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地，人

退出斗园馆，林小老师脚步未停，她的一生就是一枚永不停歇的齿轮，无论多重复，不管多枯燥，哪怕再乏味，甚至籍籍无名也仍旧无怨无悔。

寂静无声的走道这时发出了不寻常的嬉闹。

“呀！辉姐你听说了没有，前两天有教廷特使前来，听说有重要事情和我们商讨。”

“哪里是啊！我跟你说……”凑近身边小声呢喃。

“其实……哪是什么商量事情！分明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实力，想来我们这里讨点好处！还有啊……”

“我只能和你透露这么多，这事我只告诉了你，你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知道了！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两人慎重点头。

末了，那位先行点头的一抬头见到了徐徐向她们走来的林大老师，眼睛立刻一亮，脚下生风，呼啸而来。

林小柔那一看，腰间悬着两柄剑，长发飘飘似神仙，没走几步便要腾云驾雾的，不是叶墨又是谁。

“叶老师早。”林小柔两手捏着文件置于胸前，朝着前方目不斜视，亦步亦趋，这模样放在叶墨眼里和乌龟爬行本无两样，对方打招呼，叶墨点头示意友好。

林小柔打完招呼后便不再理会，依旧按照原有步调朝斗者学园才艺厅走去。

“哎呀！我上面布置的重要工作要我提前去报道的，和你聊天，差点给忘了！我走了，你们聊！”

那人也是风风火火，交代没两句便跑了个没影，留下一脸欲言又止的叶墨。

“你全身都是……真的好意思去参加重要工作吗……”

到底，叶墨还是没来及，其实叶墨自己也没啥资格说别人，和我们林大老师一比较，两家伙简直就是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土着，因为不修边幅，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实力强大，年龄小，基本上也没啥话语权，被人呼来唤去也是家常便饭。

叶墨这边回味，转头我们的林大老师已经渐行渐远，她紧走两步，脚下不自觉跟随对方的步调缓了下来，毕竟对方这速度，跟没走也差不了多少。

“林……林老师。”叶墨倒是头一回结巴着和人对话，实在是她以前自认为在天赋这一块无人能敌，别管对方是谁她只要想，就可以超越。

可是，那天被魔族教做人也就罢了，各方面的信息已经表明对方是魔族四王之一，整个大陆的战力天花板，更是拥有匪夷所思的领域，超强的再生能力和几乎不灭的身体素质，叶墨自认就算是她这一生的巅峰也未必是其对手。

可是，眼前这位不同，她也搞不懂是哪里不同，力鬼的恐怖如果拿数值估算的话可以说上千万，可是眼前这家伙呢?叶墨巧然张开魔眼，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张开魔眼观察，可是无论观察多少次，无论观察多少遍，她显示的灵力值就只有一，魔力值更是前所未有的零。

要知道，魔力值与灵力值代表的不仅仅只是实力，它们更是说明了一个人的生命力，无论是魔力还是灵力但凡其中之一到了零，那么这人说生命垂危都是骗人话，到零就意味着死亡。

“什么?”林大老师目不斜视，心不在焉的回道。

“哦，没事，其实我是有点困惑而已。”叶墨指了指自己的魔眼，她也不避讳自己可以看到别人的魔力值，加上圣阶本身就具备一定的感知能力，所以就算没魔眼她依旧可以知道对方大致实力。

“魔眼呢……”

“是的，水精灵给予的魔眼，一般来讲，在它面前，实力是无所遁形的。”

叶墨说话只说一半，因为她相信能在这个年纪达到这种地位的人不可能光靠自身实力。

“好奇?”

“有点。”

叶墨渐渐发觉和对方交流明显吃力，不是因为对方无法沟通，而是因为对方词汇太少，她想迫切的知道答案似乎有点不可能。

就像看出了叶墨的急不可耐，林小老师单手摘下法师帽，将文件塞进了帽子，最后随意戴回到头顶。在叶墨不解的目光中，林大老师蹲在地上捡起枝条开始在地上涂涂写写。

由于是背对叶墨，一开始叶墨只见她手臂晃动，没多久，她便站起让过了身给对方看。

叶墨好奇心起，便看了过去。

下书:天，地，人。

天位上，地位下，人位中。何解?何解?何解?

叶墨一连看到三个何解，弄得她也迷糊了，不过她本就聪慧，天资更是高强，开始还有些不解，随即便明白了大概。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吗……”叶墨连连点头，末了说道：“即是说，如这魔眼，这感知，这一切都是假的?”

林大老师立刻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叶墨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也没啥难的嘛，你看天在上位，地在下位，我在中间。这是我魔眼所见。”

“然后呢，你只要找个方法将其逆转，比如我飞至半空，颠倒看去，天位下，地位下，我依旧中间，我没变，变的是外界。”

“即是说藏匿自己的能力也是一种实力表现。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保持中立，不被外在所迷惑，那么只要我心坚定，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迷惑我。”

林小老师也不肯定也不否定，站起身便继续前行，在她看来对方并不需要自己，如叶墨这种人，她不成为天才才是刻意而为。

叶墨起身随手将文字抹去，这种东西她理解了也就罢了，要是让一些心存歹意的人看了学了去世界一定大乱。

虽如此叶墨心底里又有一丝疑惑，因为答案她虽然知道了，可是隐藏的方法才是最为关键，如此一想自己的做法还是有些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不对！”

文字抹去之后叶墨本想离去，可是她突然醒悟。

“天，地，人，只是解释了灵力值为一的困惑，那是她在隐藏实力，可是魔力值为零，根本无法解释。”

“天……天之阶?不，不可能，如果将境界划分三层，那么地是可以接近是为天之阶，人是可以自立是为凡之阶，天则是靠什么?达到神之阶?”

“靠什么……靠什么呢……”

“！！！！！”

“什么都不靠，即为神阶?”

“既然都是迷惑，都为假。天可为地，地可为天，那么，居于中间的人，岂不就是可神，可凡?”

“那么什么都不靠的情况下，去靠什么……靠什么呢……靠凡阶自立，靠天阶……元素?即是说灵力，魔力……没区别?居然没区别……居然没区别……”

叶墨喃喃自语，几乎都是她在自问自答，外人看去几欲疯魔。

“成神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如此，不管真假，我便试它一试！”

叶墨当即坐下，全身灵力逆转，魔力顺行，开始逆向冥想。

这位也是想到哪便做到哪的主，所以每次有人交代给她任务，她每次都能迟到个两三天，这次，她也把自己本来任务给丢了个一干二净，以至于斗艺厅等待的教廷大人物还有一干学园导师久侯了一天，这又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