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会疼

“什么小昭，夫人您……还真是有点精神不正常了吧？”

帕阳随即恢复了之前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眼神中似有嘲弄：“他早就死了，不明白吗？和他贫穷的父亲一起死了。”

辛青却因为他的话语表现，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那一张美丽的面庞上已经半分血色都没有了。

怎么会……关山北……是她的儿子，小昭？！

她惊恐的喘息了两声，本能伸出手，想要去牵帕阳，却被对方一把甩开，她本就下肢无力，差点摔得人仰马翻，可她仍旧执着的仰着头，看向帕阳，泪水涟涟的模样叫人好不怜惜：“怎么会！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你不是关山北……”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

帕阳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微笑着半蹲下身，歪了一下头，即使他没说名字，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所说的正是琴莱初嫁的原配：“那个蠢男人以为你出了意外，找了你四年，我有记忆开始，他就在到处找你，日日找，夜夜找，最后染了病，没有一分钱去治，活生生疼死的呀”

“别……别说了”

辛青只觉得眼前似乎浮现出了画面，不由得有些神经质的低了一下头，努力地回避着帕阳的诘问，似乎以为瑟缩着便能逃离。

只是帕阳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狠狠地抓住她的头发，往自己面前一拽，全然不顾她的痛呼，那张属于关山北，平日温和恭顺的面容里透出的都是嗜血的疯狂：“钱就这么好？有钱就这么重要？我爸爸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吧？贱人！当阔太太就这么舒服？琴莱，你这种女人是要下地狱的，知道吗？”

“我……我”

辛青不断的瑟缩着，眼泪断了线似的，顺着柔顺美艳的面庞掉下：“对不起小昭……”

“别说那些没用的”

帕阳嗤笑一声，手上力气一松，任由对方摔回了轮椅了里：“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来帮我做些事情吧。”

“你要我做什么……你说，我都会做……对不起小昭……”

辛青惊魂未定，一边喘息着一边努力地去够帕阳垂着的手，只是一个不慎又跌落在地上，发出痛苦的低吟。

“夫人？怎么了！”

远处的保镖听见重物砸地，敲了敲门正要进来查看情况，辛青忍着钻心疼痛喝止对方动作：“不要进来！我……没事”

“是……”

“我要什么？”帕阳脚尖点了点地面，唔了一声，似是思索了一会又说道：“我要，关毓无路可退，杀了他也可以，看你的。”

“现在，去喊鹿筝来，我有事找她。”

“后面的你都知道了”帕阳说到这里，喝了口面前的茶，看向对面的关毓。

“所以你就这样让她，用死来离间我和鹿筝？”

关毓似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有些怒意的望向他：“那是一条人命，辛青难道不是一条人命？”

“人命又如何？”

顶着关山北的一张脸，却说着恶毒而轻柔的话语，他笑眯眯的撑着头，看着关毓：“首先，死在那里，是她的选择，她自己脑子不行，和我无关。实际上我只是让她弄死你，她确实也挺蠢的，命都给送进去了，结果你还好好的，这的确是我最没想到的。其次，她死了又怎么了？你想把我怎么办？报警抓我吗，试试咯。”

“我报警抓你？我电话还没打出去，你就会直接对鹿筝下手吧。”

关毓面无表情，只是扯了扯嘴角：“你在鹿筝身边下了人手吧？”

“咦，你好聪明啊？其实也就是一个随时能一枪爆头的狙击手啦，他最近闲来无事，来陪我玩玩，不过嘛……你既然知道也没关系，心里有数就行，所以啊，关毓，你最好乖一点，别试图告诉她什么，只是如果你不介意去地下跟她长相厮守，就当我没说咯？”

帕阳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摆了摆手，继而忽然凑得极近，饶有兴味的望着他：“让我看看……你现在，疼吗？我想知道你的感觉呢”

关毓有些不耐的蹙眉，脸上没有多少情绪：“你既然知道我有病，还指望我和普通人一样，对着你哭，求你放过我？”

“说实话我查到你的病情时候也蛮吃惊的”

没有获得期待的反应，帕阳有些兴致缺缺的倒回自己身后的沙发，望着天花板的眼神迷离：“完全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有双向情感障碍？你根本不像呢？能给我说说吗？你怎么能忍着不去暴躁的吗？你在看着这些愚蠢的家伙的时候，不会觉得烦躁吗？不想杀了他们吗？你不恨么，不恨关家这群东西？诶你知道吗，我跟鹿筝说你杀过人，她还不信哈哈……你说这，她看见辛青死的时候，得什么感觉啊？”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直起身，倾身过去又是一把拽住关毓的手臂，他力气之大，令大病未愈的关毓几乎挣扎不得，帕阳用力地将他的袖子往上一拉，他的整条手臂皆是触目惊心的痕迹；有的陈旧已然成为丑陋的疤痕，有的尚是新鲜，还渗着鲜血。皆是刀刃留下的痕迹。

“啊，原来如此”

帕阳歪着头，笑眯眯的说：“不舍得伤害这个，不舍得伤害那个，于是就往自己身上招呼，关毓，我要夸你一句，勇气可嘉……还是应该骂你愚蠢呢？”

“帕阳”

关毓冷冷的抽回自己的手臂：“你比我更像是有病。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大可不必”

“你真是无聊……”

帕阳看他这幅态度，有些无聊的撇了撇嘴，抻了个懒腰又说到：“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看来始终聊不到一块去呀”

“当然可以聊，我还有很多想要知道的。”

关毓仍是极为平静模样，缓缓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袖，将伤痕累累的手臂遮好，将双手置于膝上，又道：“你已经把鹿之行和关世雄都送进去了，你还想要什么？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