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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59章 星月为媒

有些话实在是说不清楚,一旦掰扯起来,就会把事越弄越复杂。

秦诺一直以来都在逃避。她享受当下的温情和温暖,却不愿去看平静水面下的石礁暗流。

她的确是个很小心眼儿的人,当日她不知天高地想把自己塞到他的心里,为此不知做了多少蠢事。昔年二人同处一府,他如何都无动于衷,如今分别三载,他反要将她困在身边,不欲别离。

这些事只要想一想,就会让秦诺心里堵得发慌。

他这是图什么呢?是因愧生怜,因怜生情?

秦诺咬了咬唇,决定来个倒打一耙把人打懵了,把这事给敷衍过去:“王爷进我的屋子不敲门便罢了,如今还摆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这是觉着我碍眼了不成?”

言霆挑了挑眉,脸上的寒冰仿佛已经尽去,只有眼里还是暗沉沉的。

秦诺说完了话没等来言霆的反应,心里已经先沉了下去。

完了,糊弄不过去了。

“说完了?”言霆的声音沉冷凛冽,像是深冬的风,刮得人骨头疼。

秦诺捧着茶壮胆似的喝了一大口,半日才蔫蔫道:“没说完。”

今日是不能善了了,秦诺握了握拳,抬头对上了言霆的眼。

“我不过是说些气话,我身在此间,便是有个长公主的虚名,又真的能长了翅膀飞走吗?我与兄嫂多靠言大哥庇护,此间种种事宜纠缠交杂,其实我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言霆闭了闭眼,起身出门寻了江澜吩咐了几句,回来碰着钟嬷嬷满脸担忧地走来走去,便嘱她给祖母带个话。

秦诺僵坐了一会儿,正在猜测此事是不是就这么了了,却见言霆大步绕了回来,臂上还搭着一件单薄的斗篷。

“山上见了一处观星台,我带你去看。”言霆说罢将便将她拉起,给她裹好斗篷:“山上风大,夜里风凉,走吧。”

秦诺浑浑噩噩地跟着人走,待出了祖母的院子才想起要回去交代一声。言霆却径直将人抱进了马车里,吩咐车夫即刻起行。

“你这样祖母要生气的。”秦诺心虚得不成,挣扎着想下马车。言霆皱了皱眉,眉眼间满是不耐:“你乖乖听话,别惹我,好不好?”

秦诺这才真正觉察到了言霆话里深藏的戾意。

“观……观星台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建的?”识时务者为俊杰,秦诺缩着身子装鹌鹑,只希望这事快些过去,别这么不上不下地折腾人了。

“依山而建,练兵。”

秦诺想了想城外那座巍峨起伏的山,一时倒生出几多向往,也不知在深山里看星星是不是会像落入了仙境一样。

秦诺心里有百般滋味,千般猜想,却都不好此时出口。

这会儿平静下来,她当真不觉自己那时说了多过分的话,不过是些实话气话罢了,就算真的被他听在耳朵里,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也不知他气个什么。

要这么气性小,她早被他气死千百回了。

秦诺偷偷打量了言霆几眼,几次下来都只看到他倚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模样,渐渐地,她也便放松了下来。

心里仍旧沉甸甸地,可那股子不管不顾的冲动已经消散无踪,留下的只有无力无奈还有委屈怅惘。

姜陌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吗?

秦诺仔细地在回忆里翻找关于姜陌的一切,虽然很少很少,却让她心里酸楚得不成。

他的院中从不教丫鬟近身侍奉,浆洗奉茶的多是婆子嬷嬷,从没什么通房侍妾之流。姜陌当是他院中住的头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秦诺从前都很少会靠近他的院子,究竟彼时二人是未婚男女,她虽不要脸皮地追逐着他,大礼上却从不出错的。她凭心而为,却不愿让祖母蒙羞。

秦诺紧紧皱着眉头,心里翻来覆去地不舒服。

姜陌又回来了,今日又与他在书房中相见。

凭心说,姜陌是个姿容甚美的姑娘,瞧着如扶风弱柳,眉眼间却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从前没少有人说她并不适合做他的妻子,更不适合做这定王府的主母。信阳未陷落前如此,信阳陷落之后,这些说法更是没了忌惮。

就连他,只怕也觉得她并不是良配。

那为什么如今又要苦苦纠缠?

