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礼物

“啊！”戚莯受惊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温泉池底摔了下去，木涣什么时候回来的？又在那里站了多久？

容深脸色一变，当即将手上的衣裳扔到一边的岩石上，几步下水赶到戚莯所在的位置，将戚莯从温泉池水中捞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有那么吓人？”确认戚莯只是呛了几口水，并无大碍后，容深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地看着怀里的人。

他记得戚莯的胆子没这么小才对，此前不还扮鬼吓唬人？

戚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此时是被木涣抱在怀里，登时手忙脚乱地从木涣怀里挣扎出去，不想他还未站稳，右脚脚踝上就传来了一阵刺痛，他整个人毫无防备地往右侧倒。

方才滑倒那一下，他竟是将脚给扭了！

“小心！”容深眼疾手快地将戚莯重新给拉了回来，眸底飞快划过懊悔，早知如此，他刚才就不松手了。

戚莯抓着木涣的手，借力稳住自己，下意识动了动右脚，顿时更清晰的痛感涌了上来，令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嘶~”

“脚扭了？”容深想也没想，将戚莯打横抱了起来，往岸上走。

戚莯一怔，随后脸色爆红地挣扎，“你，你放我下来！”

他身上什么都没穿！

“安分点儿！”容深担心戚莯扭伤的脚，想让戚莯安静下来不要挣扎，便毫不犹豫地轻拍了拍戚莯的尊臀。

戚莯整个人瞬间僵了，不可置信地瞪眼看木涣，“你，你，你打我……”

他长这么大，就没被人如此对待过！

“脚都扭了，还不乖乖让我抱上岸，不打你打谁？况且，我这也没怎么用力。”容深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垂眸威胁地扫了戚莯一眼。

“若再不乖，我还打，你可以试试。”

戚莯：“……”

人为砧板我为鱼肉，算了，左右都是男子，瞧了也就瞧了，他身上也没多出个木涣没有的东西来。

见戚莯总算安分，容深加快步伐，上岸后，第一时间将戚莯擦干，然后为他穿上自己的衣裳。

十一岁的容深跟十一岁的戚莯是不一样的，容深拿来的衣裳穿在同样十一岁的戚莯身上，竟是显得有些宽大，衣长也是长了不少。

可见戚莯在不受重视的将军府里，他连好好地长成寻常人十一岁的样子都没有。

不过眼下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容深敛去那些发散的念头，伸手握住了戚莯扭伤的右脚，“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

戚莯的右脚已经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只需正过来，再辅以冰敷消肿即可。

“嗯。”戚莯努力去忽视木涣握在自己右脚上的大手，偏头不敢看，他怕疼。

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怕疼。

容深察觉到了戚莯的紧绷，眸光微沉，这样在意，正骨过来的瞬间，戚莯能感受到的疼痛只增不减，他得想个法子转移戚莯的注意力才行。

“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容深一边引着戚莯的好奇，一边观察着戚莯的情绪，在发现戚莯的注意力转到了礼物上，立即当机立断地动手。

只闻一声骨响，容深便握着戚莯的右脚踝转了转，笑问：“还疼吗？”

“好像……不怎么疼了。”戚莯怔了怔，反应过来后从木涣手中抽回自己的右脚，试探地动了动，确实是没刚才那么疼了。

容深笑意更深了几分，动手再次将戚莯抱了起来，在戚莯挣扎之前开口，“虽然是不怎么疼了，但你还是不适合下地自行行走。”

“稍后我让人取一些冰来，给你的右脚冰敷一番，用不了多久，你的右脚就会恢复如初的。”?

“礼物呢？”戚莯没挣扎，反正挣扎也没用，他比较在意木涣刚才所说的礼物，是哄他转移注意力的还是真有。

戚莯心知自己不能贪心，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自然有。”容深挑眉，他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那是一件保证戚莯会喜欢的礼物。

戚莯不再开口，既然木涣说有，那就是有，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木涣便会将礼物拿出来，送到他手上。

果然，在冰敷完右脚后，木涣取出了他准备的礼物。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木盒，木盒长约两尺，八指宽，看着像是盛装一柄长剑的样子。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容深将木盒塞进戚莯手里。

