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杰,你怎么了？”家入硝子看夏油顿在那里，轻轻推了推他，“你的咒力有在对抗那个东西，伤口我能帮你愈合,内在要靠你自己哦,现在感觉如何？”

“我好了,”夏油慢了半拍说，“只是看到了一些东西...”

他把自己看到的景象告诉家入硝子。

“咒胎九相图...”家入硝子想得手里的烟都快燃尽了，才反应过来,“是加茂家的那个污点！”

“上课的时候老师不是讲过吗？”夏油看她冥思苦想了半天,无语道。

“没事记那种陈年旧事干什么,”家入硝子反驳,“谁能想到作古的人还会诈尸啊！”

“啊，也是,......”

夏油的沉默让好不容易活跃的气氛又严肃起来。

“你...还回高专吗？”家入硝子托腮看着湛蓝的天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不知道,”夏油叹了口气,“虽然村里的人不是我杀的，但谁知道上面会怎么说。”

“按你的说法，”家入硝子伸出两根手指，“你亲自动手,也就是身上有你咒力残秽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为了破坏咒具波及到的村民,另一个就是你的辅助监督佐藤。”

“没错。”夏油点头。

“尸体呢？”家入硝子又问。

“都碎的厉害,直接丢那儿了，也没管。”无所谓的语气。

“喂，你不带回来让我解剖,好歹也藏一藏啊，再不济让你的咒灵把他们吃掉也好。”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他们在针对我，为什么我要像作贼心虚似的想办法毁尸灭迹啊！”夏油之前还只是生气，现在有了同伴站在他这边，反而有点委屈了。

这时候倒是发小孩子脾气了，家入硝子看得有些稀奇，以前这种事都是五条悟的专利，装得委屈巴拉的样子要夏油哄。

她难得看到夏油这副样子，突然意识到，说起来，杰才是他们三个里年纪最小的啊，平时却做着照顾他俩的活，“那你现在最想怎么样？”语气不由带了些纵容。

“我...”夏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不管会不会怪我头上，我都不太想回去了。”

“因为那两个孩子？”家入硝子注意到夏油在和她谈话时偶尔看向屋内的动作。

“有一部分原因，高层本就更讲究血统，对出生非术师家庭的咒术师有偏见，她们的天赋又不罕见，”夏油解释，“更不要说这次是作为弃子出现的，起码现在，我不想让她们在咒术高层的眼皮子底下生活。而且，高层肯定有那个脑花的眼线。”

“也是，”家入硝子赞同他的说法，“根据你意外得到的记忆以及佐藤的情况推测，那个脑花应该是拥有替换大脑操纵身体的术式，他极有可能看上了你的身体，咒灵操术什么的。”

“嗯，”夏油没有反驳，他想到那些与佐藤达成“束缚”的咒灵，“的确，他跟我战斗的时候放出的咒灵比普通式神使多太多了，如果他真的有了咒灵操术，实力应该会大增。”夏油不是自吹自擂，他是以客观的角度说出了事实。

“这样看回高专确实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还有高层之前的不断试探，”家入硝子想到他生病的事，“弄的你压力也挺大的吧，瘦了好多。”她作为半个医生，对他们的身体数据还是很清楚的。

夏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要是在高专过得不开心，离开也挺好的。”家入硝子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

“嗯，”夏油点了点头，想到什么突然笑出来，“之前七海和灰原跟我说不想干就不干，现在还真的应验了。”

“又没关系，我们先看看高层怎么处理这事吧，”家入硝子细想，“如果他们真的脑子抽了想把你判定为诅咒师，我和夜蛾老师都不会同意的。”

她突然有种身为长姐给幺弟撑腰的使命感，撸起袖子说：“他们要是这么干，不说我会不会在给他们治伤的时候使绊子，悟那家伙知道后绝对会炸的。”

“哈哈，硝子好凶，”夏油听到家入硝子的话以后忍不住笑了，“那应该会让他们很头疼的吧，而且悟的话说不定会叫嚣着要跟我一起走之类的。”