秦诺满心苍凉,头晕脑胀,一时只想离他远些,委屈便又添了一层。

她从前不适合王府,如今也一样不适合,将来更不会适合那座冰冷的皇宫。

等今时今日这些虚幻的温情尽皆散尽,她再想天高海阔也是不能了。

她一直在追逐永远都不会变的感情,她也总在害怕,总在惶恐。她想要一个永远不会褪色的承诺,可永远二字便是这世上最难追逐的。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到了后头,秦诺干脆没再睁眼。

她不知道还应该与他说些什么,若是今日定要有一个定论,她也不会再骗他,敷衍他,更不希望两人再不明不白地纠缠下去。

她就是个胆小鬼,还是个小气鬼,更是个矫情鬼。她这些心思搁在平常人家都难寻到完全包容的人,何况是他呢?

这些念头翻来覆去地折磨她,一直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秦诺方慢慢回转了过来。

天色已晚,星月交辉,也不知是不是心念作怪,秦诺总觉山里的星星特别的亮,一闪一闪地,要坠入人的心湖里来。

一直到穿过一条长长的山道,探出头的那一刻,饶是秦诺先时再多猜测,也忍不住小小惊呼了一声。

“美吗?”言霆抱着她一路往前走,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样,眉眼间的霜雪也都化了开来。

美吗?这恐怕不是“美”能形容得了的。

观星台依山而建,从此处向上看去,能见到满眼灯火辉煌。像是误入了仙宫,满目的壮阔苍茫。

亭台楼阁,精巧者有之,恢弘者有之,铁索高桥交错纵横,人心也跟着宽阔了许多。

“闭上眼。”言霆带着她占到了一个巨大的铁厢里,随着一声声铁索摩挲的咯吱声,地上的一切都在眼里慢慢变小。

“不怕?”言霆见她甚至伸了手出去捉那冷风浮云,低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

她在他怀里,先时些许的惊慌失措都被他温暖的胸膛一一安抚了下去,剩下的便都是惊奇和激动了。

她没想到山里竟如此别有洞天,这样壮阔的美景,让她在这里住上十年八年都不会觉着腻。

“今日晚了,我们先这么上去,你若喜欢,过两日我带你从那边的亭子里慢慢走上去。”

秦诺看了看被烛火淹没的山路,含着笑点了点头。

“为什么过两日,明日就能来啊。”秦诺这会儿乖乖地也不敢挣扎,她仰躺在言霆的臂弯里,伸出手去想要捉一颗星星。

这回言霆没有答她,只是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她的身上,像是重重罗网,将她层层裹覆。

一路换了五六个铁厢才算是到了地方。

这观星台就是一处恢弘的行宫,她落脚的地方也不过是这茫茫山脉里不起眼的一处灯火。

秦诺一手拽着言霆的袖口,一手探出栏杆去捕捉来往的清风,还没等她把各处看上一遍,便已被言霆拥着一路往里行。

浴汤温热,仰头便能看到满目星光,秦诺倚在池边玉枕上,恍恍惚惚地几乎要睡过去。

这里没有侍候的人,安静得仿佛在尘嚣之外。

秦诺忽然想大喊一嗓子,又怕是会惊动了天上的星君。

真美啊。

星星瞧了半道儿,就听言霆在外叩了叩门。

池边榻上搁着一身正红色的小衣和中衣,衣上凤纹缠绕,精致又大气。

秦诺晚上不惯穿这么艳的颜色,可眼下屋子里也只有这单薄的一身。

从浴房出去时,秦诺便怔住好半晌没能说话。

言霆身上同样是一身红裳,就像……

就像新婚喜艳,花烛洞房。

再想跑时已无路可去,她被人一路抱回喜房,心口跳得几要将她震晕过去。

栏杆上红绸飘荡,喜房中满目红装。秦诺站在喜床前,想问些什么,嘴唇却抖得连句话也说不出。

言霆从身后抱住她,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将她笼得严严实实。他吻了吻她细嫩的脖颈,没有再问愿不愿意,委不委屈的话。

他不愿再等,更不想浪费光阴,前些时候是他顾忌太多,如今若还步步思量,岂不要犯三年前一样的错?

