。

秦昇看着空空的面碗，无力地叹了口气，他明天该怎么和萧玥相见，萧玥会从此不再理他吗？

他不知道，他一点都不知道，他就如同一个被俘的俘虏，静静地等着自己最后的宣判。

萧玥跑回寝殿之后，一个人待在角落里，闻着安神香静静流泪，她真的是太懦弱了。

柳清琮这辈子最讨厌的就说有人大早上打扰他睡懒觉，可是今天还没等他的火发起来，就发现自己被王爷委以重任，要进宫给皇帝看病了。

霎时间，所有的愤懑都化成了小心谨慎，生怕那里做错了就会魂断紫禁城。

萧玥一夜未睡，第二天明翔带着柳清琮来拜见萧玥的时候，萧玥才记起来自己昨夜说过要让秦昇府里的大夫来给他诊脉。

看着面前书生打扮的大夫，萧玥一时间不禁有些牙疼，这个想必就是原书里以不靠谱闻名的神医柳清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