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五条悟把夏油的衣服洗坏后,倒是没直接扔掉，让夏油有幸见了最后一面。

他拿起几件看了看，发现不是被分尸就是皱皱巴巴还染了其他颜色,前者是因为手劲,后者应该是和什么混在一起放进了洗衣机才这样,其中有的理论上还可以补救。

但事实上,不说五条悟这个大少爷,就算是夏油这个普通人家出生的人，他的家务能力也没厉害到这种地步。

两位也都不是差钱的人,与其想办法重新把衣服缝起来或者熨烫之类的,还不如去重新买。

夏油和五条悟出门先去玩的差不多了，回程路上随便找了家店进去。

夏油也没有要千挑万选的意思,拿了几件和自己之前差不多的，确认一下大小就要去结账。

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五条悟看夏油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他只负责付钱,全程没什么参与感，心里有点空虚。

五条悟把卡递给接待他们的小姐姐，看着她把衣服一件件装好，叫住她：“把这些按我的尺码再拿一套。”

“悟？”夏油有些疑惑。

“我想和杰穿一样的嘛。”五条悟撒娇般的解释，勾住夏油的脖子,把脸贴得极近，“好不好？”

“...随你。”夏油看着五条悟故意把墨镜下移一点,露出那天空般澄澈的苍蓝眼眸,转移视线，他好像没有理由阻止。

一旁的服务员的心态已经从最初见到两位顶级帅哥的心花怒放慢慢转为了另一种看到男男贴贴的兴奋。

“尊敬的客人，物品已经包装好了！”

两位特级休息了短短两天,再次因为层出不穷的诅咒恢复了原来的忙碌状态。一个前脚刚回来，另一个后脚就出去了。

不间断的任务让夏油连回高专的空挡也只是简单的睡眠补充精力，完全不记得两位学弟的任务怎样了。

直到夏油在祓除诅咒时接到了七海的来电。

他看到七海打过来的电话着实惊讶极了。七海性格特别稳重，所以看不惯五条悟轻浮的行事作为，不到万不得已完全不会联系五条悟，连带着对夏油也是这个待遇，当然他本人对夏油还是很尊敬的，这一点夏油也知道。

主要还是因为五条悟和夏油一直是捆绑关系，夏油偶尔也会帮着五条悟去逗他，所以七海才敬而远之。

夏油知道以七海的性格，会来联系他肯定是出了事，而且绝对不小。

意识到这点，他马上解决了面前还在挑衅他的咒灵，本来就是他在偷懒，想和它耗一些时间才没有立刻祓除的，现在有事，夏油也不会再拖拖拉拉。

“七海，”夏油接起电话询问，直奔主题，“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在哪里？”

“......，任务失败了，”电话一头沉默，夏油能听到对面急促的呼吸声，他也不催促，“我们先回了高专...现在在家入前辈那里接受治疗...”

七海再次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压下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但是灰原...还没有醒，前辈让我们联系您。”

夏油听到这里也很震惊，七海打来电话他就想起来了。之前在两人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在他们身上留了灵力。但结果灰原还是重伤吗。

“那你怎么样了？七海。”夏油冷静询问，“你也伤的不轻吧？”

“是的...”七海低声回答。

“我现在马上回来。”夏油解除布下的“帐”，唤出虹龙，虹龙的速度是他所有咒灵里最快的。

夏油顺着鬃毛爬上虹龙的颈部坐稳，直接飞到空中。

“夏油大人！”辅助监督本来在外面接应，看到夏油的动作很是惊讶，大声问他，“您要做什么？”

“我有事先回高专，”夏油听到他的问话，低头看向对方，礼貌回答，“善后的事情你可以做的吧。”虽然是询问的话却是用了命令的语气。

新来的辅助监督还是第一次看到夏油这个样子，以前一直是温柔可靠，虽然是特级也没有给人不好接近的感觉。

而现在，夏油居高临下审视着他，哪怕嘴角噙着笑意，锋利的眼神也带着一股子冷冽的感觉，新来的辅助监督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完全不敢反驳，他低头不再看夏油，恭敬回答：“是的，接下来的事在下可以自己解决，夏油大人完全可以先行一步。”

“很好。”夏油驱使虹龙向高专的方向快速移动。

虹龙带着夏油来到高专的医务室附近，直接触发了结界的警报。夏油收起虹龙，对听到警报前来查看的守卫打了个招呼：“抱歉，是我，一时情急直接用咒灵回来了。”

