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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喂,找我干嘛?”走廊上,罗波对着电话对面的郎毅道。

可回答的却不是郎毅的声音,而是跟郎毅一块出任务的葛子明,葛子明抢过电话,上来就抱怨:“你说干嘛?上班时间,你电话关机做什么?打都打不通。”

“啊?关机了吗?”罗波连忙掏自己口袋,拿出来一看,果然屏幕已经黑了,他这才想起来:“昨晚忘记充电了,刚刚又一直忙,没注意已经没电了。”

“你已经带他们去看过镇狱了?”一阵抢夺声后,电话里的声音又换成了郎毅冷厉的声线。

“结果怎么样?他能不能拿起镇狱?”大概是被推到了一边,葛子明的声音有点不太清晰,隔着电话远远的传来。

但罗波还是听到了,也正是因为听到了,他才觉得糟心,他答道:“看是看过了,但是他不肯拿。”

“不肯拿?为什么?”葛子明本来不太清晰的声音一下变得清晰,因为他的音调一下提高了好几度。

“我哪知道?我就按你们说的,用很随便的样子问他要不要去碰碰试试,他当时也确实有一副想试试的样子,但下一刻就说不想,然后调头就走,丝毫不给机会。”罗波抱怨道:“这事可不赖我,你们另想办法吧。”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郎毅答复道:“行,今天麻烦你了。”

罗波摆摆手说了一句“小事”,随后便挂断了电话,他拿着手机回到办公室,把手机交还给郎二,继续关凛的户籍登记工作。

而另一边,挂断电话后,坐在新丽小区四号楼403室客厅沙发上的郎毅和葛子明互相对视了片刻,葛子明率先开口:“你说他为什么不肯试试?”

他分析琢磨着:“神枪镇狱是神血狴犴一族的至宝,能够令这柄尘封千年的神枪再次苏醒的人必须要拥有神血,而除此之外,还必须拥有刚正的品格,但凡他心怀邪念,或者本身就是个邪祟,那么他非但不会被镇狱所承认,甚至还会被攻击,所以我们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试试他。”

关凛不肯说自己的身份来历,特调局也不是那么八卦的部门,他们可以不深究,但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可信、不会随便为非作歹的人。

未免直接质疑闹的彼此太尴尬,毕竟前不久关凛还帮着他们收拾了十尾魔狐呢,他们才拜托罗波用随意自然一点的态度,让关凛触碰镇狱试试,他们想知道的事,镇狱的反应会告诉他们答案。

结果关凛竟然连碰都不碰一下,调头就走,这说明了什么?

“他心虚?因为他神血狴犴的身份有问题?是假的?”葛子明只能这么猜测。

郎毅沉吟片刻,还是坚持先前的看法:“我觉得他不像是假的,或许另有隐情,我们改天再想其他办法试试。”

“只能这样了。”葛子明叹气。

葛子明往沙发上一倒,视线一抬,望到了正对面墙壁上挂着的那张观音画像,不由又叹了一口气。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真是哪哪都不顺,试探关凛的事没有结果,他们查的这桩案子,同样没有结果。

受害者陈平,一个普普通通的25岁单身男青年,学历普通,家世普通,人长得更普通,属于丢在人群里立刻就找不到的类型。

但他现在又有些不普通,因为他口口声声说家里挂着的那张观音画像显灵,画里的观音要杀他,这言论荒唐的与疯子无疑。

大慈大悲的观音只会渡人,不会杀人,妖魔也更不能仿冒,若非因为如意轮这个疑似凶器的线索,以及之前那十二起命案葛子明实在找不着头绪,他估计也不会把陈平的话当真。

不过虽然他带人来调查了,葛子明也并不相信观音会杀人这个说法,他仅仅是抱着谨慎为上的工作态度,为此连原定的带关凛去户籍科的事都临时交给郎二和罗波了,结果他们来到陈平的家一通排查,果然没有半点异样。

那张挂在葛子明正对面墙上的观音画,更是被他们检查了几十遍,就是张普通的画,甚至都不是古董,而是那种假冒古董的低劣仿品,地摊上砍砍价十块钱就能买到。

但就这么说陈平在撒谎,是疯子,也不太妥当,因为葛子明没从陈平家里和画里发现异常,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他之前经手的那十二起命案,死者各不相同,年龄身份地位,有成功的商业人士,也有街边的地痞流氓,没有任何共同点,但似乎好像......他隐约记得有两个人常年戴着个玉观音吊坠。

那么其他十个人,是否也有与观音有关的物品呢?

