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突变和调查

“求什么？！求婚！！”

傍晚时分，路灯逐渐亮起，给车水马龙的街道添上一抹暖色。

某栋临江的高级公寓，落地窗旁的大床上，两个女孩正并肩趴着看剧，期间一个短发的女孩正因为旁边闺蜜的话语猛的蹦起来：“鹿二二你可以啊！终于决定把关毓拿下了？我支持你！”

“段潇潇你声音再大点，我怕你这层楼的邻居都能比关毓先知道他要被我求婚了”

另一个女孩正是鹿筝，她瞧了激动的闺蜜一样，懒洋洋的翻了身躺着，从右边盛满零食的小拖车上抓过小鱼干——辣味的鱼干，说不上健康，但却是鹿总心头好，她吃的满嘴红油，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

短发的女孩名叫段潇潇，是鹿筝的大学同学，毕业之后选择留在了北城，两人感情甚笃，甚至有赶超鹿总心头第一好的关教授的本事。

段潇潇现在也是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在市里某私立中学做语文老师，收入十分可观——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关毓的同行。

“啊呀泡面！”段潇潇忽然拍了一下大腿，光着脚就往厨房冲，端回来正是一碗煮的刚好的老坛酸菜面，汤汁散发着让人幸福的垃圾食品气息，包裹着面条的两个煎蛋外壳金黄焦脆，是煎好后再同面条一起加水烹煮，出锅后一口咬下，是每一个缝隙里都饱含汤汁，两个女孩都嗜辣，给面里再加上两勺关毓牌爱心辣酱。辣出一身汗，直教人大呼过瘾。

两人把泡面锅放在床边桌，吃的不亦乐乎，等酒足饭饱以后段潇潇才想起来问：“那你既然想好了，姐妹支持你！”

“奇怪关毓怎么还没来接我们……”鹿筝忽然看了一眼时间，有些忧心的皱着眉：“不是约好了七点半去吃饭么，这都七点四十了”

“啊呀说不定路上堵车……”

段潇潇话音未落，鹿筝的手机毫无征兆的炸响，来电显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关毓，鹿筝看了一眼满脸揶揄的闺蜜，笑着送回一个挑眉，这才施施然接起电话来：“关毓你怎么还没来啊……什么？我马上来！”

段潇潇看着闺蜜从床上直接爬了下去，手脚极快的开始整理头发换衣服，眼泪都在眼眶子上打转了，吓得喊了一句鹿鹿，也没等多说，鹿筝低声说了句关毓出车祸了，把段潇潇听的心一颤。

她当然清楚得很这不是小事，一把抓住了失了理智的闺蜜：“哪个医院？我送你过去，鹿筝你别着急你这个状态不能开车！”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以前，因为课后又留下来给几个学生改了片子，关毓今天出校门下班的时间无可避免的晚了一些。

去后面的小吃一条街带了鹿筝和段潇潇都爱吃的炸串当赔罪，关毓这才往段潇潇家的方向驶去。

关毓走的是一条新开通的小路，便捷确实便捷，但尚未开通信号灯，一些基础设施并未完全到位，荒凉非常，正是如此，在身后不远处出现一辆大货车时，关毓很快就发现了。

那车速度极快——并不是要超车，片刻间关毓就意识到了，对方是想把他顶下去！

关毓没有半分犹豫，甚至没时间思考对方适合来历，一脚油门到底，方向盘顶死仍旧被大货车顶的撞翻护栏，整个车身猛然坠入江中！

“砰”的一声巨响

车辆沉入水中，顺时间外界一切的喧闹便被水声淹没，仿佛人为的按下了静音键，这一切的变故来的太突然，关毓只是凭借着对车子的熟悉这才顺利的解开安全带，强忍冲击带来的疼痛，抓住唯一的时机，从车窗钻了出去。

浮出水面的同一刻，关毓撕心裂肺的呛咳了起来，咳嗽间隙甚至有些许带血色的分泌物——那是过度憋气所导致的。

谁要杀我？

关毓带着这个念头，浑浑噩噩的浮在水面上，远处吵嚷的人群声音也逐渐远去，他只觉得意识仿佛被缚住手脚的人一般，不断的下沉，直至沉入黑暗；

后来回想，原本就在撞击中受了内伤的他若不是在这几个参加钓鱼活动的大爷帮助下，决计也无可能自己游回岸边去。

等鹿筝和段潇潇赶到时，关毓正好配合警方做完调查，脸色苍白，不时的咳嗽都显得得极为费力。鹿筝见状眼泪就直接掉下来了，关毓连忙开始安慰她：“唉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别害怕啊鹿筝……”