戚莯没有犹豫地动手将木盒打开，顿时一根赤红色的长鞭闯入眼中，他愣了愣，木盒中不是长剑，竟是一根长鞭？

“这一根长鞭是我请人特意为你所制，平日里若是不用，可以缠在腰上充当腰带，用时直接抽.出就好。”容深说着伸手从木盒中拿起长鞭，给戚莯示范。

只见赤红长鞭经容深之手，于戚莯腰后绕过，两圈后在腰前汇合，鞭尾有一个小钩子，牢牢的钩在鞭头特意做出来的孔洞上。

瞧着就跟戚莯身上的腰带无异，只要戚莯不说这是一根长鞭，绝无人知道他腰上的不是普通腰带，而是能伤人的长鞭。

戚莯忍不住摸了摸腰上长鞭，“它有名字了吗？”

“送你的长鞭，自是你来给它起名字。”容深笑着退开，本来每一样出自那人的兵器，都会有一个专属的名字，但他是做来送戚莯的，自然不要那人的赐名。

为了这儿，他还额外多付了二百五十两银子。

戚莯对此一无所觉，沉吟半晌后，想到了一个名字，“炎血鞭，如何？”

“你说好便好，它现在是你的。”容深没意见，更何况炎血二字，与这长鞭还挺合适的。

戚莯抿了抿唇，抚着长鞭似是做下了什么决定，他是不知道做出这样一条长鞭需要多少银子，但定然是贵重，他不能白收这一礼物。

“时辰不早，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尽管这里很好，但他不能出来太久，否则一旦他跟木涣离开太子别院很久的消息传出，对木涣影响不好。

容深洞察戚莯心底的考虑，没劝着戚莯多留，只道：“外边雪下得有些大，我去让人备马车，烈云就让它留在庄子上，我陪你坐马车回去。”

很快，一辆外表并不起眼，内里却布置得极为舒适的马车停在了澜山居门口。

容深不顾戚莯反对，抱起戚莯便快步出庄子，将戚莯抱上了马车，还不放心地让人取来一方厚毯子，盖在戚莯腿上，生怕冻着他。

“我的脚已经没事了，只是还有点肿！”戚莯气恼地瞪了木涣一眼，他明明可以自己走，木涣莫不是还抱习惯了不成？！

容深当做没听见前半句，煞有其事摇头，“有点肿，那就是还伤着，不是没事了。”

“你！”戚莯噎了噎，肿着就是伤着，有理有据，他能说不是？

显然是不能，既不能说不是，又拿木涣没法子，戚莯只能动手将毯子拉高，盖过头，不去搭理木涣。

见状，容深好笑地伸手将戚莯从毯子里挖出来，“别把自己窒息了，这毯子是给你御寒，不是给你拿来闷死自己用的。”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戚莯盯着木涣那张嘴，恨不得能拿根针，将木涣的嘴给缝起来，他为什么要拉高毯子，木涣心里为什么不能有点数？

容深让人将马车赶起来，便识趣地闭嘴，真惹急了小孩儿，以后都不跟他出来就不好了。

马车缓缓而行，里头因着放了汤婆子，不同于外边的冷寒，暖意盎然间，戚莯在马车的晃动中，睡意逐渐爬上来，漂亮的双眼要闭不闭，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柔软。

容深看着也不出声，直至戚莯终于抵不过睡意，双眼彻底合上，呼吸渐渐趋于平稳，他才轻轻地将戚莯挪到自己腿上，让戚莯枕着自己的腿睡得更舒服一些。

……

“曹戟，戚莯是来替太子殿下祈福不错，但戚莯的生辰，你们没理由拦着不让戚莯回家吧？”戚述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耐。

他已经在这太子别院跟曹戟费了不少唇舌，曹戟却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站在门口就是不许他进去带走戚莯。

想他堂堂镇国大将军，何时被人这么下.面子过？

曹戟不为所动，皮笑肉不笑地继续拿之前的说辞来搪塞戚述，“将军息怒，奴才也说了，戚莯随友人出去玩还未归，实在不是奴才不让戚莯回家。”

“更何况，此前十年，您不都当没戚莯这个儿子么？怎么今年突然就想起来要给戚莯过个像样的生辰了呢？”

“你！”戚述脸色一黑，曹戟这话问的不可谓不毒，本就十年不曾过问，这会儿突然就关心了，确实是惹人怀疑。

但，他是戚莯老子，曹戟一介别院管家罢了，管得着他为何突然想起来戚莯这个儿子吗？

“你少骗本将军，戚莯自小就没朋友，哪来的友人相约？还出去玩未归，你就是说他没好好给太子殿下祈福被罚了，现在起不来身，都比这个理由靠谱可信！”