“不是敌袭真是太好了，”看守看到是夏油松了口气，又好声好气劝道，“不过夏油大人还是尽量不要在结界内使用术式的好。”

“当然，”夏油笑眯眯答应，“这次是例外啦。”

“那在下就回去了。”看守朝他点头，接着示意其他人一起回自己的位置。

夏油看到几人离开，脸上笑意消失，嘴唇慢慢抿成一条直线，他来到医务室。

打开门就看到躺在病床上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灰原，以及靠坐在墙上低声啜泣眼部缠着绷带的七海。夏油也是一愣，不管是这么安静的灰原，还是如此伤心的七海，他都是第一次见，看来情况不是很乐观。

他看向嘴里含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正给昏迷的灰原做急救的家入硝子，他不知道硝子为什么特意要让他回来，但一定是有道理的：“需要我做什么吗？”

“七海和我说了，”家入硝子看到夏油来了以后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你留了一股力量在他们身上。”是和当初的在天内理子身上一样的做法，这句话家入硝子没说出来，毕竟在其他人的眼里天内理子已经是个死人了。

“对，”夏油和家入硝子以及七海健人，其实主要是七海解释，“是我的另一种能力，不是咒力，但有一定的治疗作用，可以在适当的时候保住一条命。”

“那天，我看到你们走的时候感觉很不好，以防万一就在你们身上留了这个。”

七海听后身体动了动，但还是没有说话，看来灰原的情况对他的打击很大。

“原来如此，”家入硝子看七海还是不准备说话，只好自己接个茬儿，“杰，你跟我过来。”

她把夏油拉到灰原的病床旁边：“你的那个力量与诅咒几乎可以说是相反的，咒力来自人类的负面情绪，完全可以说是一种负能量，而你在灰原身上留的那种力量则是属于正面的。”

“你仔细看，”家入硝子指着灰原的伤处，“那里盘踞的诅咒被你的力量压制了，所以灰原现在还有命在，如果你什么都没做，灰原现在大概率，不，是一定会躺在冰冷的解刨台上了。”

“那你不是可以治吗，那个伤口。”夏油说的是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

“不行，”家入听后摇头，“攻击灰原的咒灵有点特殊，反转术式对灰原的效果不大，只能让他保持这样的情况。”

“特殊？”夏油听了家入硝子的回答有些不明白。

“是土地神，”七海听到这里终于开口说话，语气比夏油在电话里听到的平稳了许多，“是吸收了当地人们信仰的咒灵。”

“吸收了人类信仰的咒灵吗。”夏油拖着下巴思索，人类的信仰可以产生妖怪，这种妖怪也可以说是神明，依附信仰存在的妖怪对信奉他的人类乃至整个地方是有好处的，但偶尔也会有这种咒灵，在妖怪未成形的时候吞噬了信仰，那么它就会变得很厉害。

“那这是一级咒灵了啊，”夏油回头询问七海，“你们还不能接一级任务吧？”

“是的，”七海仰头撞了一下墙，懊恼，“情报给的是二级咒灵讨伐任务，结果我们到地方才发现是土地神，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是情报有误吗，“窗”会出错还真是罕见。

“因为是土地神，所以能力还挺特别的，灰原伤口上的诅咒不祛除，我就无法治疗，”家入硝子继续给夏油解释，“所以我让七海联系了你，想让你来看看。”

“嗯”夏油了解情况后上前查看，又试图往灰原的伤口上输入灵力，“不行，诅咒到底只能用诅咒祓除，那种力量的效果有限，只能起到压制作用。”

“那夏油前辈也没办法了吗？”七海有点绝望，“灰原要一直沉睡不醒吗？”

“额。”夏油和家入硝子看到七海颓丧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灰原现在能活着就是侥幸了，“你别急，还有其他办法的。”

“我的咒力应该可以救他。”夏油自己的咒力与术师的不同，“咒灵操术”对诅咒有很强的压制甚至吞噬的效果，他伸出手，距离远一点的七海也能明显感受到夏油身上的咒力翻涌。

夏油用咒力接触灰原的伤处，上面附着的诅咒一接触到他的咒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轻易吞噬了，到底只是一级咒灵，对他来说没什么阻碍。

“诅咒被我祛除了，”夏油做完后告诉两人，“硝子可以用反转术式给灰原治疗了。”