是他的,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再无更改。

喝了合卺酒,言霆从后拥着人,与她一道给两人结发。

结发为夫妻,从此恩爱无转移。

喜裳轻薄,红装映素雪,直逼得言霆要将心都捧来让她细瞧。

秦诺无力地倒在枕衾之间,脑袋里噼里啪啦地直炸着烟花,偶一清明,想到的却是天空亮闪闪的星子。

言霆的气息灼烫着她的耳朵,秦诺一时想捂住他的嘴,一时却忍不住去听他说的话。

他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冷静自持,原来神也会被人引诱,堕入红尘。

后半夜秦诺哭得厉害,嗓子哑得几乎出不了声,也不知被逼迫到了何种境地,她像是只濒死的天鹅,仰着脖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便再没了声气。

秦诺再醒来时外头还是黑沉沉的一片,她恍恍惚惚地动了动身子,不一会儿便低声地哭了起来。

嗓子痛得厉害,身上也痛,她总觉得自己是被关在暗沉沉的黑屋子里,不知外间年月几何。

“哭什么呢。”言霆侧身坐在床畔,将人小心又小心地拢进了怀中。

秦诺脑袋迷迷糊糊的,可小动物一样的直觉却在此时警惕地苏醒。

他身上有一股冷冰冰的温柔,沉戾得教她害怕,却又温柔得教她舍不得逃。她心里委屈,害怕,却只想要这个罪魁祸首来抱,来哄。

“是不是想走了?”言霆捏了捏她软乎乎的下巴,贴着她的耳朵温存问话。

秦诺打了个激灵,连哭带怕地摇头。?

言霆捏着她的下巴,直往她的眼里瞧,秦诺不敢躲开,只好心惊胆战地任他看。

“真乖。”言霆似是满意了,复而轻轻地亲在她的嘴边,先时温柔宠溺,后头便·粗·鲁得教她眼眶发红。

“还走吗?”

秦诺抽噎着摇头,心里怕他怕得紧,偏偏又哭不出声来。

“是我不好,委屈了糯儿。”言霆心疼地给她擦眼泪,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喂到了她嘴边:“昨夜宝宝叫的厉害,嗓子都哑了。”

秦诺整个人像是被蒸熟的虾,也不敢反抗,一口口地将药喝了。

“现在知道什么是做夫妻了?”言霆抱着她软软的小身子,爱怜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叫一声来听听。”

昨夜已经叫过许多遍,秦诺抿了抿唇,下意识地不敢得罪此刻的言霆。

她张开嘴,小声地叫他。

言霆笑着都应了,又问她:“我是你的什么人?”

“夫君,相公。”秦诺乖乖答了,心里头还微微地打着颤。

言霆隔着被子在她肚腹处·摸·了·摸,轻轻道:“如今还不是时候,等你身子好些了,咱们就要个孩子,好不好?”

秦诺乖乖点头,想了想才道:“什么时候了?”

“你睡了一天。”言霆将她抱到桌旁,只让她乖乖坐到自己腿上,而后拿了小勺耐心地喂她喝粥。

秦诺也当真吃不下什么,喝了一碗粥就把头埋回他怀里,哼哼唧唧地要睡。

到了这会儿,言霆的心也没落回肚子里。他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却仍不知该如何才能把她融进骨血里。

有些事他也想过的,把她带来这个地方之前就想过。

他想把她关在屋子里,抱在怀里,揣在心里,让她哪儿也去不了,除了他之外谁都不认识,折了她的翅膀,将她关在华丽的金屋里,一辈子宠着她,哄着她,让她再也不能离开。

可到底还是舍不得,也不敢去瞧她怨恨憎厌的眼神。

他昨日失了理智,却也不后悔自己所为。昨晚到了后头,他也没舍得再折腾她,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回,却没想到她连这也没经受住。

言霆心里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才好。

“你想知道的我明日都会告诉你,先睡吧。”言霆看她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便将她抱到身上,轻轻给她按着腰:“这里难受?”

秦诺吸了吸鼻子,故意往上爬了爬,把眼泪·蹭·了他一脸。

她的确委屈难受,却没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昨晚她也是愿意的,否则他不会舍得那样碰她。

秦诺把自己红透了的脸藏了起来,在他怀里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秦诺睡到中午才起,身上已经好了很多,只是那些青青紫紫的印记看着吓人。

秦诺坐在妆镜前,咬着唇捂住了脖子。

原来这就是做夫妻,夫妻原来是这样的。

他们两个人仿佛成了一体,爱恨情仇,恩怨悲欢,都是两个人的事。

她不后悔嫁给他,也不觉如此有什么委屈敷衍。她知道在他心里这是件极为郑重的事便行了。

其实他那时候给过她机会,现在想想他当时问她的话,若她坦诚以对了,也许这会儿就不会在观星台。

夫妻也做了,亲也成了。天地见证,星月为媒,不管何去何从,总要把话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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