呵呵，是他会干出来的事，家入硝子心里冷笑，以五条悟对夏油杰的感情，说不定会杀上高层呢。“要现在把事情告诉他吗？”

“不用，”夏油摇摇头，目前状况可控，“现在悟还在任务中吧，就先别告诉他了，免得他丢下任务直接回来。”

“的确，”家入硝子附和，又有点不满，“你的处境也有他的原因在吧，因为他太嚣张的缘故。结果现在他还在外面悠哉悠哉，真是让人不爽。”

“哈哈，不要太怪他了，悟虽然聪明，但他一直被家族的人捧着，反而不太注意这些弯弯绕绕的，”夏油很清楚，“高层总是这样的，比起世界的安定，他们更关注自己手里的利益。”

“对啊，”家入叹了口气，“套用七海走的时候说的话，咒术师都是狗屎。”

“啊？！”夏油“噗嗤”笑了，“原来七海还会说这种话吗，他倒没在我面前说过。”

对接下来的事有所准备后，两人也不聊这些糟心事了，回到房间，陪着两个孩子们玩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性别的原因，家入硝子和双胞胎们相处的不错，一会儿时间以后，菜菜子和美美子就姐姐长姐姐短的问问题。

就在三位女士愉快聊天的时候，丑宝趁家入硝子没注意，爬到了她的身上。

“...”家入硝子看着这个不停用头拱她的虫子有些不知所措，“杰，你的咒灵怎么回事？”

“嗯？”经过家入的提醒，夏油才注意到丑宝奇怪的行动。

丑宝平时喜欢自娱自乐，到处爬来爬去，但他有分寸，并不会打扰别人，夏油也不知道他这次是想干嘛，低头问：“你怎么了？”

丑宝嘴巴动了动，秃噜了一声“妈”！

艹，夏油反应过来，之前没把他收回去，被丑宝看到了硝子治疗的全过程，这家伙意识到硝子可以救甚尔了，但你也不要把这个称呼喊出来呀。

“噗”家入硝子笑喷了，“杰，这个妈是叫的你吗？”

夏油的脸已经涨红了，家入硝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夏油这么羞耻的样子，她单方面对丑宝的好感无限上升，带上滤镜觉得他无比可爱。

“妈...妈妈，”丑宝开了第一口后，也无所畏惧了，无视夏油想掐死他的表情，继续去拱家入硝子，“救...妈妈...”

“嗯？”家入硝子没搞明白，“杰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我理解错了？”

“不是，”现在都成这样了，夏油破罐子破摔，跟家入硝子解释，“他第一声叫的确实是我，但之后的妈妈指的是另一个人。”

“什么鬼，”家入硝子一开始以为是丑宝智商低，所以错把身为主人的夏油喊做“妈妈”，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个原因，“他一个咒灵还能有两个妈吗？”

“这个咒灵比较特殊，”夏油摸摸鼻子，掩饰他的不自在，“我不是他的第一主人。”

“所以”家入硝子懂了，“他想让我救的是他另一个主人？”

“没错。”

“算了，”家入硝子并不想深刻了解这个咒灵背后的故事，“总之就是有个人要我救是吧。”

“是的，”夏油点头，“但主要还是看硝子你的意愿。”

“我无所谓，”家入硝子耸耸肩，“大不了就当是交易吧，付钱治病。看在这家伙还算可爱的份儿上。”她摸摸丑宝。

“那就行。”夏油看家入硝子并不抵触，也就不阻止丑宝了。

终于得到夏油的准许，“呕”丑宝迫不及待地把伏黑甚尔的身体慢慢从嘴里吐出来。

“哇”旁边两个孩子看着这场面惊呼。

“除了看起来恶心了点，这咒灵还挺方便的啊。”家入硝子看着闭眼平躺的伏黑甚尔，觉得莫名眼熟，上前给他检查身体：“这伤！身上的洞这么大，他居然还有救！等等...这不是悟的咒力残秽吗！”