“那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家入硝子自觉上前，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

夏油看着应该没有自己什么事了，转头看看七海，他想和七海谈一谈，又不准备打扰硝子：“七海，你跟我出来一下。”

七海听到夏油的话就直接起身，夏油看他被白色绷带缠绕的双眼，握住他的手臂，带他出了医务室。

两人在台阶上坐下以后，七海率先开口：“前辈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关于那个力量。”

七海在之前从没听夏油说过他有另一种力量，就知道夏油对外是隐瞒的，他当然不会因为夏油救了他们反而把这事暴露出去。

“啊？哦！”夏油还没想到提醒七海这件事，而且以七海的性格肯定也不会大肆宣扬，他从没担心过这个，“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七海没有说话。

“你最近好好休息一下吧，”夏油难得仗着前辈的身份抬手揉了揉七海的头，他知道七海因为这次的事已经在崩溃边缘了，“你现在压力太大了，任务交给我吧。”

“前辈的工作已经够多了，”七海虽然很累，但听到夏油的话还是第一时间想拒绝，“不能再给你添加负担了。”

“没关系，”夏油接受到来自亲亲学弟的关心，笑得更温柔了，“还有悟呢，而且我们做任务花的最多的时间其实是在赶路上，七海的任务完全可以顺便解决。”

“但还是不想再给前辈添麻烦，干脆都给那个人好了，”七海担心夏油，而想到吊儿郎当的五条悟，却没好气地说，“反正他做完自己的任务还会想着玩。”

现在知道灰原情况不错，七海放松了一点，听到夏油提到五条悟就想到他总是被捉弄的事。

“哈哈，”夏油感受到七海对五条悟的怨念，对他解释，“悟只是睡得少而已，他休息一会儿就可以恢复精力，毕竟他有反转术式嘛，但是人都是会累的。”

“七海你放松放松心情吧，”夏油拍拍他的肩膀，“想想自己的事，你现在的心理状态得调整一下。”

夏油说了几句就离开了，他准备去申请七海他们失败的那个任务，身为前辈还是去给他们报个仇吧，“土地神”的咒灵他也不准备留着自己用了，直接祓除吧。

上级没有马上同意他的申请，夏油就先去做自己的任务。

七海过了一段时间带着已经醒来的灰原找到他：“前辈...”

“呀，灰原已经醒了，”夏油看到被七海扶着走的灰原，他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元气满满的样子比之前在病床上死气沉沉好太多了。“感觉怎么样？”

“夏油前辈，”灰原来到他面前后，挣脱七海的手，弯腰鞠躬，郑重道谢，“我听七海说了，这次多谢前辈！”

“没关系啦，”夏油也很惊讶灰原的态度，扶住他，温柔笑道，“你们是我的学弟，我当然不想让你们死啊。”

“但是道谢还是要有的。”灰原很清楚这次要不是夏油的关系，他绝对会死。

“那我接受了，”夏油不再阻止，“不过灰原你现在还没有恢复吧？”他感受到灰原身上没多少咒力。

“嗯，”灰原也不避讳，坦然告诉他，“皮外伤是恢复了，但诅咒还是对我的身体有影响的，至少近几年我是无法使用咒力了。”

夏油也没想到哪怕经过了治疗，灰原还是不能恢复以前的状态：“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我现在无法当咒术师了，就和健人商量了一下，”灰原看看旁边的七海，“他现在的心态也不是很好，最近一阵子也不愿意担任咒术师了。所以我们想换个环境，退学去上班。”

“嗯...”夏油倒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但仔细想想，“好像也不错，那我也不拦着你们了。”

他拍拍两人的肩膀：“那样应该会轻松好多，我有点羡慕你们了。”

“那前辈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灰原得到夏油的赞同后想到什么眼前一亮，“前辈也很辛苦呢！”

七海听到灰原怂恿夏油的话也不阻拦，夏油前辈是挺辛苦的，如果不干的话也挺好的，反正咒术界还有五条悟撑着。

有了温和可靠的夏油前辈做对比，他觉得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浪的五条悟更加不值得尊敬了，干脆让五条悟一个人996算了。

“哈哈，”夏油看到灰原眼中的期待以及七海的赞同也是笑了，他也没有直接拒绝，“我以后会考虑的。好了，现在你们去找夜蛾老师吧，退学也要得到他的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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