这件事葛子明已经让属下们去查了,现在还在等结果,所以才有闲工夫跟郎毅一起打电话问问罗波那边的情况。

正巧,葛子明在沙发上为他的两处受挫唉声叹气的时候,属下终于传来了一条稍微令人振奋点的消息。

葛子明从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然后将属下发来的信息给郎毅看:“十二个人,观音吊坠,观音座像,观音玉牌,观音画像,有的带在身上,有的摆在家里,但总之,每一个人,都有一件与观音有关的物品。”

“这应该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葛子明的语气带上了一抹笑意,他可算抓到这凶手的狐狸尾巴了!

郎毅也认同他的看法,看来这回的凶手,真的跟观音有些关系,但是......

“你准备怎么抓它?”郎毅问。

“这个......”葛子明支吾起来,虽然现在基本能够确认凶手跟观音有关系,但他依然想不通什么样的东西能够仿冒观音,而且他也依然无法追踪对方,找到对方真正的藏身地,更无从抓起。

“我有个方案,”郎毅抬眸看向墙壁上那张观音像:“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葛子明狐疑道:“用什么引?我们有什么能吸引它的......等等,你是说陈平?它还会再对陈平下手?”

郎毅点点头。

葛子明不信道:“我们今天动作那么大,就差把屋子拆了检查了,它肯定知道了,还能继续来作案?那胆子也未免......额......”

他突然有些说不下去,因为这个凶手,胆子是挺大的。郎毅没来的时候,葛子明就已经查了一个多月了,也是到受害者的家里到处搜查,动静不可违不大,那凶手不会一点风都收不到,但明知道有特调局的人在查它,它还是敢在中秋夜顶风作案,这嚣张程度,说它会继续来杀陈平,似乎也不是很离谱。

“我也不能保证它一定会来,但这多少是个办法。”郎毅说:“目前唯一的办法。”

葛子明沉吟片刻,最后十分有魄力的一拍大腿,拍板道:“就这么办!说什么也得逮着它!”

说完,他就拿起手机发信息,让属下们把陈平带过来。

陈平其实就在楼下,葛子明和郎毅今天到他家检查,陈平是跟着来的,只是他不肯上楼,更不肯进屋,他现在觉得自己那状似平常的房间处处透着股阴森恐怖,那杀人的观音说不定就在那等着他回去,他当然不能自投罗网。

他那么抗拒回家,葛子明便没有逼他,让下属们都待在楼下,跟陈平在一起,保护之余,顺道安抚一下当事人的情绪,而葛子明自己则和郎毅上楼排查。

现在必须把陈平喊上来,依对方那拒不上楼的态度,葛子明本以为大概有得磨蹭,但是陈平来的很快,约莫是在楼下这一下午,被特调局员工做通了心理工作,终于肯配合他们办案了。

但是紧张害怕还是免不了的,这个身高一米七几,本来就不怎么高的男人,一进屋门,就瑟缩起了脑袋,像只受惊的鹌鹑,疑神疑鬼的眼神在屋内四处打量,在扫到坐在沙发上的两名据说很厉害的主任后,他稍稍安心,但在走过来时,却还是特地绕了一大圈,离墙壁上那副观音像远远的。

“别紧张。”葛子明走到陈平旁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家里我们反复检查过了,没有异常,也没有任何邪祟。”

陈平惊恐不安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他几乎是绝望的大喊:“我没有撒谎!我真的!真的看见了!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诶诶,我没有不相信你。”葛子明连忙安抚:“我只是说,目前我们确实没有在你家查到异样,但那个东西可能根本没藏在你家。”

陈平闻言松了口气,但他还是不安的拽着葛子明的衣袖,不断重复:“我不是疯子,观音真的显灵了,它也真的要杀我!”

“我相信你,但是......”葛子明话锋一转:“现在就是查不到有邪祟的痕迹,干耗着也不是办法,所以我们目前有个方案。”

他将引蛇出洞的方案跟陈平一讲,陈平立刻连退数步,之前看着葛子明还是仿佛看着救星,现在看葛子明就像看着拐卖人口的人贩子。

“不!”他用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音量拒绝:“我不待在这里!要引你们自己引,我不当这个诱饵!”

