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谈

重新坐好后，姚大太太轻抚着女儿的面庞说：“儿啊，苦了我的儿啊。”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

王云容摇摇头说：“母亲莫哭，女儿很好。”

“母亲知道你心里委屈，只是这婚事到底是圣人和太后指的，外人看来那就是咱们王家的荣耀。”姚大太太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轻声说道。

“咱们这样的人家孩子自小都是锦衣玉食，没有受那些苦，可是这婚事一向都是不自由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那会子连你父亲的面都没见过，只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好在我是幸运的，老爷敬我，虽然府里也有些不三不四的事情，但比大多数人已然是好很多了。”

姚大太太说完停下搂着王云容说：“婚事不能自己做主，但日子却是自己过出来的。儿啊，以后的路还长着，现在指婚的又是楚王，你未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面对。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了。”

王云容靠着姚大太太说：“母亲道理我都懂，只是我好恨。”

姚大太太向小时候那样拍着王云容说：“母亲知道，我也恨二丫头，恨她鬼迷了心窍，我也恨自己那时为什么要带她回侍郎府。”说着把王云容的脸捧在手心说：“这就是命，说到底你是王家的姑娘。就算没有二丫头也会有别人，为什么急着给你找婆家，就是防着这事发生。只是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这背后到底是太后还是圣人还是别的什么人我们不知道而已。”

王云容闭上眼，眼泪再次流下来。

姚大太太继续说：“这些事一直没有和你说明，一来我以为我能改变，二来也是你还太小。只是看来还是无法改的事。”

王云容听着姚大太太说的，心里也一点点平静下来了，自从她被指婚，心里一直是恐慌的，对以后日子无法掌握的害怕。现在姚大太太一点点分析使得她又恢复了王家嫡长女的样子。

王云容轻轻挣开姚大太太走到正中央跪在那里说：“女儿明白了，以后如何不是靠想，得靠自己如何做，母亲莫要再担心了。我定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说完停顿了一会看着姚大太太说道：“女儿一直想谢母亲为我的筹谋，您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了。父亲和您没说女儿也知道家里的生意靠着四叔是铁定不行的，父亲一人要支撑朝堂又要兼顾生意分身乏术，现在只能靠二叔帮父亲。您也说了这次没有二丫头也会有别人算计，总归是要我嫁给皇家，我认了。”

姚大太太含着泪被金妈妈扶起来走到王云容跟前扶着她起来，说道：“我的好女儿，我真的亏欠你太多了。”

王云容摇摇头说：“不，是女儿亏欠你们的。不过，母亲，女儿只有一个要求，我出嫁之前不想看到她。”姚大太太忙点头说：“这是自然，她想出这家庙得过了我这关。”

母女两说开了就好了，金妈妈一直旁边偷偷抹泪。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王家准备好出行的事宜准备第二日出发时，王家五老爷着身边贴身小厮来传话四日后到。一时之间打乱了原本的计划。自然一家人哪里也没有去，在家里等着这多年未归的老五夫妻。

王云娘心里喜这是自然，却又有点近乡情怯的意思，说来很复杂。而这几日王浩亮都不得一直也未归，只传了话说将家里的事都写信传于父亲了。

这日红儿在屋里陪着王云娘做着女红，一个时辰下来王云娘一片叶子也没有秀好，红儿笑着说：“姑娘这是想老爷太太了呢。”

王云娘一边装作很专注的样子，一边嘟囔着说：“谁说的，只是这叶子选色不对，自然绣着费时费劲了。”

红儿掩嘴笑道：“可不是嘛，自然都是这叶子的事，要不然这些对于咱们姑娘来说那就是小儿科一般。”

王云娘瞪了眼红儿，说：“你近来却是牙尖嘴利了，看来又得罚抄女德才行。”红儿最怕写字忙求饶。

这时巧儿进来说老太君让人传话说五老爷已经还有一日就到了，王云娘腾地站起来说：“可是真的？”说着想往外走，又匆回来说：“六哥呢？”

巧儿笑着说：“六爷今日早上就请了假了，和大爷二爷一道去迎了。姑娘莫急。”

“是，是，是，我不急，我这不正等着么？”说着回来拿起女红坐了下来。

红儿和巧儿见了对视一眼都笑开了。

“正屋里都准备齐全了吗？”王云娘问到。

巧儿回答：“都齐备了，今早我又去看了遍，换了新鲜的花。”

“对，对，对，六哥说母亲最爱在屋里摆放新鲜的花，你明日一早，不，我一早就去摘些花来。还有父亲的书房打扫了吗？明日一早你看着人打扫好。”王云娘吩咐道。

巧儿笑着应下了。

外院书房，王敏成今日下差事早，回来就听了四老爷王敏杰在自己院子里逗鸟，叫了传了他过来。

只见王敏杰手里转着核桃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地往书房走，王敏成见了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还整天就无所事事。现在生意交到你手上，你每日不是戏院就是游船，没见你去过一天铺子里。今日绸庄铺里的大掌柜都到衙门里来找我了。”

王敏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近找了椅子坐下，笑着说：“这又不年不节的能有什么大事，再说了大哥怎么知我无所事事，前日我虽去得戏院却是咱们对家的戏院，自然是学习学习了。”

王敏成怒道：“看看你这幅德行，现在有这机会学做生意，就不能好好学学，也算为家里做了份贡献。”

王敏杰坐直了身子看着王敏成说：“大哥说的这就不对了。我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见了这账本脑袋就疼。我不去铺子里管着那才是真的为家里做了贡献。”

“你，你”王敏成指着他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王敏杰笑着继续说：“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自己几斤几量我还是知道的。不过说道这，真的就不让二哥再管事了？”

话说道这里王敏成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只是看着他摇摇头叹息道：“我，老三，你一母同胞自然更亲密，真要你们能立得起来我还需要忍下老二那个傻女儿？她做的你以为就只是伤了大丫头？为什么我没有异议就听从了圣人的安排？”

“哎，用妓家讨好恩客的香粉，这是什么？这是伤了咱们王家所有人的脸面，只能让大丫头远嫁，二丫头先关起来。”王敏成说道。

“大哥，进宫里这么严苛，二丫头是怎么带进去的？”

“怎么带进去？搜身的那个宫女当晚就失踪了，十之八九是死了。现在查是查不出来了。”

王敏杰想了想说：“能有这本事做到的，总归就是那么几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