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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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义莱克斯这一场漫长的昏迷,最终是在数只蝙蝠侠接二连三的涌入蝙蝠洞之后才算是画上了休止符。

因为昏迷的时间太长，加之突然醒来的数据波动过于强烈，几乎是一醒过来,这位秃头先生就率先的享受了蝙蝠洞的检测大礼包。

抽血、检查，一条龙服务。

不过好在对方的身体状态的确很不错，什么也没能检查的出来，因此在隔天的一早晨，就成功的被放出了蝙蝠洞,获得了前往韦恩庄园的资格。

外面，阳光正好，能看的见两只氪星人一前一后的光顾偌大的草坪修剪花草,结束之后,各自飞离，去进行自己的晨间活动。

对于超人来说,因为被布鲁斯强制要求远离【克拉克】，避免自己的思路朝着可怕的地方一去不复返,他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在修剪完花草之后，没事做的情况下,都会跟在自己的搭档身边,就像是一只大型酥皮挂件。

往日里的这个时候，他只需要一声不吭的跟着布鲁斯就行。

世界最佳搭档的默契，让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也并不显得尴尬而无聊。

但这在今天不太适用。

布鲁斯坐在草坪的长椅上,身边，不义蝙蝠侠和他挨得很接近。

这个椅子是最近几天【克拉克】的新手工，没什么事的小飞人显而易见除却和蝙蝠一家乱搞，平时也不是没有正事可干。

不缺钱的【布鲁斯】的纵容,让【克拉克】在闲暇的不需要去满天飞拯救世界的时候，总可以肆意的瞎玩。

韦恩庄园里面类似于这种手工制品，并不少见。

“你失踪了太久。”

长长的椅子上，一道阴影打在两只蝙蝠侠的身上，片刻之后，身边的空余，落座下了一个身影。

超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被熟悉的光脑门闪烁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飞到了布鲁斯的身边挨着对方坐下。

一个长椅，四个成年男人。

虽然说这多少有些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协调，但也算不上拥挤。

不管是布鲁斯，还是不义蝙蝠侠，视线都并未伴随着声音的到来扭头，即使他们都知道不义莱克斯那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

之后是良久的安静，直到一片云朵飘过哥谭难得的太阳身前，遮挡住光线的到来，不义蝙蝠侠才率先打破了平静。

“情况怎么样。”

不义莱克斯：“我以为这个问题，不需要我多说你就会知道。”

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不义超人的面没了，一失踪就是许久，谁都知道卡尔会发什么疯。

“虽然大部分已经撤离，但基地内仍旧有至少百分之二十的普通人死去。”不义莱克斯道：“我很抱歉，但我无法阻止。”

这个时间段的不义莱克斯虽然已经倒戈反抗军，但到底还是在不义联盟卧底，他不能，也阻止不了卡尔的行为，即使他是对方所谓“最好的朋友”。

不过介于上一个最好的朋友的现状，不义莱克斯并不想去猜测自己被发现背叛之后会遭遇什么。

无非是死去，视情况可能死的还有点痛苦。

但那现在已经不重要，当他决定自己的阵营，就绝对不会因为害怕死亡就摇摆不定，不然他一开始就不会反跳。

想起不义蝙蝠侠失踪之后，不义超人那一段时间简直是疯魔了一样的状态，不义莱克斯多少心里有点嘲讽，那段时间卡尔是肉眼可见的暴躁，情绪失守之下，也有不少漏洞可寻。

不义莱克斯在寻找不义蝙蝠侠的踪迹的时候，也的确有趁此机会搜寻一波消息，给反抗军提供帮助。

而这一切，都不需要多说，不义蝙蝠侠心里也清楚。

他太了解卡尔了，心知肚明一旦自己消失，后续的结果。

而从不义莱克斯的表现，至少可以证明反抗军现状还好。

这是最好的消息，至少就目前。

但他相信，不义莱克斯能带给他的并不只有那么多。

或许是总裁之间所特有的伪装感知，不义莱克斯能在不义超人的眼皮子底下卧底这么久，足以见得对方的演技水平高超，但这绝对比不过戏精到简直人格分裂了一样的蝙蝠侠们……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都坐在这里晒太阳，而不是下去蝙蝠洞的原因。

他们都看到了不义莱克斯透露出来细微的讯号，一点点的，轻微的，但指向足够明确。

毕竟对方从醒来之后的一开始，视线落点【克拉克】身上的次数，就已经远超越正常。

不是怀念，而是某种堪称是熟悉的…………

“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不义莱克斯骤然发问。

不义蝙蝠侠：“平静，安宁。”

不义莱克斯：“你是对的，它的确和平。”

他加重了‘和平’这个单词，侧过头来，似乎是在暗示：“我亲眼所见。”

……

几个小时之后，布鲁斯的房间里面挨挨挤挤的挤上了一堆人。

等超人推开门飞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只蝙蝠侠一只莱克斯坐在床上，简直宛若三方谈判的画面。