“这不是没办法吗?我们也不知道它到底盯上你哪一点,除了你没人能引它出来啊。”葛子明试图讲道理说服对方。

但陈平依然是语气激烈的拒绝:“不行!说什么都不行!死都不行!”

“你要是死了,也就无所谓行不行了。”一直没开口的郎毅走过来,拍拍葛子明的肩膀,示意让自己来说。

郎毅冷厉的声线天生就有一种领导的威严感,陈平约莫是联想到了自己的上司,下意识的在郎毅面前降低了一点音量,可他依然强硬道:“反正就是不行,我是绝不可能帮你们当这个诱饵的。”

“不是帮我们。”郎毅纠正他:“我们虽然负责查这个案子,但实在破不了也没办法,你就不一样了。我们不可能一直没有疏漏的保护你,如果一直抓不到作案的凶手,那你......”

他点到即止,这丝留白比全部挑明的效果还好,陈平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郎毅唱了白脸,葛子明默契的开始接红脸:“现在局里对着这个案子很重视,我是江城分局的负责人,他是海城分局的负责人,之前因为某些事特地过来帮忙的,两个分局的负责人都在一起,亲自督办一件案子,这阵容可不多见,你想好,如果今天不查个清楚,那以后可没这么豪华的配置了。”

陈平的神情纠结,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良久,他终于松口:“你们会保护我的人身安全的吧?一定会保证我没事的吧?”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官方政府部门,自己受伤牺牲都不会让普通老百姓受伤的!”葛子明拍着胸脯保证。

郎毅也“嗯”了一声。

陈平终于同意了。

特调局动作极快,立刻就开始布置,他们准备在此地布一些陷阱困阵之类的东西,却被郎毅叫了停:“不行,如果我们准备的太全面,胆子再大的凶手也不会在完全没有机会时动手的。”

葛子明一想也是,便叫属下们将东西都撤了,顺道连人也都撤了。

陈平一看人陆陆续续都要走,一下又有点慌,连忙从屁股还没坐热的沙发上站起来:“怎么都走了?”

“别担心。”葛子明将陈平按了回来:“人太多的话对方同样可能因为忌惮而不来,我们两个留下就行了。”

“就你们两个,行吗......?”陈平不太放心。

“我们这主任的职称又不是靠熬资历熬上来的,都是实打实考出来的,这么说吧,我们两个在要是还保不了你安全,他们全在也没用。”葛子明将陈平按回沙发上,自己反倒和郎毅站了起来。

“我们现在去你卧室躲着,你卧室里贴了隐息符,别人感觉不到我们在。你不用紧张,你把这张符贴着胸口放着,只要那东西出现,我就立刻会有感应,绝对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葛子明将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符箓递了过去。

陈平哆哆嗦嗦的接过,无论怎么说,他都很害怕,但就像郎毅之前说的那样,特调局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不把这个邪祟除掉,他迟早会遭毒手。

所以陈平牙一咬,将符箓小心的放好,又将衣领裹紧,眼看着葛子明和郎毅在他视线里消失,躲到卧室的门后去。

不大的客厅里只剩他了,以及那张挂在墙壁上的观音画像。画上的观音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模样,可无端的,这慈悲脸孔落在陈平眼里便扭曲成了凶狠的厉鬼,仿佛在下一刻就会狞笑着从画里钻出来杀他。

他的屁股在沙发上不断的挪动,一直挪到离那幅观音画像最远的对角线,才暂时安静下来。

而躲在卧室内的两人听着客厅内窸窸窣窣的响动,隐息符只是隐匿他们所在的房间内的气息,但外界的声响还是能听到的。虽然他们没有亲眼见到,但也大概能想象到此刻的陈平是如何坐立难安。

“你说它能来吗?”葛子明问。

“说不准。”郎毅答道:“看运气吧。”

“诶,估计要守到半夜了,那东西即便要来肯定也不会挑白天。”葛子明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五点半。

“嗯。”郎毅答完后,两人暂时无话。

这一安静,门外的动静就格外清晰起来,陈平在沙发上安静坐了没多久,就再次站起来,随后响起的是重物在地上的拖动声。

葛子明扒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陈平这是在把几个沙发和茶几拼在一起,挡在自己和观音像中间。

他觉得有些好笑,凶恶到连杀十二人的妖鬼,堆几个沙发茶几就能挡住它了?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人在恐惧之中,总要试图做些什么,才能缓解恐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葛子明没再看门缝,但客厅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一直没停,陈平不断的折腾,也不管有没有用,反正把能堆的一切都堆到了自己面前。

时间到了五点五十,已经就这么等了二十分钟,而距离对方最有可能动手的午夜,还有近六个小时。

葛子明有些无聊,他忍不住跟郎毅搭话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海城去?”