“这是怎么回事啊……”鹿筝看着关毓白玉似的脸庞上新添的擦伤，心疼的快要说不出来话：“你怎么回搞成这样”

“警察会去查的，真的没事了”关毓把鹿筝紧紧抱住，抬起头时无声的对正要退出的段潇潇病房的说了句谢谢。

段潇潇见状，也只能无声的叹了口气，轻轻掩上了房门。

段潇潇站在天台边上，指尖的香烟明灭可见，此时入夜居然有了一丝凉意，大风将年久失修的铁门撞的乒乓作响。

她漫不经心的磕了磕烟，冲着上楼的地方：“你自己有数是谁的手笔吗？”

“不知道”

来人正是关毓，他披了件薄外套，似乎走的极为费劲，见段潇潇意识到自己的到来，只是靠在墙上闭了闭眼睛：“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陪着她，我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她也在车上”

段潇潇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摇了摇头，在粗糙的石面上碾灭了烟头：“关毓，是你最近警惕性下降了”她把烟头往旁边一抛，伸手拍了拍关毓的肩：“我会找人去查的，你自己也上点心”

女人的脚步声渐远直至消散在晚风里，远处车流不息，给深夜增添了唯一的一抹亮色。

关毓在医院修养了几天，在鹿筝跟医生反复确认后，才被允许回家休息，他原本就算不上多好的体质，这一次意外，等他能够出门溜达的时候，已经是夏末了。警方那边的结果是，那段路无监控，事发时也目击证人，把关毓捞上来的几位老叔叔也表示什么都没看见，只得暂时搁置。

这天关毓刚回学校销了假，就收到鹿筝请他看电影的短信，关毓想起了出事以前鹿筝所说的新影院，便也欣然应允，哪知这丫头是车都不让他开了，拜托自己的助理把关毓送到学校，自己又准时杀到，把关教授从校门口又接走了——阿斯顿马丁在午后的阳光里扬长而去，引的不少人惊叹。

“哇哇哇，影视的关教授刚刚上了一辆阿斯顿马丁诶”

“我的天，这么酷的Superleggera，关教授的真爱一定是男孩子吧！”

关毓在副驾驶百无聊赖的翻着校园内网，以一种毫无感情的口吻读给了鹿筝听，鹿筝开始还在笑呢听到后面却不乐意了：“凭啥啊，这车只能男的开啊，不行我马上要把我的了靓照挂上去！”

“他们是小孩你也是”关毓含着笑，轻轻的拍了一下鹿筝的额头：“你就是我唯一的真爱金主，行了吧鹿总”

“嗯？”

鹿金主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伸手指了指自己白皙的小脸，神色得意洋洋：“这个时候应该怎么答谢金主？”

“……鹿筝你给我遵守交通规则！我这一口下去你怕是握不住方向盘了！”

不过二十分钟路程，两人就到了鹿氏新开的商超

事实上鹿家便是以百货发家，这两年致力于综合体商圈的建设，在北城以及周围都极为出名。

被鹿筝塞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关毓有些不堪重负的叹了口气：“鹿总”

“嗯？”鹿筝自己拿着一杯冰果茶，笑眯眯的嘬了一口，回看关毓：“老师有何见解？”那神色笑里藏刀，仿佛就在警告关毓，敢有意见你就完了。

我也想喝冰的。

关老师也只敢想想，现实只让他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原味奶茶：“没有，谢谢鹿总，真香”

鹿筝一双大眼睛咕噜一转，像是鬼点子又浮上心头，两人端着奶茶尚未走远，她故意以一种身边人能听见的口气，娇滴滴的问到：“姐夫，姐姐要是知道我包养了你，她会不会生气呀”

关毓瞥了一眼，刚刚给他们做奶茶的小姑娘神色瞬间风云变幻，下巴都快要掉进收银柜里去了。

“放心，小姨子”关毓轻轻的笑了一下：“你姐姐很快就没法管我们了。”

“说，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鹿筝气呼呼的锤了关毓一下：“是不是也想我没法管你”

“哎呦傻瓜，不是你戏瘾上来了吗，我陪你演，你说我”关毓笑得不行，把鹿筝抱进怀里吻了一下额头：“吃不吃卤味？”

“吃！”鹿筝眼睛发光：“不许跟我妈说！”

“那你先去那边等我，我去买”关毓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咱们偷偷吃一顿就回去，不告诉阿姨”

“你啊……下次回去记得喊妈！”鹿筝无可奈何的掐了一下关毓的鼻梁，拎起自己的小包就去位置那边。

关毓愣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有些呆愣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