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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3 章 第 143 章

赵若歆的意思很简单。

今天宣德殿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彼此消化都需要一段时间,而楚韶曜摆明了因为今日之事心情不佳,那么太后娘娘这个事件中心的参与者,就不要再凑到楚韶曜跟前去影响他的心情了。有空拉着楚韶曜诉说母爱,不如多反思自己做了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感情不是靠分辨和解释出来的,而是靠实际行动表达出来的。

太后也听明白了赵若歆的意思,不再去寻楚韶曜。

偌大宣德殿,便只剩下哀恸欲绝的太后一人。

“哀家究竟应该站在谁的身边?”太后美目涟涟,而后望着龙床上大行皇帝冷冰冰的尸体,目露恨意:“哀家当然应该站在自己亲儿子身边!哀家早该无条件支持曜儿!”

无人知道,她和楚韶驰是彼此的初恋。

甚至,他们还私拜过天地,她称楚韶驰为夫,楚韶驰称她为妻。

那年花朝节她外出踏青,被贼人所掳,皇长子楚韶驰救了她。他虽小她几岁,却俊逸潇洒,颇有担当。她貌美昳丽,出身世家。他们一同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芳心互许。

她为了他拖了几年不肯相看人家,一直拖到他说的选秀。

他是皇子,当在秀女中择取良妃。

他应她,会在选秀后向皇上请婚,请皇上将她许配给他。

谁知道,她竟在选秀里被皇上本人给一眼看中。

那时她才知道,为何宫中所有嬷嬷都对她善待有加,为何她迟迟不肯相看婚事家中也无人劝阻。因为他们都笃定了她会顺利入选,因为她竟同陛下逝去的元配先皇后十分相似。

他与她已经拜过了天地,结果她却要成为他父亲的女人。

他抱着她悔恨痛哭,恨他只是个生母卑贱的卑微皇子,无权无势,护不住自己心爱的女人。

为了让他不再人微言轻,她使命般的在后宫争宠固宠。

他亦利用皇子身份,替她提供诸多便利。

短短数年,她便入主中宫、登上后位。

不久,她便向皇帝提出,收他为养子。皇帝对她一向宠爱,应允了。

她想,她终于成为了他的靠山。他再也不是生母卑贱的卑微皇子,而是能够与六皇子楚韶泰相较一二的皇后养子。

她要助他,助她的夫君,夺得这整个天下!

太后侧身坐在龙床上,鲜红的蔻丹金甲一寸寸划过大行皇帝了无生机的脸庞,留下一道道长长的指印:“这么多年,哀家心里是把你当做夫君的,那么皇帝你呢?你有没有真正把哀家当做发妻?曜儿可是我们的嫡子,你竟敢对曜儿出手。”

她鲜红的指甲一寸寸向下游离,而后骤然掐紧,长长甲套深嵌进大行皇帝的脖颈里。

“哀家时常深恨你的软弱,恨你当年不敢在选秀中向先帝说出实情,不敢向先帝求娶哀家。可如今哀家再细细回想,便开始怀疑你的动机。”

“身为皇子,你会不知先帝元后的相貌?你竟从未与哀家提过样貌之事,只让哀家什么都不清楚的就进宫参选。现在回想,你若当真有心迎娶哀家,何必要等到选秀,直接请先帝赐婚了便是。纵你是人微言轻的低贱皇子,可你的婚姻大事先帝也是会关心的,你若当真开口求娶一位世家女,先帝未必就不会应你。”

“你恐怕,从开始便存了让哀家助你夺位的念头。”

殷红指甲深嵌进大行皇帝脖颈里,刺出颗颗血珠:“这些哀家都无所谓,哀家早就当了皇后、太后,荣宠不断、满门繁华!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曜儿下手!”

“歆丫头说得对,过去哀家的母爱,太浅薄也太狭隘。哀家总想着让曜儿与你缓和关系,盼着你们父子能够齐心协力。可到头来,哀家竟被你蒙蔽了去,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痛苦和为难那么多年!”

“哀家有罪,你更有罪!”

“有些事,曜儿不方便做,哀家来替他做。”

“来人!”太后高喝,顾盼神飞的一双美目中流露出狠厉。

“娘娘。”温得福飞快的躬身走了进来,一眼看见床上整张脸都被抓毁,血肉模糊的大行皇帝。他立刻低下头来,唯唯诺诺,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大行皇帝的谥号拟定了吗?”