几乎是在推门的瞬间，三双眼睛就同时看了过来。

不义莱克斯：“你来迟了一些。”

“路上遇到了【克拉克】……”超人尴尬的简述完自己是怎么和【克拉克】交流的，完事儿话落的瞬间，就自然的飘到布鲁斯的身边，被他扯了一下坐了下来。

一行四人，终于到齐。

达米安是个小孩，考虑到不义莱克斯在最初还有所暗示，因此没能跟过来，被留在了外面，尽量给他们争取宝贵的会谈时间。

超人被【克拉克】发现是个意外，不过好在显而易见超人在【克拉克】那边也有一定的信任度，虽然说不准就是微乎其微，但到底没有打草惊蛇。

两只蝙蝠侠，一只莱克斯，一只超人，要命的阵容。

正常不义蝙蝠侠和布鲁斯交流情况的时候都不会选择这么扎堆，不义莱克斯也不是脑子不好使，理所当然也不该如此，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毫不犹豫，所以是很严重的事。

不义莱克斯的身份在不义蝙蝠侠之前到的时候就和布鲁斯等人打过底，没人在这里质疑对方的可信度……表面上。

大家都在等待不义莱克斯的开口。

直到超人的视线扫过整个韦恩庄园，确认可能会泄密的人都在铅制隔层区。

不义莱克斯才道：“在我昏迷这段时间……”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不那么平静的话：“作为旁观者，看到了一些并非这个时间节点的东西。有关过去，和……未来。”

他道：“我想你们有必要知道这个。”

或者说必须要知道。

毕竟如果用一个单词来概括不义莱克斯的观察结果，那就只能是“扭曲。”

和达米安的穿梭有所不同，同样是灵魂离体，但或许是因为对方降落的地点和时机的特殊性，不义莱克斯其实到达这个世界的时间点，远在他被众人初次发现之前。

那还是在过去的时间线内的哥谭，彼时也还是这所城市所特有的糟糕天气。

因为不义莱克斯的特殊穿梭，他其实是以灵魂的形势到访。

就像是他所诉说的那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不可被触碰，不可被发现，也无法干涉任何其中的事情。

尴尬的就像是在一个第一人称的大型游戏里面，只能探索。

但这足够一个聪明的光头，得到很多信息。

在确认了自己的位置和现状之后，他的第一站，就是这个世界的韦恩庄园。

他看见了一个站在韦恩家族墓地里的【布鲁斯】。

头发被雨水打湿黏在脸上，衣着整洁，但却透着湿气，哥谭的小王子几乎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狼狈状态，站在这瓢泼的大雨之中。

不义莱克斯看到了他面前的墓碑。

上面写着【杰森陶德】的名字。

那是【蝙蝠侠】的二代罗宾，死于【小丑】之手。

常年征战，和平的过往已经成为了遥远的记忆，对于曾经不义莱克斯和不义蝙蝠侠的关系，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最终从脑袋里抠出了这一段内容。

这几乎是大部分有着【红头罩】的世界的【蝙蝠侠】都会经历的东西。

只不过不义莱克斯作为外人，了解并不深刻。

没人知道那一段时间【蝙蝠侠】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波折，但不义莱克斯知道，现在的【布鲁斯】很痛苦。

即使他只是静静的一个人站在那里，那种沉重也已经透体而出，传达到了不相关的灵魂。

对于不义莱克斯而言，他甚至能看得见某种阴暗的东西某一瞬间从眼内涌出，占据清澈的眸底，在无数次和不义超人对视的时候，在不义超人还没彻头彻尾的开始他的□□的时候，不义莱克斯蹭无数次的在他的眼底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蝙蝠侠】在想什么？

不义莱克斯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在【杰森】的墓前站了一整个晚上之后，第二天的清晨，【蝙蝠侠】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杀死【小丑】。

于是他开始了自己的计划，收拾好了蝙蝠洞，把【杰森】的制服放入玻璃柜，然后他穿上了自己的蝙蝠战甲，开始为自己的计划展开行动。

然后在半途，被【超人】拦截。

那是不义莱克斯第一次在这种和平的世界见到【蝙蝠侠】和【超人】打架，纯粹的肉搏，蔓延其中的浓烈情绪。

直到【克拉克】几乎毫无反抗的被【蝙蝠侠】掐着脖子摁到一边的墙上。

两人的脑袋挨得很近，近的几乎【蝙蝠侠】面甲的尖锐几乎戳到【克拉克】的脸，然后他听见了【蝙蝠侠】极其低沉的声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冰冷的雨水打湿两人的身体，不义莱克斯听见了【克拉克】的回应：“我知道，布鲁斯……”

“你想杀了小丑。”

“你不该阻止我。”【蝙蝠侠】指尖泛出用力过度的青白：“克拉克。”