“还有这长相，”家入硝子想起来了，“是星浆体任务的杀手吧，害你们差点任务失败全军覆没的那个。”

“对，是甚尔接的任务。”夏油点头。

“甚尔？”这个称呼还真是亲近啊，家入硝子想，“所以你们一早就认识？”

“额，对。”夏油有些尴尬。

“搞什么啊，”家入硝子弄不懂了，“既然认识，那星浆体任务还弄成这样？”

“那种事一码归一码，”夏油跟她解释，“各自立场不一样啊。你要是不愿意治就算了，反正他活不活都那样。”夏油是真的为她着想。

“切，”反正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家入硝子也不想管，直接伸手用“反转术式”，“女孩们和你就算了，这个人我要收治疗费哦。”

“没问题，”夏油大手一挥，“你自己管他要，大不了他整个人都归你了。”

...

伴随着两个人的说话声，伏黑甚尔的意识逐渐清醒，他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怎么回事，他就听到一男一女的声音在谈论一个人的归属问题。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他们说的那个大活人就是他自己。

伏黑甚尔还没睁眼，直接开口质问，长时间没说过话让他的声音沙哑了不少：“你们不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吗？”

他的突然出声把两个人都惊的一愣，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么快就醒了，”过了一会儿，年轻女性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身体很特殊啊，天与咒缚吗。”

“没错，”有点耳熟的男声，“而且甚尔是零咒力哦。”

“零咒力！”女生有些惊讶，带着跃跃欲试的口吻，“第一次见啊，好想研究一下，要不我钱就不要了，让我研究研究他的身体？”

“我没意见，”男生又说，“你问他喽。”

“喂喂，现在的女人都只对我的体质感兴趣吗？”伏黑甚尔听不下去了，起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夏油？”他看到站在床边的夏油和家入硝子，“我...是被你们救了？”

伏黑甚尔已经想起他记忆最后的事情了，被五条悟打没了半边身子，现在还能醒过来，肯定是因为那个女生，他记得高专有一个会“反转术式”的。

“为什么...要救我？”伏黑甚尔觉得有点奇怪，说实话夏油杰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啊，他不是会干涉别人决定的人。

“还不是因为他。”夏油下巴扬了扬，朝他示意丑宝，“你看他那样！”

伏黑甚尔随夏油的眼神低头，就看到泪眼汪汪的丑宝，噎了一下。说实话，他的审美很正常，被一个长着人脸的虫子这么看着实有点恶心，得亏他之前已经习惯了。

丑宝发现甚尔看向他后，爬的速度比之前快多了，很快缠到他身上，使劲蹭蹭他：“妈妈！”

“是你啊，有种好久不见的感觉。”伏黑甚尔摸摸丑宝，“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他去找你了？”他问夏油。

“算是吧，本来我以为出事的是悟，”夏油跟他说明那时候的情况，“去找悟的路上被他拦住了，死活要我救你，我没办法，当时就先让他把你吞了。”

“今天被他看到硝子给别人治疗，所以他自己求了硝子，”夏油有些感慨，“你这大儿子没白养啊！”

“那也是你儿子，”旁边的家入硝子从丑宝叫了伏黑甚尔“妈妈”就开始憋笑，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哈哈，你们两个好好笑，哈哈，妈妈，哈哈不行了...”她要笑岔气了。

“......”在场唯二的两位男性，也是唯二被叫妈的人无话可说。

“所以，”两个双胞胎倒是单纯的很，她们不认生的摸摸伏黑身上的丑宝，“是弟弟吗？”

“噗哈哈！”家入硝子已经停不下来了，还不忘同意两人的观点，“对对，没错，就是弟弟。”

伏黑也才注意到还有两个小女孩，他看了看双胞胎一黑一白的发色，难以置信问夏油：“我是躺了多久，你和五条悟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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