“回太后娘娘,内阁那边拟了几个,正准备请太后娘娘和煜王爷过目。”

“不用看了,谥号直接定位逆字。有什么问题,就让内阁直接来找哀家。”太后说,抚摸着鲜红的蔻丹甲套。

“逆?”温得福暗暗心惊。

“就定为逆。”太后冷笑,“还有逆皇平生最爱节俭、不喜铺张,他又是个孝顺的、万事都以哀家为先。将他前头备下的那些殉敛陪葬品,都统统移到哀家陵寝中去,给逆皇准备一双竹筷和一副瓷碗作为陪葬即可。逆皇前年备下的那副万年不朽的潢海铁樯木棺材,他临终前也说了,他自知不配用这么好的棺材,要将这副樯木棺材孝敬给哀家。你去给他重新准备一副朴素的芦苇草席做棺材。”

“这——?恐怕于理不合。”温得福擦着脑门的汗。

“怎么?”太后美目圆睁,一拍桌面:“哀家的话也不中用了吗?大行皇帝事母纯孝,他在天上若是看到你这奴才这般忤逆他的嫡母,小心他夜里出来扒了你的皮!”

“老奴不敢,老奴谨遵太后懿旨。”温得福战战兢兢。

“那就去办吧。先把逆皇抬走,宣德殿是新帝要入住的地方,尸体放这里晦气。”

“诺。”温得福应声。

他知道,他已经无路可退。唯有抱紧太后娘娘和新帝楚韶曜的大腿,唯命是从,才能继续活下去。

至于已故的大行皇帝,他会努力替大行皇帝挑一副清新美丽的芦苇草席做棺材的,也算是全了他温得福和大行皇帝的一番主仆之义。

太后俯身扯下大行皇帝腰间的荷包,这是她亲手绣的,如今她要亲手拿回来。她最后看了一眼龙床上冷冰冰的大行皇帝,迈步离开了宣德殿里间。

“白馨!”太后唤道。

“娘娘。”慈宁宫的掌事嬷嬷走了过来,面容平静。

“永郡王和贤妃,不能留了,哀家要让他们永远闭嘴。”

“奴婢这就去办。”白馨应声。

太后歪着头,略一思索,又道:“宫里的其他嫔妃,也都打发他们出宫吧。要重新嫁人还是要回娘家,都随她们的意。还有冷宫里的皇后,替她寻个好人家。这么多年,她不是不能生,是哀家和皇帝不让她生,你去把生子方子给她。她若是不愿离宫,你便告诉她,有哀家在,本朝任何妃嫔都不能在百年后进入皇陵与大行皇帝同葬,包括她这个皇后,也包括宫女太监,哀家不会让任何人下去伺候大行皇帝,哀家要让大行皇帝的陵寝里布满野狗和豺狼!”

“是,太后心善。”白馨夸赞。

“去办吧,让何春抓紧搜罗野狗和豺狼。”

“诺。”

白馨退下后,太后又接着高呼:“钟四喜!”

钟四喜抓着拂尘小跑着进来:“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太后望着他喜气洋洋丝毫不像刚死了主子的模样,忍不住笑骂:“好你个钟公公,哀家竟不知,你何时就投靠了煜王。”

“回太后娘娘的话。”钟四喜笑着回答,“洒家侍奉的一直是陛下,煜王爷不日登基,他老人家便是洒家的陛下。”

太后不欲和钟四喜打机锋,她直截了当地就说:“既然你忠于煜王,便将方才宣德殿的那几位大臣都叫到御书房,就说哀家有事相商。他们应当都还没走出皇城,动作快点。”

“诺。”钟四喜垂下眼眸。

御书房。

宰相钟鸿煊、太傅吴启言、帝师濮锐翰、通政使闻郸、太常寺少卿高博达不安地坐着,在他们面前,摆着一排香气宜人的茶水。而太后娘娘,正坐在往日陛下的位子上,慈爱又仁善的看着他们。

然而说是慈爱仁善,可太后娘娘而今不满四十,保养得宜下更像是二八少女,光彩妍丽,看起来比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大臣都要年轻夺目。何况他们亦曾听闻,太后娘娘能够坐稳后宫,是多么的手段非常。氛围如此诡异,这叫他们如何不去忐忑?