郎毅想了想:“过几天,等把关凛的身份彻底查清楚就回去。”

“回去前不要做些什么?”葛子明问。

“做什么?”郎毅反问。

“看看你弟弟啊!你发没发现,你这回来,跟他连一次正经对话都没有?”葛子明为郎毅的情商着急:“仅有的几次对话都是冷冰冰的公事,连句寒暄都没有,你也不问问他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不用问,他过得不错,毛色还是那么亮,妖力还是那么弱。”郎毅淡淡道,并不反省自己对郎二的态度,他反而理所当然:“他天生经脉不畅,体型不及其他狼的一半,他想要跟正常的族人一样强,就得付出好几倍的努力,我如果太照顾他,会让他有一种依赖性,永远无法成长。”

这是郎毅一直以来的教育理念,他不是不知道郎二在族里会因为太弱而被欺负,但他从来不阻止,只是在郎二被欺负完跑回家里后叼着对方的后颈再回到原地,让郎二学会打架,也学会保护自己。

虽然收效甚微,但他还是每次都这么做,因为这是他弟弟,郎二再弱再笨,他也不会放弃对方。

葛子明不否认郎毅想让郎二独当一面的这个观点,但是:“做事也得讲究方式方法,你想锻炼他让他成长我不反对,但你对他这么冷冰冰的算怎么回事?”

“他虽然是比较弱,但他挺上进的,不然也不会总问我有没有案子交给他。他很崇拜你,并且努力的接近你,这回十尾魔狐的案子,他不说立了多大的功,但确实也没拖后腿出了力,知道你要来,他还挺期待的,期待你能摸摸他脑袋,夸夸他,说一句做得不错,结果你连句招呼都不打,比陌生人都陌生人。”葛子明边说边摇头,越想越觉得郎二可怜兮兮的:“都什么年代了,不兴批评教育了,现在流行鼓励教育,他难得做出了点成绩,你就不能鼓励鼓励他吗?”

郎毅这回没有反驳,他沉默片刻,问道:“这些想法,他亲口对你说的吗?”

“这还用说吗?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葛子明忍不住翻白眼,人类的情绪可能表现的还比较细微,但郎二的情绪被尾巴和耳朵全都出卖了。

郎毅又是一阵沉默,他又问:“可他也没有主动来跟我说话。”

“你对他那么冷淡,他哪里敢跟来找你说话?”葛子明反问:“还不是你那副冷冰冰的态度吓的他不敢凑近?他本来就因为实力有点自卑,一看你那态度,敢往上凑才怪!”

“真是搞不懂你!你又不是对他没感情,还特地拜托我帮着照顾一下,可平常一点都不表现出来,兄弟搞得跟陌生人一样......”葛子明喋喋不休:“你就算不擅长用语言表达,不能用用肢体动作吗?揉揉脑袋撸撸毛。”

郎毅沉默的听着葛子明说的话,良久,他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你最好知道了,他现在是我的属下,我这个领导,总要关心一下,帮助处理处理家庭关系......”葛子明唠叨个不停。

郎毅眉头则越皱越紧,他突然打断道:“你的符没有反应吗?”

“啊?”葛子明正说的兴起,愣了一下才道:“没有啊,一点动静都没有。”

郎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跟葛子明是同一批通过职称考核的,他们因此成为朋友,也对彼此的实力心知肚明。

他相信葛子明的符箓不会出错,可他同时也相信自己的直觉,陈平总是闲不下来的一直折腾,将客厅的桌椅搬来搬去,但他已经好一会儿没有听到那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了。

不对劲!

郎毅猛地将房门拉开,然后与葛子明一起,惊愕的看着那一幕。

那幅他们反复检查过,确认没有任何一丝异样的观音画像,在此刻,从静止的纸面上,活了过来。

画中观音眉眼微垂,嘴角含笑,一副悲天悯人的慈祥模样,它左手捏着法印,右手往前轻轻一推,空无一物的掌心便出现了一只金色的,如意轮。

如意轮顺着劲力旋转着往前,它穿破画幅与现实的界限,以虚影的模样,来到了客厅之中,并且,朝着被不知名力量束缚着,无法言语无法动弹的陈平高速飞去。

如意轮虽然是画里出来的透明虚影,但葛子明和郎毅都在它出现瞬间感觉到了其旋转时的凌厉劲风,锋利到能割断人的首级!

