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晚，众人精疲力竭，直到天色黎明，葛璎珞沉沉睡去，他们都松了口气。.
按照小姐的意思将毒血处理好，老医师抹了把汗，累得他这把老骨头都快断了，可是心情却是难得的舒畅了。
谎话说多了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如今把真相讲出来，身心顿时轻松不少，这可能是他这么多年来做得最有意义的事了。
昧着良心赚来的东西再好，时间久了，怎么想都不得劲。
人，还是朴实些的好。
接下来，如果小姐真能痊愈，那更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线玩偶的暗示作用，开诚布公之后，得到了小姐的谅解，老医师现在任劳任怨的为小姐做事，都不需要葛璎珞再浪费心力控制他。
“越医师。”希苗来到药房找他。
“六少爷啊，怎么不去歇着？”
希苗也跟着熬了一夜，他还是十岁的孩子，老医师自然不舍得他再跟着忙碌。
“医师，有关姐姐的毒，我想了很久。你迟迟不愿意说那是什么毒，到底是为什么？”希苗已经问了两遍，可是老医师总是避而不谈，如今毒都被姐姐给解掉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老医师还有什么不说的理由。
“唉，六少爷小小年纪，却是体察入微，真是瞒不过你。”
体察入微吗……那是因为这三年他都是看着别人脸色过活的，若是连观察都不懂，怕是未必能活到今天。
男孩摇头道：“医师不愿意说，是不想再给姐姐树敌吧。姐姐跟四爷父女三人本嫌隙颇深，又招惹了二夫人，葛皓英与葛挚诚也早在多年前对姐姐下了黑手。姐姐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如果再树敌，怕是很难在葛家立足了。”
老医师有些讶异，他以为这孩子只是个身世凄苦的羸弱男孩，却没想到男孩将葛家这滩浑水看得很透。
“其实，未必有那么严重。”老医师斟词酌句的说，“这种毁人经脉，无色无味的剧毒在数十年前曾出现一次，因为外表几乎看不出异状，瞒过了所有人，直到毒者死后才被人发现。”
“那时死的是谁？”
“不知道，葛家有关这种剧毒的记载都被抹去了。但是我听说，这种剧毒是百余年前，一个姓杨的成名医师创造的。”
“杨？”希苗听得一头雾水。
“六少爷入府时间尚短，恐怕有所不知。咱们葛老太君嫁入葛家之前，便是姓杨。”老医师苦笑道。
“葛老太君？！你是说，那个老太君？”希苗这回真的惊讶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姐姐毒的事居然将老太君也牵扯进来了。
葛老太君，葛云翼，原名杨云翼，今年已有八十高龄，是葛家当今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人。
从辈分来说，是老爷子也得恭恭敬敬的称呼老太君一声“娘”，而在希苗这一辈来看，那位是祖奶奶了。
“可是，老太君不是早搬到了云翼寺，这么多年，从未过问葛家之事，怎么会——”说是祖奶奶，但不光是希苗，连从小在葛府长大的葛璎珞这一辈人也没怎么见过葛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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