“但这是不对的。”【超人】仰起头去看【蝙蝠侠】，雨水从天而降滴落在他的水蓝色眸子里，带起湿润润的水汽，那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悲伤：“我知道你因为杰森的死而难过，但是布鲁斯……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我真正想要的？”【蝙蝠侠】重复：“这就是我真的想要的，在他杀了阿尔弗雷德，杀了我的儿子之后——克拉克，你以什么立场，在阻止我？”

“朋友。”【克拉克】伸手，努力的在不改变【蝙蝠侠】掐着他的姿势的情况下，伸手抱住了自己悲伤的搭档。

“布鲁斯。”他说：“我不会让你真的这么做的。”

“你只是太难过了。”

红色的披风被风带动悄悄的蹭了蹭黑色的披风，雨幕里，是【克拉克】的低喃：“而我不会让你做傻事。”

“如果我一定要呢？”

【克拉克】坚定的看他：“那我一定会阻止你。”

僵持了许久，回应他的，是【蝙蝠侠】最终松开的手掌。

之后的几天，不义莱克斯几乎是被迫以一种简直让人能晕过去的被动加速，看着【克拉克】一路用他甜滋滋的笑容，以一种软乎乎但是意外坚决的态度从大都会搬到了哥谭，入住进了韦恩庄园，在空荡的最终只剩下了一个人的庄园内，拥有了自己单独的一个房间。

在【杰森】死去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个小飞人在庄园内承担了分担【蝙蝠侠】情绪的重担。

能看得出【杰森】的死对于【蝙蝠侠】的打击很大。

越来越暴躁的情绪，越来越糟糕的下手力度，越来越可怖的执法强度，【克拉克】在这其中能起到的作用似乎并不大，但他仍旧在坚持着自己的做法，照顾着自己的搭档，试图努力的试图让他的情绪更好。

有些举动甚至已经超脱了搭档的范畴，动作亲密的让不义莱克斯严重怀疑自己到底在看的是个什么东西。

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过来看【超人】是如何拯救情绪失控的【蝙蝠侠】的。

一面温情，一边深陷。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得久了，这样的画面明明本该让人心生感动，却无端的让不义莱克斯有些毛骨悚然。

温水煮青蛙就是这样，把水凉到水开的过程拉得极长，借此就可以让青蛙忽略掉对环境危险的感知。

但如果一旦压缩这个时间，很多问题就会被发现。

如果说【蝙蝠侠】是被煮的，【克拉克】是容纳他的那口锅，那么不义莱克斯这个家伙就算得上是一个开了多倍速快进看这个过程的人。

他算是亲眼看着【克拉克】从住进来，再到一点点的让【蝙蝠侠】的生活充满他的痕迹，再到几乎是衣食住行不由自主的习惯性依赖。

虽然这么说有点诡异，但【克拉克】的确在取代【阿尔弗雷德】的地位，哦，或许还有一部分【杰森】的？

不义莱克斯神色莫辩的看着【蝙蝠侠】这一日站在【杰森】制服的玻璃柜前，脚步微停。

身后的【克拉克】几乎是立刻就紧跟着飞了过来，落在他身后，似乎是无意识的帮他整理衣服，然后静静地陪着他。

直到数秒，他才轻轻的用一种很小心很温柔的语气道：“布鲁斯，到夜巡的时间了。”

【蝙蝠侠】微顿，终于转身：“嗯。”

他接过【克拉克】手中的头盔带好，走向自己的蝙蝠车。

【克拉克】在他的蝙蝠洞内，目送自己的搭档离开，紧接着转身开始打扫卫生，直到数个小时之后，蝙蝠车提前回归，【克拉克】惊喜的抬头看去。

然后，透过蝙蝠车不含铅的隔层。

他看见了坐在其中的一个黑发蓝眼的小男孩。

那一瞬间，不义莱克斯很确定他从【克拉克】眼中看到了某种冰冷的审视。

——他讨厌这个孩子。

不义卢瑟如此想道。

却又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之前同样黑发蓝眼，但却已经死去的【杰森】。

耳边，是某日【克拉克】和【闪电侠】见面的时候交谈的某个片段，对于他这样短短一段时间迅速的看了很多个节选片段的人来说，这似乎有些没头没尾。

如果不是其中的内容指向过于明确…………

他听见【闪电侠】似乎是恰好无意中提到的询问，有关于【杰森】出事的那一段时间，【克拉克】的动向。

而那个时候，单纯的小飞人是怎么说的呢？

“我那一段时间，因为一些事情被绊住了。”真诚而诚恳。

如果不是不义莱克斯在那之后偶然看到的某个闪回过去的片段，证实【克拉克】那时就在孤独堡垒中，且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被一些事情绊住的话……

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的搭档需要帮助吗？

看着在【蝙蝠侠】出现的瞬间掩饰好自己的表情，轻快的飞过去的【克拉克】，不义莱克斯在心底忍不住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