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宋人头

林晶听到霁鲤澄说谢谢，难得的害羞低下了头，“不用啦，你也帮过我嘛。”

林晶带着霁鲤澄三人到了一处灌木丛下躲着，等怪物们路过了才松了口气。

霁鲤澄把怀里的小猪仔往上面抬了下，让它在怀里更舒服。

“小猪林晶，你知道出口在哪吗？”霁鲤澄顺着小猪崽身上的毛，小粉猪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林晶：“咕噜～别摸我的毛，我又不是真的猪崽。”

“出口我当然知道啊，咕噜～我还知道出口快要关闭了。”

“林晶姐姐～可以帮我一个忙吗？”霁鲤澄眨眼。

“咕噜～叫我帮忙就喊林晶姐姐，刚才还喊我小猪崽。”怀里的小粉猪被撸得高兴了，翻了个身肚皮朝上。

“你说吧，帮什么忙，本公主考虑考虑。”林晶说。

“我亲爱的公猪啊，你可以带这位老奶奶出去吗？”霁鲤澄笑嘻嘻道。

“可以啊。”林晶说，“带老奶奶出去，你们两个不出去吗？”

霁鲤澄看了眼温鹤戾，两两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们要去找出去的门。”霁鲤澄说。

温鹤戾颔首，轻声说：“嗯。”

林晶愣了几秒，有点唏嘘，出去的门，她现在变成了鬼魂永远也不能出去了。

“那我先送老奶奶出去，一会来找你们。”林晶说，“不过提醒你们现在不出去的话，一会连我都找不到门了，怪物祭典到了时间，人类是出不去的。”

霁鲤澄看着温鹤戾，温鹤戾轻轻点头，“嗯”了声。

“我们确定。”霁鲤澄说。

林晶和老奶奶走后，霁鲤澄和温鹤戾才慢慢从灌木丛里出来。

他们顺着刚才摆摊的摊位小步跑着，突然后面传来：“我看到了那两个人类，他们在那!”

声音像是炸弹一样在耳边爆炸，霁鲤澄甚至都不敢回头，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

拉过旁边温鹤戾的手就死命往前跑。

他们跑向了了旁边的小路，永无村的山上树木丛生，地形复杂，他们七拐八拐勉强逃过了怪物的追赶。

耳边是男生好听的喘气声，她还可以感受到自己不规律的怦怦心跳声。

温鹤戾低垂着眉眼，漆黑的头发下是同样漆黑的眸子，视线往下，看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双手，缱绻暧昧，指尖是对方温暖的温度。

霁鲤澄垂眸，顺着男孩的视线看去，视线落到了牵在一起的手上，刚才太激动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拉着男孩就跑了，自然的牵起了男孩的手。

霁鲤澄扶额，心想霁鲤澄啊霁鲤澄不带你这么占便宜的。

“啊，不好意思啊。”霁鲤澄松开了握紧的手，“刚才情况有点特别。”

温鹤戾轻轻“嗯”了声，两手无意识的靠在一起，天差地别的温度，刚才和霁鲤澄牵着的手是暖和的，另一只手近乎冰冷。

温鹤戾用那只暖和的手给另一只手取暖，他默默想，果然，耀眼的人连手的温度也是炽热的。

两人并肩往前走去，霁鲤澄不经意的说：“小鸟，你的手好凉啊。”

霁鲤澄：“你是不是…”

温鹤戾抬眸，眉头轻皱：“是不是什么。”

霁鲤澄斟酌着语言：“你是不是常年手脚冰凉，然后偶尔会膝盖疼。”

“嗯…”温鹤戾想了想，颔首道。

霁鲤澄担忧的说：“你可能有老寒腿和老寒手，可怜你年纪轻轻的。”

说完，霁鲤澄还佯装遗憾的叹了口气。

温鹤戾：“……”

膝盖疼是因为生长痛，从骨头最里面发出的痛，锤打也抑制不了，只有等它自己慢慢过去。

手凉温鹤戾就不知道了，小时候总会有亲戚说，温鹤戾这个人，真的是很冷漠的人，连他的手都是凉的，我看心里也是凉的。

永无乡的村民说，哎呀，你看这个孩子笑都不笑的，眼睛又是下垂眼，耷拉着，看起来又凶又丧，好像别人欠他百把万的模样。

这个孩子，像是黑猫一样，爸妈都不要丢在乡下，别养他，我看他就是白眼狼，养不熟的。

霁鲤澄莞尔一笑，小虎牙闪着光，连带着喊他也透露出雀跃：“小鸟，前面有亮光，可能我们又找到小吃街了。”

温鹤戾被霁鲤澄从回忆拉回了现实，刚才眼里的暗淡因为前面的暖黄的光染上了色彩。

他看着前面笼罩在光中的女孩，他声音近乎呢喃：“来了。”