“太后娘娘,不知您唤老臣们前来,所为何事?”钟鸿煊问。

太后笑眯眯地研磨着茶盏:“当然是为了方才宣德殿里的事。”

“方才在宣德殿里,微臣什么都没有听见!”年纪最轻的太常寺少卿高博达按捺不住,他一下子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又慌里慌张地爬起来,诚惶诚恐的在地上跪下,磕头表忠心道:“微臣耳背,永郡王楚席轩说的话,微臣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哦,是吗?”太后笑了,长长甲套托起高博达的下巴,拖长了音调:“可是哀家,从来都只相信死人。”

“太后娘娘!”钟鸿煊等人赫然色变。

高博达已然涕泗横流地浸湿了裤子。

“要怪,就怪五位卿家自己,腿脚迟钝,从宣德殿里离开的太慢吧!”太后厉声地说。

高博达吓得说不出话来。

太傅吴启言和通政使闻郸苦苦哀求:“太后娘娘饶命,臣等定会严守秘密,绝不会向外人透漏今日情形半个字,求太后娘娘给臣等一个活路,臣等愿意即刻辞官。”

“被这么多人知道的秘密,还能叫秘密吗?”太后只是微笑。“诸位卿家,上好的碧螺春配鹤顶红,不要辜负了。”

“太后娘娘,求您饶臣一条活路,臣等愿意从此为您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哇!”吴启言和闻郸哭嚎哀求。

“哀家不要你们肝脑涂地,哀家只要你们即刻去死。”太后悠悠地说。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吴启言和闻郸还在哭嚎,高博达爬过来想抱太后的腿,被太后给一脚踢开。“太后娘娘,您饶了微臣吧,微臣保证什么也不说出去。”

“够了!”帝师濮锐翰站了起来:“诸位都是朝廷重臣,不要闹得那么难看。”

“濮老?”吴启言三人怔怔的。

宰相钟鸿煊亦是起身:“希望太后娘娘善待臣等家人。”

“这是自然。”太后微笑点头。

“钟相?”闻郸哀嚎。

“闻大人、吴大人、高大人,你我俱是永郡王朋党,亦都在参与储君纷争时便做好牺牲准备。自古成王败寇,而今永郡王落败,你我理当为主殉葬。太后愿意善待我等家人,已是天恩浩荡,还是莫要再多做无谓挣扎了。大丈夫生而于世,当思忠君报国,莫要贪生怕死,本相先走一步!”

话毕,钟鸿煊端起面前茶盏一饮而尽,而后口吐鲜血地倒了下去。

“可,可我不是永郡王朋党,我只是留下来看热闹而已。”高博达喃喃自语。

他只是一个负责祭祀祷祝的四品虚阶小官,和永郡王楚席轩从无瓜葛。他只是瞅见楚席轩神色激动,皇位争夺精彩纷跌,感觉接下来天家皇室会爆出什么精彩的丑闻来,这才竖起耳朵放慢脚步的留在殿里想浑水摸鱼地听八卦的。

“看热闹?”帝师濮锐翰听笑了,指着高博达骂道:“你堂堂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竟然一天到晚如同无知农妇一般,只想着看热闹看笑话!你这种庸官碌官,死了也是为大晋好!”

“濮老。”高博达羞愧。

濮锐翰端起茶盏:“老夫先走一步,各位好自为之!”

老帝师倒了下去,没了声息。

“濮老!”吴启言哀恸。帝师濮锐翰九十多岁了,是文臣的表率和榜样,堪称精神领袖一样的人物。如今濮锐翰心甘情愿的引颈自戮,说明他心底是认可太后做法的,也说明他认可了煜王楚韶曜登基为帝。

无论是濮锐翰还是钟鸿煊,他们干净利落的饮下鸩茶,都是在心悦诚服地为新帝铺路。

“吴大人,请。”太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吴启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两股战战,颤颤巍巍地捧起那杯冒着热气的碧螺春,临终前唤起了楚席轩:“殿下,您把微臣害得好苦啊!”

他饮鸩去了。

闻郸默不作声,紧随其后。

剩下高博达涕泗横流,手臂抖得厉害,两腿发软,怎么也端不稳那杯茶水。

“来人,帮帮高大人。”太后说。

慈宁宫掌事太监何春上前,一把将茶水灌进了高博达的嗓子里。

至此,五名留在宣德殿听到楚韶曜身世的官员,全部身死。

“你下去吧,哀家累了,想歇一会儿。”太后疲惫地说。

“诺。”何春低头出去,将五人尸体搬走。

太后从衣袖摸出一个小小的精致瓷瓶,打开瓶盖,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苦笑道:“曜儿,哀家不是一个好母亲。哀家这就为你除去最后一个障碍,哀家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端起瓷瓶,就要一饮而尽。

“砰!”

一只飞镖破窗而入,将太后手中瓷瓶打得粉碎。

“谁?!”太后豁然起身。

窗外,竺右轻飘飘地飞了进来,跪地磕首道:“回太后,奴才是煜王府暗卫。奉赵姑娘之命,看在太后娘娘左右,防止娘娘一个不察寻了短见。”

“赵姑娘让奴才转告太后。既然知道了自己不是个好母亲,就不要再做出任何会让王爷伤心难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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