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神恩之地都是一群蠢货

在来的时候，赫斯提亚就依靠着她的智慧，表明过俄刻阿诺斯会成为海族的牺牲品，目的就是为了将海族与天界的矛盾消除。

最大的一种可能，就是哈利亚诱引俄刻阿诺斯自作主张攻打瓦町兰，甚至于是天界。

而现在，赫斯提亚全都说中了。

“其实父神全都猜到了，不是吗？所以，您才会决定让军队进发来得如此果断...”狂风刺入耳膜的声音，对于神明来说，并不算什么。

林奇听到了赫斯提亚的话，在这样深夜和狂风糅杂的低温下，竟有一滴冷汗流了出来。

他咳嗽了一声：“还是小赫最了解我。”

“世界上就没有父神看不透的事情。”赫斯提亚捂嘴娇笑。

林奇猛然挺直了腰杆，扬起了下巴。

受人吹捧的感觉，可真棒。

如果是因为真本事被吹捧，那就更棒了...可惜...果断地答应进军，是因为林奇觉得，就算军队打不过，那来那么七八十个禁咒下去...

赫斯提亚与林奇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又没有完全符合，继续道：“父神如果不是因为不想让希望联邦的生灵过于损失惨重，完全可以以强大的力量，毁灭希望联邦。可是父神仁慈，仍旧大动干戈，便是希望让希望联邦留存希望之火。”

她看着林奇的目光有些温柔了起来：“父神，这是战争，只有经过烈火的焚烧，才能洗净污浊，迎来新生。您的仁慈将会让枯朽的世界，更加繁茂。”

......

远处。

飞龙在夜空盘旋，时而分散，时而有飞龙自远方复回。

一个个身穿银甲的人，灰色披风于夜空中与冷风挣扎的披风猎猎作响。红月映照出了他们脸上闪烁寒光的笑脸面具。

“马库斯大人！已经确定，是人类之祖与海洋之父在战斗，那是属于禁忌的力量呢，万丈高空仍旧能够感受到属于禁忌的压迫力！”

飞龙飞回，与最狰狞的那条飞龙并肩而行，其上的笑脸人扯着嗓子喊出了这道情报。

“知道了，继续探查。”

马库斯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手势。

笑脸人点头离开，而另一个笑脸人已至。

“马库斯大人！瓦町兰城内，那些教徒都在观察天空中的战斗，乱了心性，只是外面的防护罩很麻烦，看起来是禁忌神器！”

“继续探查！”

又一笑脸人离开。

“禁忌神器为不灭之链！现在瓦町兰城内的兄弟已经找到了神器的踪迹，可是神器正在被几家教会严格把守，他们现在在想办法把神器的术式打断！”

“务必在神恩之地大军到达之前，完成任务！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是！”

“...”

一名名笑脸人来来去去，都在进行着他们的情报工作。

......

瓦町兰古城的西北方。

也有一支浩大的军团在这深夜驻扎。

与人类的军队不同的是，这支军队，并没有在行军。

在他们驻扎的地方，可以看到深夜的篝火连绵，灼热的火光甚至能够在这个秋天透过云层，映红了黑夜的脸庞。

面目狰狞的兽人，面带笑脸围坐在篝火旁，脸上带着由衷的笑容。

在篝火的边上，还有一处小火堆，上面有树干挂着的一大锅只有几许野菜的稀粥在沸腾，腾起的更多是水泡。

这锅粥，稀得让人可怜。可对兽人而言，却是天赐。

在一座蒙古包似的帐篷门口，兽人大酋长阿古，和兽人先知，正并肩而站，遥望远方的夜空。

天清气爽，可从远方的云层看来，却像是有着什么天灾在降临，其上愈发浓厚的阴云加上闪烁的各色电弧，摄人心魂。

“先知爷爷，您看到了什么？”阿古缓缓转过头去，望向了先知苍老的脸庞，看着又朝内陷下去几分的脸颊，阿古眼中闪烁着不忍，这先知爷爷，在这些日子是越来越憔悴了。

先知没有回答。

冗长的沉默，让两人的姿态如若蜡像，只有这清爽的风吹过，一弱一壮，一老一少，于空中飘舞的苍苍白发与被火光映照得有些发黄的黑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久，先知才长吐出一口气，垂落的双手，手指微微颤抖，“大陆，要统一了。真正的神战，也要开始了。”

说着，他艰难地转过身，身体却仍旧挺拔，缓缓抬头，紧紧地盯着阿古的眼睛：“阿古，克莱伊王国将会成为大陆唯一的国度，而神恩之地将会成为真正的主导者。今后，他们可能会与天界、地狱为敌，但是相信我，即便对手是神明，你也要带领兽族站在神恩之地那边。”

阿古眉头紧皱。

他感到了一丝不妙。

他想说什么，却被先知打断。

先知伸出僵硬的手，遥指在篝火旁谈笑的兽人：“曾经，我们的族人在一个大草原，忍饥挨饿，从来没有像这样好好地吃过一顿饭。可是神恩之地，他们给了我们粮食，允诺在世界真正和平之后，让天神帮助我们建立真正的文明，尝试让种族融合。”

“我不想让我的族人继续过上茹毛饮血的生活，那是禽兽，不是兽人。”

“兽人的希望就在神恩之地。”

先知突然笑了起来，苍老的面容上，徒然出现愈来愈多的皱纹，笑容显得有些狰狞，却能让阿古看到了慈祥与真诚，他发誓，再也没有见过如此单纯的表情。

“神恩之地都是一群蠢货，再也没有比他们更蠢的人，那里有神，神也是蠢货。明明已经永生，在世界上没有丝毫的威胁，却为了让世界拥有真正意义上的安定，在向着目标负重前行。”

“阿古，你也要成为像他们那样的蠢货。世界，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够拥有真正的未来。”

“答应我...”

先知说出了最后的三个字，缓缓地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一道绿色的光芒，从先知的眉心中闪出，朝着空中飞去。

阿古目光突然通红，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想要伸出手去扶住先知，想要呐喊一声。眼眶里的泪水，险些要溢出。

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兽人倒下，不需要别人的搀扶。兽人死亡，不需要埋葬。兽人一生，不需要怜悯。

“嘭——”

先知的尸体，只需要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烟尘的抚慰。

阿古缓缓低下头，用通红的眼睛，最后望了先知一眼，缓缓离开。

他的双手在紧握着。

背后，是先知的尸体，前方，是无数兽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