“不好!”葛子明大喝一声,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他的符箓会毫无反应,他瞬息间出手,指尖弹射出一张早就叠好的驱邪符。

驱邪符对于普通的人或妖而言可能不是威力多强的符箓,甚至压根就没什么效果,但一旦碰到的是那些作过恶身上满是孽债因果的东西,那威力可够对方喝一壶的。

葛子明准备以此举打断对方对如意轮的控制,最好还能逼得对方现出原形,看看这装神弄鬼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可他的打算通通落了空,不是因为他弹出的符箓没命中对方,而是因为在符箓命中之后,对方竟然分毫未损。

画中的观音左手接住了这张驱邪符,本该对邪祟造成巨大伤害的符箓在它手中仿若一张无害的纸片,它依然眉眼微垂,唇角含笑,似慈悲,也似嘲弄。

怎么可能呢?!

葛子明对自己画的符箓很自信,绝不该失灵!

除非......

电光火石间,葛子明想通了一切,为什么他放在陈平身上的护身符没有感应,为什么他的驱邪符对对方造成不了半点伤害。

因为无论是护身符,还是驱邪符,想要起作用,都有一个先决条件,对方必须是个作恶的邪祟,而眼前的这个不是假冒观音的邪祟,那只能是......观音本尊。

这更不可能了!葛子明匪夷所思,观音怎么会杀人呢?!

可这不可能的事正在他眼前上演,在他的进攻失败后,如意轮依然照着既定的轨道,向着满脸惊恐,却被束缚在原地,无法逃脱的陈平飞去,眼看着就要身首分离。

幸好,在葛子明出手的同时,郎毅也于同时间出手,他们配合默契,葛子明主攻,那郎毅便选择守,他变成一匹身长四米灰色毛皮的苍狼,朝着陈平的方向扑去。

在如意轮即将割断陈平的首级前,郎毅先到达了陈平的位置,他收起爪尖,将陈平扑到客厅的角落里。

如意轮的攻击也落了空,它依着惯性又往前飞了一阵,然后旋转着悬停在空中。

画里的观音端坐于莲台,看着这一幕,轻轻的挥了一下手,如意轮闻令而动,调转方向,再次向着陈平疾射而去。

但是在它和陈平中间,却挡着一只四米长的苍狼,苍狼呲起牙齿,摆出攻击的姿态,他周身本该平静的气流突然开始紊乱,在短暂的失序后,这些风又摆出统一的攻势,逆着如意轮飞行的轨迹,在不大的客厅中呼啸。

两股劲风相撞在一起,乱流席卷整个室内,像是有一场小型的龙卷风在这里肆虐,客厅中的家具碗碟都随着乱流在空中疯转。

如意轮被风挡住了去路,观音并不急躁,它依然慈祥和蔼,手指在虚空轻轻一点,郎毅便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同时,如意轮也往前进了一步。

片刻后,又是一步。郎毅的爪尖在大理石地面上甚至留下了划痕,可这依然无法令他在这如意轮的力量前不败退。

郎毅咬紧牙齿,虽然他没有想明白葛子明的符为什么会失效,但他也意识到了这东西的难缠,凭他一个人,怕是难以对付。

他在抵挡如意轮进攻的间隙抬眸看向葛子明,葛子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向郎毅回了个眼神说明自己的计划。

两人便心照不宣,郎毅依然用尽全力的抵挡着如意轮,哪怕他被逼的不断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如意轮击破防御,连带着自己和陈平一起,被割断首级。

而葛子明趁着如意轮的攻势只对着郎毅那边之际,悄悄的向观音画像的地方摸去。

他没有再用符,他身上的符大部分都是对付邪祟的,平常用起来倒也无往不利,但架不住这个观音对他的攻击免疫。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信这个狗屁东西真的是什么观音。

葛子明掂量着手里那柄符纸折的短剑,这是他仅有的几张不是针对邪祟的符,这符纸虽然脆弱柔软,但灌注法力后,却如钢铁般坚硬。

他准备用这把符剑直取对方的老窝,管这是什么东西,对方必然是通过观音画像来的这里,先把画毁了再说!