然后走向她，走向光。

他莞尔，原来也会除了奶奶以外，还会有一个人喊他名字是带着笑得。

就好像他是被需要的，被期待的，被爱着的。

——

两人向着光亮处走去，走到灯火通明的地方，霁鲤澄惊喜的发现，他们走到了怪物祭典摊位的另一头。

草莓小姐说的宋人头的摊位就是在祭典的最后面，她倏忽抬头，潦草的手写字体写着“宋人头糍粑”

她和温鹤戾四目相对，对他挑眉笑了笑。

他们误打误撞到了宋人头的糍粑摊位上。

温鹤戾看着空无一人的摊位，疑问道：“好像没人。”

“有人吗？有人吗？”霁鲤澄说，“我们要买糍粑。”

“谁要买糍粑？”一个稚气的少女音传来。

昏暗的摊子里突然亮起一束烛光，霁鲤澄在火苗跳动中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有着乌黑海藻长发的人。

霁鲤澄借着火光往下看，头下面没有想象中苗条的身子，而是一个柜子。

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放在柜子上的头!

霁鲤澄微不可闻往旁边移动了几步，站在了温鹤戾旁边。

正在温鹤戾疑惑这人是挖了个洞，把脑袋从柜子里伸出来的，还是根本就没有头。

糍粑摊主宋人头像是为了验证温鹤戾的想法一样，蜡烛的火光愈来愈近，他们看的也越来越清楚。

霁鲤澄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扎着双麻花辫、面容清秀的头。

这年头，单身太久了，看到个头都觉得眉眼清秀了。

对，她擦了擦眼睛，再次望了去，确定是一个头，而不是一个人。

“我看错了吗？朝我们蹦来的是一个头？”霁鲤澄朝温鹤戾招了招手，他自觉的微微弯了弯腰，她对着他耳朵轻声说。

“你没有看错。”温鹤戾轻声道，“她不仅是颗头，还是头顶顶着一只蛤｜蟆的头。”

倏然，宋人头用着她像皮球一样的头，蹦蹦跳跳的来到了他们面前。

“呱——呱——呱”闷闷低沉的叫声。

宋人头头顶的蛤｜蟆对他们叫了几声，它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们，通体绿油油，皮肤粗糙，背面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

霁鲤澄心想，已经这么丑了竟然还是个大眼睛。

“是你们要买糍粑吗？”宋人头说，“我们这有煎糍粑、糍粑块、红糖糍粑、糯米糍粑，请问你们要哪种？”

“请问没有钱可以买哪种糍粑？”霁鲤澄问。

“什么!没有钱你还想买糍粑”宋人头的麻花辫都气得飞了起来，“你是来砸场子的吗？”

“其实我们是想来向你打听事情。”温鹤戾长腿一跨挡在了霁鲤澄的前面，嗓音清冷道。

只见宋人头瞥见面前清隽的少年，深色淡然、长身鹤立。

立在空中的双马尾辫耷拉了下来，宋人头羞怯垂眸，面颊泛着一抹红。

“打听什么事情呢，公子你想打听什么都可以。姑娘我年芳二八，尚未婚配。”宋人头道，“我们这里的糍粑可以免费给公子吃哦，公子你随便吃。”

霁鲤澄：“……”

啊这，霁鲤澄蹙了蹙眉，姑娘你搁这双标呢，老双标了，中国驰名双标。

头顶的绿蛤｜蟆像是看不惯宋人头这副模样，“呱——呱。”低沉响亮的呱了两声。

“宋姑娘你是不是家里有爷爷、奶奶、还有个哥哥。”霁鲤澄温声细语的问。

“关你什么事情。”宋人头撇嘴扭头道。

“她凶我，她竟然凶我。”霁鲤澄扯着温鹤戾衣角，腮帮子气的鼓起，像是藏食的仓鼠。

温鹤戾莞尔，用手握拳佯装咳嗽掩饰笑意，“咳…我去跟她说。”

“人头姑娘，请问你家里有几口人？”温鹤戾说。

神他妈的人头姑娘，哈哈哈哈，霁鲤澄憋笑。

宋人头在听到人头姑娘时红了脸，说道：“我忘了，在我还是一个小人头的时候，我就和我头上的小绿相依为命。”

宋人头红着脸咧着嘴笑：“公子，人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重要，我们怪物世界的婚礼讲究的是拜山神，拜天地，不用拜父母，我们的父母就是养育我们的山还有天地。”

听到宋人头说婚礼，叫做小绿的｜□□又开始呱呱叫不停，像是极力反对她说的话。

绿蛤｜蟆在她头上又跳又踩，宋人头看一眼温鹤戾，然后侧着头娇俏的“嘿嘿”笑着。

把霁鲤澄都给看逗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你这个丑八怪。”宋人头气鼓鼓的对着霁鲤澄说。

“我丑，我丑，我最丑了好叭，你好看个头。”霁鲤澄从温鹤戾背后探出个头，吐了吐舌头道。

宋人头满意的点点头，倏忽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