他贴着墙壁走,这是画像视线的死角,在距离观音像还有一米多的时候,他并指一划剑身,符剑在他手下瞬间燃起。

符纸燃烧不能长久,符散则火灭,但在这一瞬,附加了火焰的符剑威力将更上一层,葛子明只有这一瞬的机会,他猛地向画像刺去!

无论是利刃还是火焰,都是这种纸质画像的克星,葛子明估摸着就算解决不了对方,这一击多少能让对方受点伤。

但结果却是,在他燃火的剑锋撞到画像上时,宛如撞上了什么坚硬的铁块,对方分毫未损,他自己反倒因为这刚硬的劲力震的手臂发麻,并且他胸膛上也受了一掌。

观音并没有从画里来到现实,它只是在画中轻轻推了一掌,但这一掌隔着画幕,正中葛子明的胸口。

葛子明只觉自己像是被人抡起大锤重重的锤了一下,五脏震颤,气血上涌向喉头,整个人也倒飞出去,落地后吐出一大口血,随后便晕死过去。

观音收回自己前推的左掌,继续施印于身前,慈悲的像是在替葛子明超度。

同时,也是在为郎毅和陈平超度。

葛子明的偷袭失败后,郎毅也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意轮转的越来越快,它切割一切,乃至无形的风!

郎毅在死命抵挡的同时,也在四处张望,寻找这死局的出路。

他瞥到了陈平所在的墙角,顿时心生一计。继续防御下去就是死,唯有进攻才能破局。

他准备撤去防御,到时候如意轮会直接射向陈平,但他可以在如意轮命中陈平前,先回身扑向陈平,将陈平扑离原本的位置,那么如意轮的攻击将落空,但他的攻击不会。他将在撤去防御的同时,用风刃将观音像撕碎。

计划定后,郎毅不再犹疑,在一下刻,将周身护卫的风撤去,如意轮没有阻挡,立刻疾射向前。

郎毅的风刃已然在前往观音画像的途中,他自己也调转过身,准备扑向陈平。

可他这个看起来完美的计划有个缺漏,他没有考虑到陈平的反应。

陈平之前第一次被郎毅扑倒后,便从那鬼压床般动弹不了的状态解脱出来,解脱出来后他也不敢乱动,就抱着头,惊恐的缩在角落里,看着葛子明和郎毅与观音像苦战。

他看到葛子明倒飞出去时不担心葛子明会死,只担心没人来保护自己,现在他看到郎毅撤去防御,满心以为郎毅是准备让自己送死了,当即惊恐的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他这一跑,让郎毅和如意轮同时扑空,但如意轮的反应速度比郎毅要快,郎毅这一扑为了保证自己在如意轮之前到,是下了死力的,他撞在墙上一时没缓过来,但观音却不需要缓,它手势再变,如意轮也再次调转方向,像是锁紧猎物的猎手,准备给以陈平最后一击。

郎毅的身体已经来不及扑过去,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陈平就这么死在眼前,进入特调局时无论是他还是葛子明都反复背过特调局的几条铁律,其中之一,作为公职人员,必须保证普通人的安全。

他只得收回进攻的风刃,回挡在陈平身后。他自己也不顾身上的疼痛,将乱跑着即将跑离他的防护范围的陈平扑倒在地上。

如意轮再次与风对撞,但这回郎毅败退的比之前还要快,他本来就已经有点不支,才决定的兵行险着,但现在计划被陈平破坏,他再次陷入了之前的死境,并且,这一回,他大概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郎毅将陈平牢牢的按在地上,自己则用尽全力的做着最后的挣扎。他咬紧牙齿,缩紧的瞳孔里倒映着那飞速旋转几乎能看见残影的金轮。

他看着如意轮突破自己的防御,风势已经完全溃散,但这还不是结束,他还有最后一道防线,他的血肉之躯!

妖族的肉身都比较强横,郎毅这一身不说是铜皮铁骨,但普通的刀兵也弄不伤他。

此刻,他用着自己的身体,挡在陈平身前,来履行他加入特调局时许下的誓言。

哪怕这令他皮开肉绽,哪怕这令他剧痛难耐,哪怕这迫使着他要在临死前听着自己骨骼不断被切割锯断的声响。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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